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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青裳为拾来的娃儿取名叫顾珍珍,希望这娃儿觉得自已是珍宝,而不是被抛弃的孩子。她嘱咐玉瓶儿照顾,一到休息时,学童们都围上来逗这娃娃,非得惹珍珍嚎啕大哭,陈夫子赶人才罢休。
顾青裳自觉伤势稍缓,就在西厢房陪着孩子们读书,既决心放弃竞逐掌门之位,她一番心思便全放在了书院上。孩子们见到顾青裳本是高兴,可等她上课,又是考试又是背书,各个就又愁眉苦脸坐立难安,顾青裳便板起脸教训他们。
玉瓶儿正坐在前院哄着娃儿,听到有人敲门,起身应门,顾青裳回头望去,只见一人提着个篮子踏入书院,却是文敬仁。
财神爷又来了,不等元禀直招呼,顾青裳打起精神上前道:“文公子!”
文敬仁认得开门的这个姿容艳丽的小姑娘,见她怀里抱着婴儿,眉头微挑,又听见顾青裳叫唤,拱手行礼:“顾姑娘。”指着婴儿笑问,“这是谁家孩子?怪讨喜的。”
顾青裳见文敬仁仍是一团和气,道:“今早被扔在门外的,书院收留了。”
文敬仁不再多问。
顾青裳请他至书房说话,经过东厢房时,文敬仁瞟了眼。屋里堆着许多礼物,都是衡山大胜后附近富商的馈赠,多到得空出间房来置放。
元禀直不敢怠慢贵客,备茶送上,寒暄几句便离开。“文公子是来看孩子们的吗?”顾青裳问,心里却觉得这文公子未必关心书院。记得上回见到他还是正月,当时文敬仁被师父邀去衡山,两人同行,打从那次见面后,她就对这人多了几分戒心。
“我方回衡阳,回家报了个平安,之后上山拜见掌门,听说顾姑娘受伤,就带了些补品来。”文敬仁放下篮子,“顾姑娘力保衡山,许多人承情,几根山参不成敬意。”
顾青裳闻着药香,知道是人参等珍贵药物,起身谢道:“书院已受文公子许多帮助,怎好意思。”
“听说掌门任命顾姑娘为岳州船队总督。”文敬仁道,“长沙以北多残破,还得大力整顿,顾姑娘打算几时上任?也好让文某送行。”
顾青裳摇头:“我不打算上任。”
文敬仁“喔?”了一声,顾青裳道:“我打算跟掌门辞退船队总督一职,看能否在衡阳谋个刑堂职位,留下来照看书院。”
文敬仁似有些讶异,沉思片刻,问道:“顾姑娘打定主意了?”
顾青裳苦笑:“舍不得这些孩子。”
文敬仁点头。忽闻婴儿啼哭,甚是宏亮,顾青裳怕打扰两人说话,开了窗户喊道:“玉瓶儿,有客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