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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说,甩了甩脑后的马尾辫。
自从她点出接发技能之后,就将自己的头发剪短,保留在刚过肩膀半尺左右的长度,平日里就是清清爽爽的单马尾,偶尔准备诱惑刘盈的时候就换成双马尾,至于参加正式场合,则将假发接在她的真头发上,然后再用一大堆簪子、步摇固定,最后再戴上皇后的凤冠。
而刘盈则长发及腰。
嗯,这大抵是因为他从前是条经常熬夜加班的设计院土木狗,头发一把一把掉,自然对假发满满抗拒……
刘盈扫了一眼对面洋洋得意的卢虞,不等吕雉和卢绾瞪过来,立刻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卢虞放下筷子,双手交叠在下巴,压迫感十足:“那皇帝哥哥究竟想要说什么呢?”
刘盈回以同样的姿势:“自然是增长他们的眼界。鲁哀公说过,寡人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寡人未尝知哀也,未尝知忧也,未尝知劳也,未尝知惧也,未尝知危也……”
“而他们最少都是个王,总是窝在长安城怎么行?”
“最后,‘哀’是个什么样的谥号,不用我再过多解释了吧?”
卢虞顿时败下阵来。
吕雉笑了笑,摇头说道:“如此荒僻之地,能增长多少见闻?算了,不说这个了,既然你喜欢,以后你就多来这里玩,也免得如此劳民伤财修建的一座行宫空置在此……”
刘盈微微偏转身体,用这种双手交叠放在下巴上的姿势看向吕雉:“太上皇后讲话理太偏!”
吕雉开怀一笑:“如何理太偏了?你若是能唱着说服娘,娘就闭嘴……”
刘盈嘴角向上扬起,邪魅一笑:“当真?”
刘邦插嘴道:“你若想要弑父那就唱吧,乃公豁出去了!”
另一边的卢绾也是如临大敌的样子。
嗯,不仅卢绾,在场的人中除了刘启那几个不懂事的小孩子外,其余人莫不如此。
毕竟别人唱歌要钱,某人唱歌要命……
刘盈满脸沮丧。
他慢慢转过头看向窦漪房问道:“我唱歌真的有那么难听?”
窦漪房愣住,圆圆的眼睛中满是为难的神情。
她死不死的无所谓,重要的是在场的还有孩子,孩子何其无辜!
不过,她最终还是毅然决然的点点头:“陛下唱歌宛如天籁,妾喜欢的紧……至于旁人不喜欢,那可能只是欣赏角度不同罢了。陛下难道忘了自己曾经说过的话?”
刘盈问道:“什么话?”
在一双双凌乱的眼神中,窦漪房面不改色:“陛下说,自己不是五铢钱,不能让所有人喜欢……所以,妾还请陛下莫要妄自菲薄,想唱就唱!”
我明白为啥她能生三个了……许负暗暗点头。
我要是臭弟弟,得让她给我生一百个……刘乐吸了吸鼻子,脸上露出了磕霸总娇妻CP时的神情。
这么会说,今晚要多说一些才是……刘盈微不可见的挑挑眉,不过却没有在窦漪房的鼓励下唱出声。
毕竟,在场的还有孩子……
小孩子那幼小的心灵经不起如此摧残……
刘盈微笑:“娘说修建此处行宫劳民伤财,这个我同意。但今时不同往日,二十年的大汉刚刚从废墟中重建,自是需要与民休养生息,国家和皇帝能不花钱就尽量不花钱。”
“在现如今的大汉,需要国家去多花钱,不仅国家要花钱,皇帝也要花钱,富人更是要花钱!”
“当然了,这一切的前提是不横征暴敛。”
“无他,金钱埋在地窖里,不过是一块金属,只有流通起来,金钱才可以称得上是财富。”
吕雉轻轻点头。
刘盈微不可见的撇撇嘴。
毕竟现在的大汉和后世很多国家不同,并不靠房产兴邦……
于是他接着说道:“我在这种距离关中数千里之外的荒原上修建行宫,固然有贪图享乐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为了帝国北疆的长治久安。”
“我的行宫在此,帝国的军队就要不时在周围游弋,降服那些如雨后春笋般冒出来的小部族。”
“然后,将他们纳入帝国北庭都护府治下。”
“而且此地有行宫,火车就会通向这里!帝国的铁轨延伸到哪里,文明就延伸到那里,帝国的疆域也会延伸到那里!”
“所以,哪怕这里酷寒、蛮荒、渺无人烟,但我还是时不时的就来这边转转,以此来表明大汉帝国将这片辽阔,地下蕴藏有无数资源的土地纳入囊中的决心!”
刘邦也在一旁赞同地说道:“你们女人可能不知道,现在冬季,大雪将所有都覆盖住了,故此你们看不到沿途各种各样的矿山。”
“别的不说,你们女人最喜欢用的碎钻,很多都是出产自这片看上去很荒凉的地方!”
“我们女人?”吕雉满是不屑的翻了个白眼:“也不知道是哪个烧包男在自己的马鞍上镶嵌了密密麻麻的碎钻!哼,也不怕硌得慌!”
刘邦:“……”
刘盈默不作声,但心中为又获得了某人一条黑历史而欢呼雀跃。
嗯,他准备回来让人将这条黑历史写进起居注!
“嗝!”
刘乐打了个响亮的饱嗝。
但她的脸皮够厚,因此浑不在意的将剩下的半条龙虾推给身边的张不疑,自顾自说道:“娘,你知道臭弟弟为啥会在这座山修北海行宫吗?”
吕雉摇头。
但下一秒钟,她看向保暖之后思那什么的许负说道:“可能是风水好吧!”
刘乐摇头:“我原本以为是,可后来我知道不是!北海行宫在这里的惟一原因,就在于此地距离北海铜矿很近,铁路穿过行宫附近,直接通向北海铜矿(乌多坎铜矿)!”
“就像爹说的那样,现在是冬天了,大雪封路,所以矿工们大多去龙城居住了……”
吕雉愣了一下,内心升起一种很荒谬的感觉。
嗯,就是被学渣超过,并且看着对方和学霸有说有笑,谈天说地的既视感。
她问道:“你又是如何得知?”
刘乐笑眯眯地说道:“我有北海铜矿十万张不记名债券!”
刹那间,豪气扑面而来。
毕竟北海铜矿从投产开始每年的收益都很好,最初的开发债券早就翻了不知道多少倍,保守估计,一张不记名债券的价值最少也在三千钱以上!
十万张不记名债券,保底价值三万万钱!
三个亿!
究竟谁才是貔貅啊……许负在短暂的沉默后,无语问苍天。
难怪阿姊说自己要拼命花钱,才能勉强赶上赚钱的速度……卢虞顿时眼冒金光,对于自己和刘乐一起出去玩总是由对方买单而变得理直气壮起来。
我至今仍不知道某只死夹子到底多有钱!太失败了……刘盈收回自己看肥羊的眼神。
一时间,寂静无声。
刘乐瑟瑟发抖,默默靠向张不疑:“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张不疑突然展颜一笑:“并没有,无所谓。”
……
南海郡。
番禺。
九点四十五分。
人潮汹涌的大街上突然多出了一群群手持环首刀的县兵,领头的几个百将不断挥舞着鞭子,将行人驱赶到道路两侧。
嗯,这并非欺压良善。
毕竟大汉是封建王朝,人与人之间并不平等,因此道路最中心的部分本就是留给军队、官吏通行,平日百姓在上面行走并不合法,只是此地官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如今官府要用,自然要将百姓驱离。
因此那些被撵到一边的百姓虽然嘴上骂骂咧咧,但却伸长脖子看向道路中间。
有热闹看!
这是他们所有人的想法。
不过片刻之后,他们有些失望的移开了目光。
无他,路中间行驶的马车是南海郡守斥丘侯唐历的座驾。
此人是丰邑人。
准确的说是中阳里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