('
笙歌满眼悲伤,声音压在喉咙里:“师尊,你做的这一切有问过我愿意吗?这种靠师兄牺牲换来的活着,我宁愿去死。”少年肩膀颓了下来,满身疲惫。
“还有一个方法。”容冶仙尊眼神複杂。
“刨丹后,我将与他结同生共死契,一方身死另一方不会活着,我会用后半生来换取他平安,弥补我之前犯下的过错。”
容冶仙尊曾经以为自己不会后悔,他认为自己很了解林疏雪,虚僞、自私自利,表里不一、在他面前的恭敬老实都是僞装的,后来,青年似乎是变了,变得有些陌生。
某些夜晚,脑海中浮现了青年漂亮的眉眼,以及看向他的眼神满是真挚热烈,目光灼灼。
一股巨大的后悔将他淹没。
“……师尊。”笙歌楞住了,强烈的情绪堵在心口,生生压住了,他没想到师尊会做的这种地步,用一人将他牵制,画地为牢。
笙歌颓然一笑,都是因为他,从未见过面的父母,胜似亲人的师尊,爱慕的师兄,都是因为他,因为他体内的寒毒。
他真该死。
“我可以不要师兄的金丹吗?”这样两人都会好好的,死的只有他自己。
“已经晚了。”容冶仙尊叹了口气:“这麽多年的準备,疏雪的身体已经破败不堪,多年服用的丹药隔绝了金丹与你师兄身体的联系,已经成为了独立的个体,要想活着,结同生共死契是唯一的办法。”
笙歌神情大恸,身体控制不住的向后退了几步。
“抱歉,这件事一直瞒着你……”
“师尊,你没有错。”笙歌打断了容冶仙尊的话:“错的是我,我的出生就是个错误,我害死了母亲,父亲,现在又要害了师尊和师兄。”少年感到无法呼吸,满脸悲怆。
“不好了!林疏雪不见了!”谢傅安焦急的声音在墨韵轩外响起,打断了房间内两人的对话。
谢傅安看着完好无损的墨韵轩,心道:还好,没有打起来。
容冶仙尊长袖一挥,解除了笼罩在墨韵轩外的防御法阵,走了出来,笙歌顾不上身体不适连忙跟了上去。
“你确定师兄不在剑鸣阁?”
“确定,方才我去为林师兄疗伤,到了才发现没有人,剑鸣阁上下我都找遍了。”
笙歌神色焦急:“如今师兄没了修为,只身一人离开天衍宗会有危险的,他能去哪里呢?”
环境一转,几人来到剑鸣阁,容冶仙尊目光沉沉的看着房间,他擡手,修长的指节轻轻拂过梨花木质桌面,指腹上出现了一层薄薄的灰尘,说明人已经离开有两三天了。
容冶仙尊掐诀,指尖飞出一道金光,在空中彙成了一面水镜,水镜内缓缓出现了一道白衣身影。
笙歌和谢傅安的目光都落在了水镜上,画面中出现的人正是消失的林疏雪。
许久未见阳光,青年的皮肤白到发光,如瀑的黑发被一根白玉发簪束起,另一半随着他弯腰的动作滑落在了肩膀上,发尾微卷,在空中轻轻晃动。
青年走下床铺,袖袍滑落遮住了一截窄窄的手腕,他舔了舔嘴唇似乎口渴了,然后青年走到桌边为自己倒了杯水,喝完水后嘴唇水润了起来。
接着他打开门,径直离开,什麽都没带走,走的毫无留恋。
三人看着青年离开的背影,久久未语。
片刻后,容冶仙尊薄唇轻啓,吐出了两个字,回答了笙歌。
“魔界。”
是为了夙淮清吗?容冶仙尊眸色暗了暗。
……
“卖花嘞!卖花!”头上梳着两个小辫子的买花小女孩在人流中穿行。
“买花吗?”女孩个头小小的,艰难的用两只手提着半人高的花篮,询问过路的行人,售卖鲜花,花篮里的鲜花鲜翠欲滴,花瓣上还带着露珠。
“大哥哥你要买花吗?”小女孩走到了一位白衣公子身前。
公子似乎很神秘戴着帷帽,遮掩住了大半个身子,隐隐约约可见帷帽下单薄的身影,然后她似乎听见了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潺潺流水,温润如玉。
“小妹妹,我要买一朵。”声音带着丝丝笑意。
女孩脸颊顿时就红了,带着婴儿肥的脸粉扑扑的,像个熟透的红苹果。
“好的,大哥哥!”卖花女孩羞涩的红着耳朵,从花篮中挑选了开的最漂亮的一朵,递了过去。
白纱分开,从里面伸出来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指节分明,指腹带粉。
卖花女孩盯着那只手出了神,心想大哥哥不仅声音好听,就连手都这麽好看。
林疏雪拿着花放在眼前看了看,花瓣是粉白的,越向上红色越重,层层叠叠的花瓣包裹着嫩黄的花蕊,完全绽放有手掌那麽大,散发着甜馨的花香,味道清新淡雅,不腻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