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声拍碎滑净的卵石,衣袍猎猎荡响
缰绳勒紧,随着马儿高吁声,马背上的人迅而翻身下鞍
云间薄光将缓缓素流照地透亮澄黄,马儿驻足河岸,埋头饮水。山风疾戾,吹起饮马河的一重重波纹,轻柔吻在布满尘垢的掌,洗净昨日的血迹斑驳
像是慈爱的母亲宽慰远归的浪子
谢延在深沉的倒影中仰头,极目苍穹
他多日郁结的烦躁在尽兴的策马奔腾中,痛快地从大汗淋漓全数倾泻而出
秣刀在左手边刨蹄,他撑着膝站起,远眺迢迢原野,河对岸数里外绵延的连帐尽收眼底
胡奴……
两军交战已有数月,终以胡奴仓皇落败结尾
然北野铁骑兵甲不卸,饮马河岸防守更加一重,备粮筹资的紧张程度不输战时
胡奴大军看似生畏退兵,实则不过退守对岸几里之外,将灶起的密密麻麻,浓烟蔽日,实在拿不准哪一夜越河突袭
其能与楚军对峙多年,仍顽强挣扎。败兵即撤,修养回复后又卷土重来,死心不改。胡奴一族侵扰北野已久,百姓也苦战久矣
天下一统的局势未稳,胡奴看准时机扑上来。虽不至于说始料未及,不过大楚子民已然沉浸在天下大统的盛世,而烽火狼烟的熄止,亟待北野给个了结
身后传来呼喊声,楚津扬声招呼他:“回家!阿娘亲自下厨,候着我们呢!”
“来了?”
话未落,谢延抬手去拉缰绳却落了空
秣刀闻声,登时化身离弦之箭飞出去,把谢延甩没影
谢延匆忙赶到时,楚津早已笑趴在马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