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得去。
听到卫怀琛这么说时颂瞬间清醒过来了几分,他连忙坐起身,怀里抱着被子。
你稍微等一下,我马上!
看到他这么积极,卫怀琛也没有拦着他。
时颂的动作确实很快,虽然还迷迷糊糊的,但他迅速穿戴整齐跟上了卫怀琛的步伐。
来到公司之后,他们继续开始查程高和卫抿。
就在有些一筹莫展的时候,卫舒芸那边忽然给卫怀琛整理来了一些消息。
那些是有关程家的。
卫舒芸拥有着很高的权限,她对公司里的事情敏感到了一种程度,所以在发现程高在转移公司里面的资产之后,卫舒芸第一时间就开始查了。
很快她就查出来程高资产的去向。
那笔资金几经周转,最后流向了一个很可疑的公司,这公司看似跟程高没什么关系,但再往深查,她很快就找到了这家公司背后实际操作人是程高的证据。
这家公司他经营了很多年,跟那个护士杨安一起,都是程高的软肋。
这份资料来得正是时候。
卫怀琛大致翻看了一下那份资料,对时颂说:卫抿肯定有把柄在程高手里,有了这个咱们就能够威胁程高先把卫抿的证据拿出来,然后再着重对付他。
是啊,他肯定想不到,咱们的目的是他。
看到事情有了办法,时颂终于舒了一口气。
但是颂颂,卫怀琛嗓音微顿,想让母亲继续配合我们,我们必须得把之前查到的事情告诉她了。
时颂的眼睛里闪过了几分不忍。
但是他也知道,接下来已经瞒不下去了。
从他们口中说出来,或许卫舒芸还能容易接受得多。
好。
时颂顿了一下,然后点点头。
卫怀琛覆盖住了他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
紧接着他拨通了卫舒芸的电话。
得知当年的事情之后,卫舒芸确实表现得很震惊。
但大约是之前就已经被程高的事情冲击过一次,现在的她虽然沉默了许久,但总算没有其他特殊的反应。
怪不得你们之前一定要我表态。
面对着这么大的冲击,即使卫舒芸性格再冷静,此时也有些压抑不住嗓音里的颤抖了。
卫怀琛嗓音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就算没有这种事,我们也不希望你因为卫氏委屈自己。
现在查到了这个只能更进一步证明程高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要太放在心里。
过了半晌,卫舒芸淡淡地嗯了一声。
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付出代价。
人过五十,如今的卫舒芸早已经敛去了锋芒,她已经很多年没说过这种话了。
很显然,这是恨到了极致。
卫怀琛跟时颂对视了一眼。
他的语气一如平常,但里面却不自觉地透露出了一种势在必得。
当然。
等挂上电话之后,卫怀琛又去查了那个公司的事情。
程高个人能力很强,仅仅用了十余年的时间就已经把那个公司经营得非常好了,但如今到底规模也有限。
跟卫氏比,则更是不起眼了。
卫怀琛甚至用不着亲自动手,他稍微跟吴助理说了一下,很快就有一个跟程高公司合作的小公司忽然撕毁了条约。
但是项目已经进行到了一半,如今中止的话就相当于程高把所有钱都打水漂了,他当然不甘心。
所以程高再一次铤而走险,挪用了一大批卫氏的钱。
但是那项目简直就像是一个无底洞。
明明已经投入了很多超出预算的钱,但竟然还是打不住。
事到如今,程高终于察觉到了不对劲。
有人在针对他。
但这个人会是谁呢?
程高简直百思不得其解。
现在敌人在暗他在明,这种被人盯上的感觉简直让程高头皮发麻。
他以前还能在家里维持那种温吞老好人的形象,但是现在他也有些绷不住了,这天卫舒芸注意到,一回到家程高就绷起了脸。
等的就是现在。
就在这天,卫舒芸直接跟程高提出了离婚。
程高这下彻底慌了神。
多亏了强大的心理素质他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不把心里的慌乱表现出来,但脸上的神色终归是有些沉。
公司的漏洞还没有填补回去,他们不能离婚。
舒芸,我们这些年虽然关系始终不太亲近,但不也是挺好的吗。
程高脸上勉强露出了一个笑容:为什么要离婚呢。
卫舒芸看向程高:你应该知道,我发现了吧。
程高的心瞬间悬起来:发现什么?
应该不是公司里的事情。
卫舒芸一直都是一个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如果发现自己挪用公司资金的话,她这时候就不会心平气和跟自己谈这件事了,她可以直接以卫总的身份起诉他。
也正是因为这个,所以之前程高能够笃定公司里面的漏洞跟卫舒芸无关。
发现了你跟那个姓杨的啊。
卫舒芸有些嘲弄地笑了笑:我之前都不知道我的枕边人竟然会有这种想法,既然如此,我为何不能成全你呢。
听到果然是这个,程高心里第一反应竟然是还好。
虽然这种事情在普通夫妻之间确实是很大的问题,但在他们两个毕竟都是商人,商人永远会以利益为重。
舒芸,我们何至于走到这一步呢。
程高脸上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就算不为感情,我们也还有共同奋斗了那么多年的事业,这些都不是那么容易割舍掉的吧。
他的语气非常诚恳,但这也正是让卫舒芸最恶心的一个方面。
当年连那种事情都做得出来,现在他却如此伪善。
卫舒芸丝毫不为所动:关于财产的分割,之后我会让律师详细跟你谈。
程高,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凑在一起的必要了。
说完,她直接转身离开。
看着卫舒芸的背影,程高眼底闪过了几分阴沉。
还好事情还能拖延几天,要不然他这次真的要栽在这里了。
卫舒芸刚把程高来找过她的事情告诉卫怀琛,紧接着程高就找到了时颂。
小颂,有时间跟爸爸谈谈吗?
怎么了?
时颂并没有立刻答应。
就是一些家里的事情,你妈妈要跟我离婚。
唉,这些年来你已经长大了,不愿意听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也没关系,但是我觉得这种事情是有必要让你知道的。
他刚把消息发过来,时颂立刻给他打去了电话。
爸,这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妈她
隔着一层电话,时颂的声音听上去有点模糊。
但这语气里却带着很明显的慌乱,似乎是因为这件事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是我做错了事情,对不起她。
程高倒并没有瞒着时颂,只是大概猜到卫舒芸不会愿意跟时颂说这些,所以他刻意模糊了事实:以前我有过一个初恋情人,但是我们两个人的见面被舒芸撞见了,所以她就以为是我出轨。
我承认去见初恋是我的问题,但我现在很爱你母亲,也是真的不能失去她。
他一个人喃喃自语着,真的好像是一个落魄而无奈的中年男人。
他这样的语气几乎让时颂有点想吐。
在过去的二十多年里,程高也就是用这种姿态摆出了一副好父亲的模样,但其实心里却时时刻刻都怀揣着可怕的欲望。
时颂咬了咬嘴唇,一瞬间他几乎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但随意放在桌子上的腕骨却被卫怀琛轻轻揉了揉。
他朝时颂递过来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时颂深吸一口气,他语气如常,只是里面带上了几分责备:爸,你确实不应该去见那个什么情人的。
听到时颂的反应还正常,程高心里舒了一口气。
他果然不知道。
只有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才更好被他利用。
他清楚卫舒芸虽然表面上表现出来并不是很在意这个儿子,但其实他在卫舒芸心里同样有很重的分量,根本不输卫怀琛。
而且他这个儿子又很感性,几乎什么都写在脸上。卫怀琛心机太深,他也只能试探一下这个儿子的态度,看看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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