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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裳感觉自已被关在一个灰暗的房间里,像是棺材。可她怎会在这里?她想抬手摸索,身体却沉重得无法控制,又轻得无处着力。她试着集中精神挪动一根手指,脑袋却昏昏沉沉,只觉四面八方都有压力,分不出上下左右。
她不是该在战场上吗?衡阳危急,这一仗不能输……
一阵幽香扑鼻,她感觉自已开始“着地”,上下左右渐渐清晰起来。顾青裳想喊叫,叫出来的第一声却是:“杀……”
这是她唯一说得出的话。
分清方向后,脑袋更加混乱,昏沉间,她彷佛听见有人说话,是听惯的温和慈祥的声音,带着关切。
“胡老,她还有救吗?”
“小人只能尽力,只是……医救不死命,小人……不能担保。”
“劳烦胡老尽心。”
是师父在说话,师父的声音是颤抖的,师父一定很担心自已。这两年,她总感觉师父不再喜欢自已了,原来师父还是关心自已的。顾青裳觉得眼皮好重,神智渐渐模糊……师父还是在乎她的……她可以安心睡着了……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顾青裳痛醒过来。身体多处疼痛,腹部的疼痛尤为剧烈,她都怀疑自已是不是要生产了,听说生产的痛比任何疼痛都要剧烈,她忍不住呻吟出声。
“顾姐姐,你终于醒了!”玉瓶儿惊呼,眼泪猝不及防掉下来。
“玉瓶儿,别哭……”顾青裳想开口,却疼得呲牙咧嘴,只发出一声声哀鸣。
“我这就去叫大夫,你别动,等我回来!”玉瓶儿忙跑了出去。
怎么回事?自已怎会在书院?
顾青裳还在迷糊,看到胡大夫走进来后,她又昏了过去。
接下来的几天是最难熬的,她每日在浑噩间昏迷,在剧痛中惊醒,不停反复。她看到沈未辰,看到夏厉君,看到蓝胜青与茅烟雪,看到书院的先生元禀直,看到玉瓶儿、陈孟南和许多孩子,但他们说了什么她全记不住。好像是衡山赢了,丐帮退兵了,诸如此类,她只有印象,稍微安心,却什么都记不住。
她始终没见到师父,她想问胡老师父好吗,但不知为何始终没问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