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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听晚彻底暴怒了。
岩浆淹满了她的脑子,她的眼前全是鲜豔满眼的红。
在系统急促的警告声中,她几乎要攥断那只还未来得及摔下去的手腕。
绿毛惨叫了一声,她的手链上的珠子被生生摁碎,碎片嵌入到肉里,一滴滴血滴落下来。
沈幼宜整个人都懵住,桃花眼愣愣地看着光里的人。
灰尘飘散在虞听晚四周,直直打下来的光给她渡上了一种神圣的光辉。
沈幼宜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幕。
虞听晚用力甩开绿毛,捡起书,拽住沈幼宜的手就往外面走。
手里温暖的触感,和怀里被硬塞进的书,她什麽都想不清,被虞听晚拉到足球场门旁坐在光里。
虞听晚见人呆呆的,她垂下眼,吹了吹眼前的刘海,顺手从兜里掏出一叠创可贴,扔在她怀里,转身大步走开找个地方继续默默关注着沈幼宜。
沈幼宜抱住怀里的书和创可贴望着虞听晚离开的背影出神。
清晨,透明的风抚过窗边的白槛,吹扬起窗旁沉思的少女的发丝。
这个人正是虞听晚。
此时她的视线正投向远处操场跑操的队伍中的沈幼宜。沈幼宜梳着高马尾,一副稚气未脱的样子,跟随着节奏迈步。
虞听晚默默注视着她,叹了口气。
自从那次之后,沈幼宜好像刻意避开她一样,她很少再看到她的身影。
无奈绕着不解转圈,转得虞听晚天旋地转,拿这个人一点办法都没有。
忽然间的心悸挤压揉搓她的心,她捂住胸膛,蹙起眉。
一种冥冥中的感觉无形地催促驱动着她。
心猛地一跳,她想起今天有人要欺负沈幼宜。
虞听晚跑出教室,下楼,拐了几个弯,抵达另一个一模一样的教室。
她走进去,按照记忆里的位置,调换教室里两把椅子的位置,转身离开。
就在放下椅子的那一剎那,浑身的枷锁仿佛松动了一霎,她终于能自如地呼吸。
虞听晚步伐轻松,愉悦化作一只翩飞的鸟,羽翼轻拂过了自由的心。
直到沈幼宜回到教室,目睹了绿毛狼狈的样子,她整个人都懵住。
不堪的叫骂声和周围的视线刮下一片片本就鲜血淋漓的心。
她低着头,指甲嵌入到肉里,身体微微发抖。
等到辱骂声停止,那些灼伤人的视线离去,她才从脑中乱糟糟的毛线团挣脱出来。
她想了一会儿。
窗户旁边的人见她思考,故意拉开窗帘,阳光倾洒进来,刺痛了沈幼宜的眼,更令她回忆起了衆星捧月的那人还有光辉下伸出的那只手。
沈幼宜犹豫了一会儿,伸出手去捉桌上残留的温暖的光。
光从她的指尖溜走,沈幼宜放开手,眸子里闪着複杂的情绪,她默默收回视线。
时间不会管凡人的心思,日子依旧连轴转。
不同的是,那些可怕的,恶心的东西似乎离沈幼宜渐行渐远。
又是一轮日月转换,灼热的光穿透单薄的帘子烧得虞听晚心焦舌燥。
她拧开杯子,发现杯子里空空如也。
忍耐了一节课,虞听晚忙提着杯子去接水。
她小跑跑到饮水机,远远就望到了沈幼宜。
沈幼宜此时手握杯子在接水,只是她的眼神没有焦点,似乎在出神。
水渐渐铺满了瓶口,眼见滚烫开水溢出来。
沈幼宜依然不知不觉,仿佛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虞听晚快步向前点了点黑色的屏幕,红色亮着的灯熄灭。
可是还是没能挡住热水迸溅到了沈幼宜的。
她急忙去抓沈幼宜的手,可是对面的人却瞬间避开她的靠近。
虞听晚紧张地看向对面的沈幼宜被烫得红红的手。
内疚和自责化作银色坚固的锁链缠绕拉紧她的脖颈,她无法呼吸。
沈幼宜抿唇,别过头道:“谢谢你。”“你的手”
虞听晚指了指。
躲避的动作如一根锋利的针,刺入了她的心,令她无措和茫然。
关心,害怕和担忧沉沉地压住了她的心,使虞听晚勉强挤出了这麽一句干涩生硬的话语。
“没关系的。”沈幼宜握住杯子的手很稳。
“那好吧,再见。”
虞听晚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再次目睹沈幼宜转身离开。
沈幼宜被烫红的手一次又一次地重複上映在她眼前,将她一次次吊死在高尚的树上。
虞听晚悄悄趁沈幼宜去上体育课的时候,往她的书里夹了一支烫伤膏。
……
蔚蓝的天空下,操场上人流奔涌,而沈幼宜在寻找一个人的身影。
可是经常跟在那人身边的人都看到了,就是找不到虞听晚的影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