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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钟,他开始后悔。
虽然刘乐搜刮起刘盈毫不留情,但其实只有他知道,刘乐其实也是一只伏地魔……
比如刘盈每次上门为一些公共事业拉赞助的时候,哪怕借口找的再侮辱人的智商,但刘乐总是不假思索的应允……
白花花的钱,就这么从他们家里流入了宫中,接着又流到了百姓手中……
心疼.JPG。
但这一次,刘乐近乎毫不迟疑地说道:“当然是你啦!你看臭弟弟那个蠢样,输牌输的脸上贴满了纸条!丢死人了!真怀疑他是娘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
刘盈:“……”
刘邦情不自禁叹了一口气,默默拆了自己的手牌,送了刘盈一次胜利。
“噫!我赢了!”刘盈欢呼一声,伸手捻起一张纸条沾沾唾沫,贴在卢绾脸上。
卢绾深呼吸,用力控制着自己不要咬牙切齿。
毕竟他的牙已经不多了……
于是刘乐靠在张不疑肩上再度指指戳戳:“你看,臭弟弟更蠢了……”
张不疑附和着小声呢喃:“是啊是啊……”
刘邦看了看窃窃私语中的宝贝女儿和拱了自家白菜的猪,哼了一声嘱托道:“既然你弟弟都那么说了,寿宴上吃螃蟹的事情我就放心了。不过你要把好关,免得到时候把人吃坏了!”
刘乐回了个万事有我的眼神:“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保证不会有事!”
她说完,假装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的样子,垂涎欲滴的看了看外面烤架上香飘十里的肉串,接着满是讨好的看向刘盈,半是撒娇:“弟弟,能吃了吧?你的漂亮姐姐都快饿死了啦!”
我勒个去!好恶心……刘盈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战,一脸嫌弃的摆了摆手:“去吧去吧!别光顾着自己的吃哈,记得给老五拿两串,他见不得光……”
刘恒:“……”
他只是生了病,不能晒太阳,这话弄得他好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似的……
嗯,还真有。
毕竟他之前派人到处说刘盈坏话来着……
等到刘乐卷起袖子发起冲锋之后,刘盈回过头看向刘邦问道:“话说爹你问许负在哪里作甚?”
刘邦正色说道:“你也知道的,你二伯准备将你大母的坟迁入万年陵,跟你大父合葬在一起……”
刘盈点点头:“这是好事啊。咱们可以每年就近祭祀大母,然后国家还能少一笔在沛县修缮陵寝,雇人按时祭扫的钱……”
刘邦打断他说道:“我说的不是这个。就是你卢叔也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将我卢叔的坟也迁入关中……我是这么打算的,就是让我卢叔也埋到万年陵去,这样你大父和我卢叔可以没事就串串门,省的那老头总是跟我托梦……”
刘盈懵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那也可以啊。要我做点什么吗?”
刘邦缓缓说道:“就是让许氏给你卢叔推荐两个好点的卜者,毕竟你卢叔是藩王,不太好动用奉常府的卜者。”
刘盈比划了一个没问题的手势:“放心吧,我来搞定。”
“嗯,如果能在十月份之前完成迁坟、入葬,这样正好过年的时候咱们可以就近祭拜,然后也不耽误新年大朝会结束之后去北海钓海豹!”
“卢叔,钓海豹你去吗?”
卢绾一脸理所当然:“去啊,为什么不去?”
第90章 刘盈:开始带货!
林光宫。
一大早,当太阳跃出地平线的时候,宫门前就变得车水马龙起来。
今天,是刘邦和卢绾举办寿宴的日子。
常言道人活七十古来稀,这两个同年同月同日生的老头一起过七十五岁寿辰,勉强也可以称得上是人瑞了。
重要的是他俩并不是普通的乡间老农。
刘邦,大汉帝国的缔造者以及颇具传奇色彩的前任皇帝;卢绾,前任太尉兼燕王。
这就导致了今日前来赴宴的不仅仅是满朝公卿勋贵,还有许多特意挑选出来的民意代表……
嗯,三老乡贤。
但其中人数更多的,还是那些最初跟随刘邦和卢绾一起征战的老兵。
他们中,不乏有年龄比刘邦卢绾还要大的耄耋之人。
虽说条条铁路通长安,但绝大多数的耄耋老者前来林光宫赴宴,也需要先坐马车,之后乘坐几天几夜的火车,抵达长安后换乘统一的四轮马车前往林光宫。
当然了,火车票钱由国家出,一路上的吃喝住行也是如此。
尽管如此,他们个人不花钱,甚至参加完寿宴还有礼品放送,可一路上的颠沛流离却是实打实的受罪。
但一如鞑清的千叟宴一般,从外人角度来看是一种对赴宴老人的折腾,可对于时人,尤其是赴宴老人来说,能跟皇帝一起吃饭说说话,是一种荣耀,一种可以让子孙后代与有荣焉的幸运。
更何况他们要见的不单单是大汉太上皇以及燕王,更是他们曾经的统帅,在他们最年富力强之时率领他们征战天下,获取至高无上的荣耀,建功立业的统帅!
所以当刘盈代替刘邦前来迎接那些国之功臣的时候,见到的就是一支复活的军团,一支只存在于他记忆之中的大汉军团!
那些头发或斑白、或全白的老者,按照爵位高低排列在林光宫外的广场,梳着因爵位不同却一丝不苟的发型,颤颤巍巍的手中抱着因面见天子而免胄的头盔,身上或穿着旧日的秦军制式铠甲,或穿着伤痕累累的古早汉军扎甲,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腰间悬挂的并不是秦剑,而是刀。
汉刀。
环首刀!
这是武器,更是荣耀!
那是汉军出关平定天下时列装的制式兵器,和他们身上的甲胄一样,属于是对他们曾经功绩的一种奖励和认可!
虽然老兵的身形不复昔日的挺拔,但在朝阳之下,却一个个用尽全力的昂起头,脸上满是肃穆和骄傲。
他们是汉军,那支西征灭秦,东出灭楚,横扫天下,威不可挡的汉军!
虽然廉颇老矣……
“自古名将如美人,不许人间见白头……”
刘盈满是感慨的嘟囔了一句。
但在他身后,因为太胖而满头大汗的刘肥不耐烦的嚷嚷:“别显摆了!快让人进去吧,没看广场上都快站不下了?”
刘盈愣了一下没有说话。
但在更后面,陈王刘建、衡山王刘恢和庐江王刘友则面面相觑。
他们仨比刘肥小了十几岁,刘肥前往齐地就藩的时候他们才刚断奶没多久,对刘肥的印象并不深刻。
此刻,他们满是震惊。
老大不仅名字里有个肥字,长得也肥,胆子更是肥到不行!
居然敢当众不给他们的皇帝三哥留面子!
难道,老大不知道自家的天子弟弟是个什么性子?
那可是小气又记仇的人啊!
危!
老大危矣!
于是他们三个慢慢退后半步,不约而同的和用熏香绣帕擦汗的刘肥拉开距离。
刘肥满是鄙夷的瞥了他们仨一眼,脸上浮现出有恃无恐的表情。
作为一个孝子,他的母亲既然想要搬入关中和吕雉作伴,顺带时不时见见他的父皇,那他自然不会阻挠,甚至还带着全家老少一起搬到了位于关中北坂,和长安城仅仅一水之隔的齐王行宫居住。
至于国事,则全权交由了汉庭中央任免的丞相和国尉。
所以,他这样一个除了吃肉、喝酒、玩女人之外啥也不在意的闲散藩王,怕个鸟?
于是他再度催促:“老三,你等啥呢?那帮老头一个个风烛残年的样子,你好意思让人家就那么一直站在广场上?还不让人进宫歇着,万一那帮老头有个三长两短的,咱爹可不饶你!”
刘建三人也纷纷点头。
今日是喜宴,举国欢庆皆大欢喜,最好还是不要旁生枝节。
但他们三个尚未加冠,此次是作为刘邦的老儿子充当背景墙的存在,自然不好上前插话。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