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都这么说。但凡没犯事,有几个人能舍弃大名府那种好地方,为了保家卫国跑到边塞来?寻思着西夏兵比辽兵好打么?你都会什么?读过书还是练过武”
[你丫抬头看我一眼!看看你林哥这腹有诗书气自华的姿态。还有健壮结实高挑的身材!]
“学生自幼习武,在乡里乡亲之中数第一,略微读过儒家十三经,能写几个字。”
校尉这才有点惊喜的抬头,自幼习武可太好了,哪怕是庄稼把式,好歹也学过劈砍刺杀,比啥都不会强:“呦,长得不错啊,白白胖胖的。这马!你这匹枣红马,堪称神骏,一路奔波还是油光水滑,才五六岁吧,真好,你家不穷啊。好好。胖狸奴一边去。一会再陪你玩。你叫什么名字”
“学生林礼,双木林,礼数的礼。”
[我瘦的双下巴都没了,腰围小了三寸多,晒黑了一层,还叫白白胖胖?好吧,你真是黑黑瘦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校尉站起身来,走上前绕着他仔细看了看:“嗯???”
[难道因为林哥器宇轩昂,威严霸气,就不让参军吗?还是说我的面相太强,不足以当一个小兵?]林玄礼诧异着问:“我身上有什么不妥之处?”
校尉瞧了瞧他的身高,又伸手捏了捏胳膊,粗壮有力,拍了拍后背,宽厚灵巧,抓着手腕捏了捏,手腕比寻常人粗一些,准有力气,又相面,长得五官端正,无忧无虑,再看看宝马神骏,不由得眉开眼笑:“好哇,看起来是个人才,将来当个伍长绰绰有余。家里没少宠着你吧,出来参军,你家大人同意么?”
林玄礼差点扯淡说家母在我背上刺了字,幸好想起来抄袭岳飞是不对的,虽然他还没出生。重点是我背上没有!“家父家兄都很鼓励我,要不是弓箭违法,都要给我置办下呢。有两名族侄同我一起来的。”
“你学的什么拳法?棍棒也会吗?打一趟来我看看。”
一趟太*祖长拳+戳脚番子练的虎虎生风,拿齐眉棍演练了一套枪法,也使的也得心应手。
几个兵卒都围过来看,后院里又走出来不少来参军的普通人,看这精湛的武艺。
这里靠近边关,民风尚武,不论男女都能耍弄两下,以备不时之需。但像这样技艺精湛纯熟,年纪不大但英姿勃发的少年,还是挺稀罕的。
两套上下翻飞的练完,足有十分钟时间,微微出了点汗。
校尉眼睛都亮了:“好,好!好身手!将来必然能编入前锋营中。你会写字?自己在花名册上写名字,去刺了军籍,再做安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多谢校尉,成全学生多年夙愿。不知校尉如何称呼?”
“我姓丑。别叫丑校尉……叫陪戎校尉。”校尉摸着下巴上的短胡须:“嗯,你长得有鼻子有眼儿的。别纹在脸上,怪可惜的,将来立了功,说不准被哪位大人物招做了女婿呢,我看你的气度不像普通人,说不准将来能做官。笑什么,小不要脸的,给人当女婿这么快活吗。”
众人都笑。林玄礼被骂了一句,也觉得很好笑。
丑校尉对刺青匠人说:“给他纹在胳膊上。”
林玄礼:“辛苦辛苦,能顺手再给我扎个狮子牡丹吗?”
刺青匠人:“好哇,那是顺手吗,刺字才几下…行,你画出来,时间紧,只能纹个白描图样。”熟练的收钱。
线稿画的很快,还留了刺军籍的位置。
刺青匠人先选了几个定位扎了,开始纹军籍,这是最重要的:“德顺,金瓯保无恙。多好的句子,这可是当年老种经略相公写的。不像震武军,写什么威震八方。”
只是纹身纹了俩时辰,怪吓人的,这匠人也不打草稿,拿着针在蜡烛上烧了烧,就开始扎,炸完之后拿靛青或朱砂调和的油彩往上抹,蓝的是狮子,红的是牡丹,疼是疼,忍也能忍着。
搞完之后扯着草纸擦了擦油彩,拿个手帕一裹:“行了,等不疼不痒的时候再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玄礼又和丑校尉谈了一下自己住的地方,就离开了。[说真的,就这个卫生条件,我刚刚是不是在作死?]
[别担心,这时候没有淋*病梅*毒或者艾*滋*病。很多传染病还没传入大陆。相信现在的技术吧,那么多人都刺面,按理说脸上更容易感染吧,都没事。]
[那个,有事儿的都死了。]
回到客栈,才发现童贯高蜜都回来了,二人一起上前:“恭贺十一叔,我们俩的差事都成了。”
童贯:“小人习的是欧体,抄了一篇文章,算了许多账目,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也选中了。”
高蜜:“小人耍了石锁,拉了硬弓,练了一套刀法,也选中了侍卫。”
二人又劝道:“现如今经略府里还要选贤用人,这两个职位还缺十几人呢,叔叔何不去试试?”
林玄礼坚信这是他们的计策:“我还要再玩几天,再说吧,我还没见过西夏的歌舞呢。”
[要去那种正经的地方看歌舞,要是不穿衣服,我知道你是哪个国家的?]
两人不在多说,退出去之后抓着李福:“今天跟了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李福满脸凄苦:“跟了。”
两人头疼的不得了,还在吃点心补身体:“郎君都去哪儿了?”
“去德顺军投军了,我混杂人群中看了一会,郎君的枪棒真够飒的。在院里呆了两个时辰,出来时胳膊上好像刺了,有点疼。”
“完了完了。”*2
德顺军是真正的边军,会在一线顶上,和敌人血战的那种。
童贯和高蜜瘫坐在一起,呆呆的想了良久,并无什么好办法,也只能将错就错。当逃兵恐怕还没逃出秦凤洲,就要被抓回去了。况且郡王不想跑。
还不能让十一郎知道派人跟踪他。只好借由打洗脚水,蹲下给他脱靴袜的功夫往袖口一看:“啊呀我的娘啊!这是怎么回事!您这是受伤了??”
“哎呦天爷,十一叔受伤了这可是大事,要不要请郎中来看看?”
林玄礼无语了一会,叹气道:“……别他娘的装了,一个劲儿撇我袖子,你就是知道了。”
一个昏君坚定起来,能带着全国作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郡王坚定起来,带着俩内侍作死,有什么不行的?
次日清晨,林玄礼痒痒的早早起床,吃了早饭去折府拜访。
门子通禀进去,没一会,折可运就跑了出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好,我就知道你准能来。”
“啊痛痛痛,刚刺了军籍。”
折可运脸色微沉:“去哪儿了?”
“德顺军。”
折可运气的甩手:“林礼,我对你招揽在先,你为何弃我而去?我折家军哪里不如种家军?当我七品校尉的亲兵都不愿意,要去当个小兵?你说出个高下来,我还认你这个朋友,要是说不出来,哼,你就请回吧。”
林玄礼不慌不忙:“实不相瞒,在种知军在京中做殿前班直时,家兄和他有一点交清。这次特意叮嘱我,若是打听到了消息,要去投奔他。”
折可运就无话可说:“也罢,长兄如父。”我爹还得听大伯指派呢,何况是你。“吃了吗?去吃点小吃。烤霉豆腐你能吃吗?北方人好像不大能吃这个。蘸水麻麻辣辣的很好吃。”
大块的老豆腐慢慢发出健康的白毛,可以加辣椒和白酒腌制,做成腐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也可以直接烤来吃,小火烤一会,会鼓起的像个枕头,外表微酥,内里的质感早已不是豆腐,更类似于白腐乳,绵密鲜美。
加上特制的蘸水,爽的很。还有发酵更过度的,类似于臭豆腐的口感和味道,但没有那么臭。
折可运带路到了小巷深处,一人一个马札,将近十人围在一个小炉子旁边,篮子里每一个竹签穿过一块豆腐:“吃,吃完了数签子。”
聊了聊行军打仗,军中忌讳,西夏人的特点。
折可运倾囊相授,毫无隐瞒,使劲拍他胳膊:“不论在那一军中,能杀退西夏人就是好的!种家军其实很好,当年老种执政时,劝道全州军民男女都练习射箭,选官、打官司都先考射箭,只要射箭神准,打官司时哪怕没理,也能少判一点。数十年间西夏人不敢来犯啊!哪像现在…多亏朝廷中有章相公!真是力挽狂澜的贤相。”
林玄礼端着蘸水又不好躲:“说归说,你别拍我!”
折可运自然而然的收回手:“你在北京大名府,见过辽人么?见过辽使进献的狮子没有?”
林玄礼就给他讲了一会毛茸茸。
折可运:“……就是没有条纹,带了围脖的老虎呗。”
“倒是差不多,更大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没一会,又来了俩文人,满脸兴奋:“听说了吗?大名鼎鼎的苏轼,苏东坡要来就任秦州通判!听说还有半个月就要到了!”
“那敢情好,咱们这块进士出的不多,真宗那会难得有一个,还因为剑术太好被取缔了,哎你说这招谁惹谁了。”
林玄礼一激灵:“啊\ue11a”
通判哇!≈知府!
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听断之事,可否裁决,与守臣通签书施行。——知府的决议他如果不签字,就算是基本无效。
所部官有善否及职事修废,得剌举以闻。——就地监视所有官员。
[这里先不谈这种官员有没有起到应有的作用,这可是高官啊!仅次于经略安抚使节度使!章惇不是要打压苏轼吗,怎么不趁着我走了,把他扔到海南岛去吃生蚝呢!]
[不好不好不好,林哥,大事不妙,倘若我成为被表彰的战斗英雄,他在人群中一眼就能认出我。]
[希望苏东坡的近视眼严重一点!我瘦了也黑了,应该认不出来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和种建中见面没事,那年我是个胖娃娃。]
折可运也有点期待:“苏东坡不是那种扯后腿酸腐呆板文人,他来到这里,准能和知府一起努力。”
俩人吃完,一起溜达会去。
折可运叹气道:“本朝的军费开资巨大,养着百万军队,进士是天子门生,军队也是由官家直辖,怎么就不能平四夷呢?”
林玄礼想了想:“可能因为官家不学兵法。将来能上奏时,我一定倡议官家,朝廷取士时也要考剑法。古人能文武双全,本朝的进士怎么大多弱不禁风。”
其实不是不看重军队,是看得太重了,处处掣肘。
折可运白了他一眼:“你现在也能上书。去啊。”
百姓上书是合法的,但能不能送到官家手里是另一回事。
“明天…咳,今天见完我有事要忙,没时间再见了,你好好保重。但愿你那狮子牡丹能当个护身符。”
作者有话要说:??【1】宋军因为邻近军队不救援导致全军覆没的事……真不少。
【2】刺字这里呢,我考据了一下,糅杂了一下。有全队刺在手臂上的,也有军队写好听的口号。至于德顺军当初纹什么,那我哪知道。顺便,‘金瓯保无恙’是南宋一个诗人的……没有更合适的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3】很显然,我努力学习了一下宋代官制!‘军’是州以下县以上的行政范围。感谢在2020-11-08?02:14:52~2020-11-09?02:57: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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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青杏未熟先尝
赵煦终于有了空闲,又去观稼殿看了看收货后的田垄。他春天亲自种的地,现在收割完了,稻谷都打出来了,这些米也没有规定如何安排,不用分赠给谁,给太后太妃各十斤吃吃,剩下的自己吃两顿,拿去酿酒。
“想起前些年十一郎会要走二十斤大米,蒸出来,打成年糕。再烤着吃,或者炖在肉里,做好之后分赠各宫,你们也都爱吃。”
太会折腾了。可是确实好吃。
弟弟们:“确实好吃。”
“可能是六哥您种的米不一样吧。”
“比别的年糕好吃。”
赵煦惆怅道:“让家人吃着自己种出来的米过年,可能是田舍翁之乐。”也不知道在一番番苛捐杂税之后,还能剩下多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似等几个弟弟跟在哥哥身边:“这丰收景象,真是可喜。”
“是啊,可惜十一哥不在这儿。”
“十一哥真是胆大包天。”
“我真想不出他敢干这种事,别人都说他好逸恶劳呢。”
“北地苦寒,他一定躲在屋里吃烤肉呢。”
赵煦叹了口气,迈步下了高台,在田埂边缓缓散步,为了防止有奸佞小人弄权,他更喜欢和后妃、兄弟在一起玩。后妃们主要是没什么心机的刘清菁,兄弟们的已经地位高的没法再高了,不会搞什么阴谋构陷,罗织党羽的事。郡王们不能和朝臣结交,更不能举荐官员。
“我已经派了苏轼去做通判。和佶儿熟悉的人很多,但能担当通判,监管全境的人,也只有苏轼一个。”
章惇对此有些耿耿于怀,在苏轼临行前特意请他做客,严肃的告诫,不许胡乱弹劾,不许给章楶扯后腿,不知军事不许胡乱上奏。也不许干预军事,派你去只是为了在户口、赋役、狱讼听断等事情中找到遂宁郡王。
苏轼:你港咩啊?
赵似憋了半天,从袖子里抽出一把扇子,哗的一下抖开,缓慢的摇了两下,试图吸引其他人注意。
赵俣抓住他的手仔细看了看:“哎?谁的词,轻快戏谑,写的很好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似笑嘻嘻的说:“作词嘲讽十一哥的文人骚客不少,可是只有一个人写的最好,既嘲笑了他,又不至于令人讨厌。”
“噢~是李小娘子啊。”
赵煦看了一会散落的麦秆和掉落的麦穗,民间田地里掉落的麦穗都给村里的寡妇拾,宫中的也不捡干净,以示皇恩浩荡,恩及鸟兽。回头看他们凑在一起玩扇子,伸手拿来一看:“哈哈哈。真有趣。”
词里写的是‘无赖小儿’、‘青杏未熟先尝’、‘幼虎下山’、‘鹿鸣呦呦驰如飞’之类的句子。李清照的词写得好,画面感十足,用这种少女的口吻笑话少年男子的活泼之举,又毫无亲昵暧昧的尺寸,很难拿捏。
赵似又赞美道:“真是力压众人,难怪十一哥不喜欢和文人结交,他们逊李小娘子远也。”
赵煦:“你集结一些这样的诗篇,等佶儿回来给他看。这件事太促狭,不好让弘文馆去做。”
“嘻嘻嘻遵命。”
赵偲也很有主意:“六哥,您不能传庭杖打十一哥吧?”
赵煦微微一笑:“倒是想,可惜不行。”
对官员都不能轻易动庭杖,何况是弟弟。这问题可就大了,大宋有被逼死逼疯的郡王,没有被庭杖的。除非……佶儿时运不济跑去落草为寇,抢劫当地百姓,然后被当地官府逮住,那才值得传庭杖打他。
赵偲坏笑道:“那等他回来,我们哥仨和他切磋切磋,您觉得行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赵煦看看两个胖子一个文弱书生,不抱什么希望:“……行。”
散步了一圈,就在这里设宴,让东廊按照十一郎留下的菜谱,炖了几小锅‘匈奴锅子关东煮’送过来,兄弟们在这里自斟自饮,连诗作对。
还是觉得有点冷清拘谨,只少了一个人,却安静的多。由此可见十一哥真是话多。
赵煦:“年前佶儿要是还不回来,你们陆续出阁开府,加封为王。等他再回来时,你们是新封的亲王,他是待罪的郡王。”
弟弟们非常兴奋。
保母按照服装和金钱的账目清点完他带走多少东西之后,每天在厨神林玄礼的牌位前拈香叩拜,祈求保佑。随即去到向太后宫里听训,被埋怨教育几句,一起等着人回来。
……
打听清楚了一件事,在别的州城府县里持有弓箭铠甲是重罪,视同谋反,但在秦州里不是。秦州这里很鼓励百姓们置办弓箭和□□,最好能做好巷战的准备,私藏藤甲也可以,铁甲依然是忌讳。
林玄礼买了给二人购入羊裘、鼠裘,给自己买了狼皮大氅和鼠裘,又买了好弓箭,和俩亲信在一起吃散伙饭,赏他们东西。[现在混得是真惨,以前逢年过节赏赐他人的东西都有保母打点,现在得自己上街买去。]
[但是凭借帅气试吃了一些坚果,嘿嘿。]
[也不知道买的这些坚果带到军营里会不会被偷,为了点核桃打人算犯军法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童贯和高蜜俩人涕泪涟涟,哭的如同残花败柳、雨打芭蕉。
店家按要求准备了一桌酒肴,烤的羊腿一大只,洒满了孜然,烤的鲜嫩多汁,还有羊肉包子一碟,羊肚丝,葱和饼,一壶烧酒。都搬到二楼客房里。
“这次饱餐一顿,咱们就要分道扬镳了。你们俩搬到经略府中当差,每十天有一天沐休假。我和丑校尉约定了,三天之后的辰时打点行囊去报道,然后开拔去德顺军的驻扎地。”
“嗷呜呜呜呜”
“啊嘤嘤呜呜”
林玄礼听的头疼,小酌了半杯酒,趁着没晕眩之前赶紧“好了好了,别哭了。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
俩人只好忍着眼泪,恭听郡王的笑话。
“说来话长。汉唐时期说‘四夷宾服’只是个虚数,不只四个。现在的四夷,就大理、吐蕃、西夏、辽国环绕。哈哈哈哈哈。”是实数了!都可以算是一种谶语。
童贯高蜜没懂:这有什么好笑的?
林玄礼无语:“你俩到时候别被人看出来是宫中内侍,不在我眼前也不用争宠,到时候齐心协力,互相帮助,在经略府里站稳脚跟才是正事。好好效力,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西夏人狼子野心,一旦攻过来,凡事以军事为重。而且你俩要是暴露了我也会被人发现。我现在就当章楶是真的招募府吏和侍卫。”
童贯连连点头,又提起另一件事:“十一叔,按理说我们俩得和叔叔一个姓,要不然哪能叫叔叔。我们俩写的名字是林贯和林蜜,您要是派人送信、去找人的时候,别叫错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顿大吃,吃的盆干碗净,酒足饭饱。
次日清晨俩内侍先卷着铺盖卷走了,去经略府报道。侍卫有侍卫房,府里也有统一的宿舍,关起门来统一管理既方便工作又能断绝消息泄露的可能性。
还有一天时间,继续吃遍全城的美味佳肴,手臂的麻痒稍微好了点,第三天清晨起来,用胰子洗了洗纹身的地方,没感染,稍微有点正常范围内的红肿。
这纹身匠人的手艺真不错,和自己的线稿一模一样,笔误修补的地方都一模一样,更显得红牡丹娇艳盛开。
打点好行李,早上太冷,穿上灰鼠嗷、佩剑、挎弓、提着朴刀,牵着马出门。
李福也不敢多问,得了五两银子的赏钱,他要留在这里负责送信和转交消息,人设是林家叔侄的老仆人。
姓丑的陪戎校尉高高兴兴的和另一名陪戎校尉交接了位置,带着自己招募来的二十三名士兵一起去兵营报道。他心里已经暗暗把人分成两拨,秦家兄弟和林礼都是功夫练在八年以上,有能力有胆量的,还有白小,虽然没好好练武但力气大胆量大,另外十九个人就普通一些,要送到不同的地方去。
出城上路,只有三个人骑马,两个人骑驴,其他人都是步行,背着自己的行李。
新兵们正在互相打量,他们晒的都挺黑,只不过有些人是深棕,有些是浅棕,而林玄礼刚刚从一个白胖子晒成蜜色,健康了很多,和其他所有人比还是白。
干脆自暴自弃的戴着斗笠。
“我是秦六郎,这是我哥秦五郎。小兄弟,我听丑校尉说你的功夫很厉害。刚刚没时间切磋,等到了军营里,我想领教大名府的高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玄礼还礼:“不敢当,家师只在本城中小有名声,两位老兄一看就是多年打熬筋骨,非比寻常。”
一路闲聊,有人骑马有人步行,一上午时间走了十几里。
丑校尉停住马:“行了,坐下歇会。带干练的都开始吃吧。”
林玄礼啃着早上买的羊肉包子,开始思考要不要乐于助人一下,让马帮人驮点行礼,这一天走三十里也太累了吧。
竖着耳朵听别人说话,有点口音,勉强能听懂,大概说的是一点都不累,在半亩地里刨食还要交税,得干好多杂活贴补,现在很轻松。
走到日暮西斜时,就在林中扎营,拾柴火,不用挖灶有现成的可用,烧火煮茶,吃炒米炒面。
林玄礼忽然害怕:[我不介意和别的男的挤大通铺……]
[但是你们身上有味儿啊!不知道会不会有虱子跳蚤咬我。靠。你们缺柴火的人家在秋冬会洗澡吗。]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我忘了买帐篷!]
丑校尉带了两顶帐篷,一个里睡十个,一个里睡十四个,嫌挤的滚出去。
枣红马委屈的隔着帘子呜呜叫:长这么大头一次露天睡觉,睡不着,感觉很危险,怕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玄礼因为年轻被安排在最边,只好小声说:“别哭了,明早上给你葡萄干吃。”
睡醒又走了半日,到中午时隐约看到一座宏伟的军营。军营没有围墙,只是零星放了许多拒马阵,极目远眺也没看见丑校尉说的背靠小河取水方便的河。
丑校尉:“没有围墙!种知军说,倘若西夏兵入侵,我们都不知道,那样就死也活该。会被瓮中捉鳖。”士兵不需要围墙,这样聚散都方便,西夏人如果打来,要坚壁清野就要退入各个城池中,如果要出击、伏击也得灵活机动,徒留一座有围墙的军营没有用处。
“跟我来,入营点卯正好能赶上吃饭。下马下驴。军中有法度,在这瞭望台前五十步内除了传令兵和斥候之外,禁止策马奔驰,违者斩。到军营门口必须下马,牵马步行进去。进入军营之后,没有招募不许骑马疾驰,违者斩。军中禁赌,违者斩。坑骗同袍,抢劫以及煎银袍泽的,问重罪。欺凌妇女的斩。无故殴斗的,罚去掏粪。”
林玄礼和秦家兄弟心有灵犀的分开了,不不不不,不想切磋了。
十里联营一样的军营,深深浅浅的油布帐篷一眼望不到头,大约能从帐篷的大小看出来分了几个等级,河边正在做饭,炊烟袅袅,取来河水直接倒进锅里。数百匹马也被人放牧在河边,吃最后一批绿草。
在三个方向分别虚设了大门和瞭望台。
上万人正在整齐划一的训练,在鼓声旗号中,手拿朴刀,向前劈砍。
林玄礼:[震撼!很震撼。不是我瞧不起禁军,这些人才有个军人的样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丑校尉带着所有人到新兵营,交接人手,一个个的点名,交了十九个,那边发了兵丁的衣。
林玄礼一路上保持安静:“咦?”
“咦什么咦。新兵按身长、体魄以及技巧等确定等级。你们几个人不用从头学起,又自己带了马匹,省了军马,说不准要被编入骑兵,跟我来。”四人被安排到另一个地方。
丑校尉突然有点谄媚,在门口叫到:“卢大人!卢都虞候!给你带了几个勇猛汉子。”
这里的大人有爸爸的意思,他也不是乱叫的。
林玄礼一听就知道了,这人是个高级军官,手下管着几千人呢。
卢都虞侯从帐篷里走出来,身高很高,又极瘦,双目下陷,双颊却有些病态的潮红:“来了,呦不错啊,自己带了马。好,好。他怎么没有黥面涅臂?”
几名都头都过来看人。
丑校尉:“我看他长得俊,就没黥面,怪可惜的。”
林玄礼感觉这厮眼神不善,就挽起袖子,绷紧胳膊给他看了看纹身,不仅是刺上的军队番号,还有纹身,以及粗壮有力的胳膊。
卢校尉直奔过来,一伸手——抓住了小红的辔头,仔细看了看,又逗着马张嘴露牙,啧啧称奇:“身高十四掌,头上有旋儿,脚下有鳞,体态优美健壮,一看就是良种,好马好马,才六岁更是难得,这是几百贯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枣红马被夸的得意洋洋。
“都虞候。这匹马是我哥哥五百贯买的。”
众人都投来的震惊的目光。
宝马良驹当然是这个价格,但他家好有钱啊!要知道开一家小杂货铺,只需要十贯钱的本钱。
“哦,啧,嗨。不错啊,家底殷实。”卢都虞侯笑吟吟的收回手:“你们四个,会用弓箭吗?”
都会。
“会用火器吗?”
都不会。
“会用守城器械,投石车、滑车吗?”
普通人见都没见过。
“学过军令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在三声没有中,林玄礼施施然道:“十七禁令五十四斩,学生都学过。”
卢都虞侯脸色一变,厉声喝道:“你们几个什么都不会,还敢在此洋洋得意!指挥使,你们意下如何?”
指挥使和都头都劝:“先试试看。”
“看起来是好汉的样子,请都虞侯息怒,且试一试。”
林玄礼:[煞笔,敢给你林哥打杀威棒么。别的可以忍,杀威棒不能忍,我要掉马了。]
[要不是怕犯忌讳,怕我六哥多心,老子早就专职成火器大师了。]
[研究武器固然重要,保住我的地位也很重要……出来冒险也很重要!我可以出来浪出来作死,但不能让六哥怀疑我要窥视他的皇位。现在这样绝对没事。]
当即考核射箭,这一点林玄礼是最好的,五十步内能开二石弓,射断柳枝,叫都头们都高看一眼。
随即考核枪棒,他也不差。
最优质的食物,最好的先生,还很努力,这样堆出来的绝对不差。
考核结束之后录了花名册,军辖?5营,营辖5都。每都100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们就分给了白虎营二都。
都头站出来一脸严肃:“跟我走吧。我姓林,平生不徇私情。一个月之内,我要把你们这些乡勇,训练成虎狼之师,报效官家。”
随即去吃饭。
[有点泥土的蔬菜,刷锅的竹子的碎片,没有油的汤,没煮软烂的豆子。爷青回。]
[食堂菜才是贯穿古今的中国第一大菜系。]
[呕,真他妈难吃到姥姥家了。]
晚上躲在被窝——自己带的被子——偷偷啃风干牛肉。
秦五抽抽鼻子:“弟,我闻见一点点肉干的味儿。”
秦六:“你可别做梦了。”
第二天清晨就开始训练,跑步,搬运石头,推着投石车跑,开始学习使用投石车、射箭和火器,睡觉前继续背军令,都得背下来。
将近两丈高的大型军械,粗大的原木,数根麻绳,就很酷。还有很多大型器械,以及灵活使用的守城武器。譬如要用两个人来配合,把云梯推倒的巨大叉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学习使用火器,很令人失望,只是搬运而已。
林玄礼:[宋代那个为了节省铜而用竹竿做的□□还没出现吗?]
[用铜钱的年代真不能用铜铸造武器,扣下去一块就是钱。保不齐有傻逼偷偷挖弹壳。]
[还有那种用纸筒卷着□□,能喷火喷一丈远,持续五分钟的喷□□呢?]
[妈的,十多年没想这事儿,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年代发明的了!]
幸好军中还有相扑和蹴鞠两项运动,不至于太过无聊。
在柔软的河滩沙地上,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壮汉,赤膊相扑,技巧如白蝶穿花,力量又能把对方举起来。非常好看!
……
苏轼到的比传闻中要早一些。
知府和现任通判都率城中官员军民出城迎接这位大名鼎鼎的同僚。
先拿出任命的诏书交给对方检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现任通判十分感慨,他终于要离开这个地方,去京城等新的任命,希望能去江南水乡,富庶安全的地方:“苏先生半生坎坷,终得重用。可见官家圣明烛照,任用贤才。”
苏轼心里好笑,心说你们是不知道,我来这里,专程逮一个人。
话虽如此,我还是能为当地百姓做不少实事的。
章楶笑道:“东坡居士曾经出任定州,想必对北方的风土人情并不陌生。”
凤翔知府赶忙搭话:“经略使有所不知,苏先生初入官场,就来到凤翔府任判官,为民请命,改换砍伐树木的时间,修缮凤翔驿,做了许多的好事。”
苏轼笑呵呵的说:“这次来就住在凤翔驿中,比我当年从眉州经凤翔前去赶考时,住的舒服多了。绕了一圈,竟然是给我自己安排的好处。”
众人哈哈大笑。种家军、折家军的几名高级将领也跟着笑,他们对苏轼也很喜欢,想要求字,想要宴请。
先在经略使府中设宴款待苏通判。
烧羊头烤的鲜嫩酥软,最嫩的一块肉就在脸颊上、羊舌托胎羹用羊舌、羊肾、蘑菇、糟姜做羹,羊肉蛋卷是用摊开的蛋皮卷上炖好的羊肉肉糜和鸡蛋,再上锅蒸。
还有杨骨髓拌牛肉,五生盘,即羊、猪、牛、熊、鹿?5?种肉的拼盘,鱼肉羊肉制作的鲜美无比的逡巡酱。
苏东坡吃的胡子都油了,甚是喜爱:“妙哉,到此方知羊肉真味!真是殊胜妙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众人一开始还连诗连句,到后来只等着他写词。喝几杯酒,一挥而就。
《感谢官家》、《贤将如云的宴会上我们谈起了军事》、《寻十一郎有感》。
通判用来挟持和监视知府,这体现在方方面面。
知府衙门在城东,通判在城西边,给人以充分的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困死,写不动了,中午或者下午补上最后几百字。
【1】历朝历代私造私藏铠甲都是谋反标配,一定死罪。弩也是。弓的禁令有时候不严格,但弩是被管制的。火器发明之后火器也是。就这么说吧,我国禁枪,由来已久2333.
【2】最后吃的这些东西来自唐代记录。
第58章该打二十军棍
入伍半个月的时候,李福骑着驴来送了一次东西,并带来了两位‘侄子’的信,又带回去给两位‘侄子’的回信。他不想坐吃山空,已经找了个差事勉强干着。
苏通判的新诗迅速席卷全城,没几日,凤翔府内外无人不知他第一天被经略相公接风,第二天被知府宴请,第三天被知军宴请。苏轼夸夸治理的好,夸夸佳肴美味,夸夸美人歌舞动人,就把按身份次序请客吃饭的文武官员都应付过去了。
就连军营里的士兵在训练之余,唱一唱这些新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六十多岁的老兵还是喜欢复古歌曲,依然唱着柳永那些缠绵的词曲。
“虽然俺写不出来,但这真是写到俺们心坎里去了。”
士兵们在旁边探讨本府治理的确实很好……漂亮姐姐们最迷人了!就是这个感觉,就是说不出来。
话题很快就变得很粗鄙,下流,色眯眯。
林玄礼仰头看着白虎营旗,对月沉思:[现在二都里有些传言,说我是家道中落的有钱人家小少爷……]
[什么时候才能打得过白大呢?]
[都虞侯有点奇怪,我一看他那副很司马懿的面相就知道,那张老脸我过二三十年也忘不掉。][童贯高蜜这俩人还挺听话,真没泄露我的身份。]
[按理说应该开始调动军队,准备打仗了,怎么还没开始调动呢?这几天开始练认旗号和前进后退……这种时候为什么要和新兵营一起训练啊无聊的要死。]
[在五只营旗中找到自己所属的营,居然还会有人认不出来!好家伙,难怪军队溃败之后会有不少人走丢,我原本以为是逃兵,现在看来可能是眼神不好。]
白虎营旗很大,三角形,两条边上有火焰纹,黑地的大块厚布上缝着一只站起来不怎么像老虎的白虎。如果他没见过老虎,会相信这是老虎,可惜他见过,只能强迫自己相信这就是白虎吧。
军营中旌旗招展,德顺军军旗、四方旗、长胜旗,五营的营旗,还有高级将领的旗号,都错落有致的安排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白天所有的马匹都被人拉出去放牧,省点草料。
秦五:“哎,礼子,你看,都虞侯是不是认识你那匹小红,怎么总在那看它。”
络腮胡肌肉男小路:“可能是认识,或者是瞧这匹马实在是好。你看这一群二百匹马里,就属小红最高大威猛,我寻思着,都虞侯可能是想借去配他家的小母马。”
阴郁的鹰钩鼻老苗:“呵,借去配那还得借,还得欠你人情,倒不如直接强取豪夺了。”
林玄礼微微哑然:“是啊,哎。真麻烦。”
[为了我的马,我要摘掉马甲吗?]
[你丫可以骂我,但不能抢我的马,这可是有价无市的宝马。本来以为值五百贯,现在看,别人五百贯买的马也没我这匹好。]
旁边几个普通壮汉:“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和卢都虞侯说换马,他指定乐意。他得了便宜,你骑着他那匹白马,整个军营里人谁不敬你三分?价格上是差了点,可是你也能讨着不少便宜,有了都虞侯的提拔,以后还能不好混?”
“是啊,都虞侯爱马如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不妥不妥,万一卢都虞侯说不换,要买呢?对他们来说钱真不是事儿,可咱们秦州的马太少,你哥在大名府买的是走私过来的辽马吧,膘肥体壮,耐力也强,又耐寒,在秦凤洲这块,好点的马匹都被大户人家抢购一空。买马就是买命。”
老苗幽幽冷笑:“你们想的忒美,人家什么人,都虞侯,很和你一个小兵商量?你年纪小,不懂。这不强取豪夺,那是给你脸,等着你自己送去呢。再者说,天天摆出一副甚爱之的样子,你自己不送过去,有人来抢了送过去,讨好大人。”
众人纷纷点头,觉得老苗懂得真多,说得对。
林玄礼脸色微变,仔细一寻思,真是这个理。在京城里在六哥眼下,我的店没被人山寨,也从来没见过什么叫仗势欺人强取豪夺——谁敢夺郡王的东西,自己也不去抢别人的,结果十几年被养成傻白甜了。
有点不愿意细说:“我再想想。当年熙宁年间,王相公的保马法实施时,凤翔府还缺马吗?”
几人本来是因为分到的一些李福拿来的酒肉,感觉应该给这个挺会来事儿的年轻人说点社会规则。
不听就算了:“保马法那会是真不错。”
“原先咱们这块的战马只有三万还是两万,熙宁年间发展到七万左右,可惜被废了。”
“是啊,谁让永乐城……唉。”
“现在章相公又给恢复了嘛,我看不出三五年,这块的军马又要充沛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熙宁年间全国的军马共计十五万,分散在各军中真没多少。
保马法很简单,王安石制定的,让河北、河东、陕西、京东、西五路及开封府界诸县保甲养马,按照富农中农贫农划分等级,官府给马驹或者自己出钱买,养好马可以抵税。
王安石的思路是这样的:向百姓收赋税,把钱粮转运的时候要损耗一些,再雇人养马又损耗一些,开战时转运马匹又损耗一些,不如化整为零,直接让当地人养马——不让中间商赚差价。
……
枣红马把脸伸到主人脸旁边,一阵狂蹭。
林玄礼让李福带了十斤炒黄豆,每天抓两把给它当夜宵,裹着鼠裘也有点冷:“小红啊小红,你真是姿色超群。招人惦记。”我的马呀!
管这一百个人的林都头突然出现:“真是宝马良驹。别拘束。”他也拿了点东西给自己的马加餐。
林玄礼拱了拱手:“都头。”这四十多岁的老家伙气血充沛,寒冷的夜晚只穿了一件单衣。
“新来的这四个人里,我看就你还不错。又识文断字,还学过点兵法,投笔从戎,真是一心报效国家?”
林玄礼盯着他的眼睛,严肃的点点头:“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头沉吟了一会,有些踌躇,撸自己的马,在月光下一切都清清楚楚:“你在军中有什么亲戚,或者世代相交的好友么?”
“不瞒教头。”林玄礼观察他这些日子,发现这人人品还不错,只是沉默寡言。当然人品不是重点,一个帐篷里的好肌友们提醒了,教头又私下里问我,这是都虞侯准备摸清楚老子的底细就动手啊。“其实我家家世不错。与新来的苏通判是通家之好。家兄和军中官员常有书信往来。就连我,我在京城里,也侥幸认识了遂宁郡王。来边关之前,他还为我写了一封举荐信呢。”
都头听着都觉得离谱,这可太像说书人讲的那些薛家将、杨家将之类的故事,某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因为惹了祸跑出去隐姓埋名进入军队,直到发迹变泰,衣锦还乡,皆大欢喜。
可是看小林的表情不像吹嘘,说起来还比较淡然,脸上微微闪过一丝喜色:“举荐给谁?”
林玄礼微微有点羞涩:“是种知军。”
都头又问:“了不起,因何不用?”
“我仰慕狄枢密,想像他一样。”
都头点了点头,这次彻底确定了这厮脑子确实不太对劲,但凡正常人想要升迁,都得想办法专营,找亲戚师友请托,还得努力行贿,一匹马换一个官位再合适不过了。
林玄礼告辞回去睡觉,也暗自点头:[谨慎的社会人,什么信息都不会透露的。也不知道他站那一边。]
[随时可以摇摆,真正的聪明人。我拿什么东西来给他证明自己呢……一枚金币?还是我那封信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纯金的元符通宝不对外流通,只赏赐给重要官员和宗室,边城这里大概只有章楶府里有。
……
苏轼一连吃了数日,也不觉得腻,这里的羊格外好吃。
终于开会时说起正经事。
理论上来说,通判起到监督作用,不能执政。
实际上来说,通判可以特别用力的‘监督’自己想要做的那方面,提建议,如果当地官员不干就立刻打报告给官家。
经略安抚使、转运使、提刑使、提举常平使、知府、少尹、判官、推官、都指挥使、都虞侯,都在这里开会。
不论心中怎么想,众人脸上都是一团和气,斯文儒雅。
凤翔知府:“不瞒苏兄,从两个月前到现在,秦风路、永兴军路,各州各城,但凡和军事沾点边的官员,都在查验家内、治下新来的外地人,倒是有几个从京城中来的年轻人,可都不是。”
苏轼欲盖弥彰的说:“我了解十一郎,神仙托梦点化,教别人必然是治国□□的天书,教他的都是食谱。一日三餐虽然不奢靡,但都精益求精,像那些吃不好的地方,他肯定不会去的。”十一郎肯定在某些不起眼的小地方窝着,要不然哪能躲这么久——还不是小城寨,小城寨里人少不好躲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城来的,标准的官话,多容易被发现。他现在最有可能藏身的或者是伪造的身份,要么是去边关做生意的商队,要么是寻访古迹遗址的文人。既自由,又受尊重,一旦开战随时都能参与其中。
众人都表示他说得对。
苏轼:“诸位明公,我刚到这里时,就看到城寨修缮一新,处处都是农桑,枝头硕果累累,百姓们面无菜色,诸位为天子牧民,守卫边关,功莫大焉。”不是假话,本地在努力发展农业。
林看到的荒地要么是没人居住,要么是因为缺乏水源而没人居住。
竟又互相赞美了一刻钟的时间。
苏轼谈起自己准备到处走走看看,看看新法在这里落实的如何,有没有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众人都缄默不语了。
都不想、也不敢说章惇的政策里还有糟粕。
章楶若无其事的说起:“通判对西夏梁氏太后、李氏皇帝屡屡犯边,有何高见?”
苏轼:“不敢妄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章楶已经决定明年春天就用兵,一个原因是对方的人马都因为过冬而疲惫、虚弱、缺乏训练、粮草消耗殆尽,另一个原因则是要军队攻破国境线不难,经常能孤军深入——然后全军覆没。李元昊那个‘皇帝’就善使诈降诈败,两次坑害宋军。一定要有城池做据点!
现在土地马上就要上冻,怎么筑城,运送物资不方便,守城也很寒冷,处处都不适。
……
“……他是这么说的。”林教头恭身侍立在屋里,听着卢都虞侯吃午饭。
都虞侯开会回来,见了苏东坡的风采,不觉得有什么趣味。放下汤匙:“噢~哦。这些话有什么证据?别因为是本家,就偏袒他。除非这些关系都是真的。要不然呐,他那匹马,本官要定了!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你倒是教教他。”
林都头又躬身应是。
卢都虞侯想了又想:“我看他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你磨磨他的性子,免得将来上了战场送死。”
林都头当然明白长官的意思,要么现在把马弄来,要么等上了战场,把遗产枣红马带回来献给都虞侯。为今之计,可以考虑跟他明说。要么找人以势压人震慑回去,要么就把马交了,都虞侯想要陷害一个人,容易得很。宝马固然重要,但性命也很重要。愿意为都虞侯效劳的人多了。
可惜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面无表情的离开都虞侯的官邸,策马疾驰赶回军营,总算在入夜前回来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四处巡视了一圈,今天请假出门,训练的事由军中教头代劳。
……
次日清晨。
“听说你小子手头挺有钱的,拿几个给哥哥花花。”
林玄礼正裹着毯子呼呼大睡,昨天带班的教头不知道脑子有什么问题,极其苛刻,而且还特意针对自己,反复加训练。幸好本身也能应付这个强度,装作很累的样子敷衍了事,要是真做不到被硬逼着做,都有可能受伤。
今天还没到起床集合的时间,突然就听见这么一声,又有一个人砸在自己身上。
睡梦中被这么一压,差点吐了。
顿时无名火窜其三丈高,眼睛还没睁,先凭感觉扫了一记大摆拳,准知道不是一个帐篷里的好肌友,这几个室友都挺靠谱的。
又准又狠,带着起床气的加成,这一拳足有他八成力气。
跳到他身上的痞子就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拳打的跌到侧面,还有点腾空一跃的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被吵醒的何止林玄礼一个,整个帐篷里都被吵醒了。
秦五带着起床气顺脚踩住:“干啥玩意!”
老苗:“又是你。”
痞子的相貌也看不清楚,满脸写满了他从小到大的‘事迹’,以及被发配的路线图,咧着大嘴:“哎呦!!无缘无故打人了嘿!”
林玄礼看他们好像都要动手,连忙大叫:“都别动,让我来!别打群架!兄弟们给我做个证,他们一群人要来抢我!”
老苗和小路都是老兵,学习了多年军规,当即指挥:“守住两边别让人跑出去,也别让人进来。”
“秦六去请都头和法曹过来,来抓小偷。”
痞子一行人足有五个,为首的痞子被一记大摆拳撂倒在地,另外四个人又冲上来,踩的别人铺盖上尽是脚印,要不是顾忌到军法,都恨得咬牙切齿。
四个人合围着上前,林玄礼抢先一步一记撩阴腿。
对面的矮子防了,用手一格,怎奈力量差了一点,手也窝伤了,也没防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下一个靠近的壮汉手里拿了匕首,下劈斜挑横划,没留一点缝隙的逼近。
空手夺刀太难,只好往后退。队友们拆了晾衣服的架子递过去一根齐眉棍。
林玄礼没注意到,俯身抄起一个枕头,就势用枕头去迎刀。
这是个个松木枕头,足有成年男子双手合围那么粗,挡刀再合适不过了。
挡住了匕首还有什么可怕,抓起自己枕头下面那把寒光闪闪的短剑:“来啊!”
痞子大喊:“有没有天理啊,持刀伤人。”
林玄礼暴怒:“直娘贼。你等着砍头吧。”
后两个人力气强一些,手里也拎了齐眉棍,倒是和他周旋了一小会。
秦六扯着嗓子喊:“都让开都让开,都头和法曹来了!”
林玄礼随手把短剑一藏,改成徒手游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都头和法曹掀开帘子就进来了:“什么人违反军规私下斗殴?”
“怎么闹成这样,军容何在!”
林玄礼大叫:“法曹!都头。他们几个贼,趁着人都在睡觉,进来偷东西。”
法曹还没睡醒呢,晕晕乎乎的问:“他偷什么了?”
林玄礼狠狠心决定把人的罪状做实了,伸手进肚兜里,拽断一根丝线,把用小布片缝在肚兜内侧的一枚金钱摸出来:“偷这个。”
黄澄澄、金灿灿、沉甸甸。
所有的金银钱都缝在肚兜和腰带里。
法曹当时就醒了,接过证物下意识的咬了个牙印:“哎呦,这是谁的好东西?肯定不是他们的,是你的么?”
林玄礼反问道:“请问法曹,这东西如果不是我的,算是他们偷窃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当然算,若不是你的,是……是别人借给你玩的,他们听到风声来偷,那罪加一等,罪在不赦。”
“您怎么忘了,这是您借给我的。”
法曹往兜里揣:“想起来了,是我借给你玩的。小兄弟不要害怕,这些贼配军都该打二十军棍。你叫什么名字?”
林都头的神色依然冷漠:“他就是林礼。”
法曹的神色突然有点僵硬:“哦,原来如此。”
林玄礼正在沉思要不要互通姓名以便作弊,法曹就满脸刚正不阿的叫营房中的人,押着这五个贼,拿着凶器,前去公审。
空气中弥漫着白菜炖豆腐的气味,还有加了豆渣的面饼刚烙好的香气。
林玄礼听说这几个人也是白虎营的,都震惊了:“咱们营里还有这么弱的人?”为什么每个跟我厮扑的人都很强,我能赢,也没赢的这么轻松过。
林都头:“……那不是二都的人。”
众人饥肠辘辘的看着法曹的同样没吃饱饭的下属轮着军棍,痛殴这五个人。
林都头忽然感觉手里一沉,低头一看,也是两枚金钱。板着脸以眼神询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玄礼眨眨眼,往华丽的军帐那边瞟了一眼,那是都虞侯来军营里居住时的住所。
林都头迷惑的眨眼,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怎么表达‘这不行,都虞侯对你的马志在必得,有很多人抢着做这件事,我还以为这几个兵痞是都虞侯派来的呢’这么多意思。有点着急。
二人正在这里眉来眼去,互相以眼神传递不确定对方是否了解的信息。
权知军州事·种建中正按惯例,每月随机次数的巡营。
十里联营,他穿的很朴素,也不带亲兵护卫,只带了一个文吏,一言不发的信马由缰。
刚走到白虎营,就听见有嬉笑声,唾骂声,军棍噼里啪啦打屁股的声音,策马上前:“因何动刑?”
满脸人生经历的痞子被打的咔咔作响,还笑呢:“使劲啊,你们没吃饭呐。养上半个月哥哥还是一条好汉,你们都等着的。小兔崽子,爷爷上阵杀敌的时候,你还没长牙呢!”
林玄礼:[我今晚上就去暗杀你。]
种建中听了一会汇报:“法曹,为何不斩?”
法曹赶忙站起来:“启禀知军,正当用人之时,这几个贼配军还能一用。前任知军说他们有唐五代之风,特令重责,但不斩首。”
种建中问:“你们缺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缺啊,可是这小子可有钱了。”
种建中神色如常:“为何缺钱?”
“赌啊!”
种建中点了点头:“这五个人,一起推出营门问斩。谁知道他犯了哪些禁令?”
林玄礼看到故人,有一点点激动,故人又干了这么漂亮一件事,给自己出气,更好了:“我知道。
窃人财物,以为己利,此谓盗军,犯者斩之。
不听约束,更教难制,此谓构军,犯者斩之。
扬声笑语,蔑视禁约,此谓轻军,犯者斩之。”
作者有话要说:??【1】宋代真是冗官。好吧我研究官员制度蒙逼了。感谢在2020-11-10?03:01:37~2020-11-11?02:3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妙蘅?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9章为何心不在焉
种建中怀疑的看着法曹:“你收他们贿赂了?”该问死罪的不问死罪,这一看就是收了贿赂,故意轻判。他们拿偷来的钱行贿,你岂不是他们的同党?
法曹吓得差点把金币掉出来,连忙伏在马前请罪:“卑职不敢!卑职是一念之差,想让他们上阵杀敌,报销国家,大好男儿不能为国捐躯,要死在后方,死在这一点小罪上,着实可惜。”他还有话没说,这几个人也不是特别不识相,被人打一顿之后从来不想着报复,而且只偷新兵。
把死刑犯送到敢死队并不是特例,当年老种经略相公种世衡就这么做过,杀几个敌人可以抵自己一条命。非常有效。
种建中面色严峻:“军法无小事。”看了看这几个人被二十军棍打的鲜血浸了屁股:“暂饶你这一会,再有下次徇私舞弊,两罪并罚,将你一并问斩。”
法曹连连朝上叩头。
种建中看着五个贼已经被捆好了,瘫软在一起,就好像去骨的羔羊一样,一点嚣张气焰都没有了。
没必要再看,扫视周围那些面露喜色的人:“这几个贼偷了谁?”
林玄礼:[不是吧,我还以为你认出我了,还寻思十多年没见,我长了两三倍的身高,你一眼就能认出我很牛逼啊。我现在比当年帅了十倍不止,尤其是军营里饭太难吃,又瘦了一些,更是帅的不行不行。]
[咿,难道他下令把这几个货色斩首不是为我出气?]
[真是因为违反军令才问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心里头闪念想过这些,上前一步:“启禀知军,他们偷的是我的东西。”
种建中打量这个人,莫名的觉得眼熟。
有些年少轻狂,相貌英俊,看身上的气派像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衙内,站在一群士兵之中就显得他最优异、出众,真是鹤立鸡群,盯着看了一会,越看越觉得贵气,偏偏想不出何时见过这样一个少年。“今年新入伍的?”
“是。”
林都头上前答话:“知军容禀,这孩子半个月前刚来自愿参军,成为军户,分配到白虎营二都之中。年岁尚小,武艺却很高强,有些不通礼数,请知军别见怪。”在知军面前不能自称‘我’。
种建中不介意这些,勉励了两句,责令众人都要遵守法度,军中袍泽应该团结,我们是德顺军不是厢军。
继续缓缓往前巡营,放满马速慢慢检查一切,看到有疏忽纰漏或缺失的地方记在心里,等一会开会时挨个批评,叫他们赶紧改正。
五个兵痞直接被拖走,关进牢房里,等着午时拉到营门斩首。
法曹刚准备回去记录,去消这五个人的花名册,又回过神来,依依不舍的掏出金币还给他:“小兄弟,刚刚你没在知军面前告我一状,足感盛情。”
林玄礼当然没要,往回推:“往后我要是犯了什么该打板子的事,还请哥哥高抬贵手。”
“这……这是一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都头揪着他的衣领薅进帐篷里:“你自称有给知军的书信,何不上前相认?莫非是唬我?”
你唬我不管用啊。我也爱那匹马,可我不想抢。
林玄礼抿了抿嘴:“众目睽睽之下,我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不是,被惊醒还有点懵懵的!]
[然后我以为他认出我,才斩那几个贼给我泄愤呢,没想到没认出来。]
“拿出来。”
[干嘛,我可只做了一封,谁知道你是不是反装忠。]
[赌你是个好人吧。]伸手在衣服包里,从狼裘的内袋里掏出来,又有一点迟疑戒备,这人看起来不坏,可是成年人应该知道不是看起来是坏人的人才能干坏事:“都头提醒的是,我这就追上去。”
林都头的本意是要过来,让卢都虞侯鉴赏真伪,如果是真的,都虞侯拆开一看,知道人家有哥哥当靠山,自然偃旗息鼓,如果一鉴赏是假的,呵,伪造官印是死罪:“你去啊。”
不论如何这事情都能尘埃落定,总有一边得安分下来,让我好好练兵,准备杀敌报效。真烦。
种建中一边巡视一边回忆,总觉得见过这个少年,具体是什么时候、在哪儿又想不起来,可是这张脸在记忆中非常清晰深刻。只好努力回忆所有的亲戚故交家的子弟,一家人长得大多有点相似,可怎么想都不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正在思考时,听见呼喊声,回头一看,是方才那个眼熟的少年跑过来。
等二人跑过来行礼,翻身下马,在高处看人的长相看不清楚,非得认清楚这个少年不可:“什么事?”
林玄礼抱拳拱手,随即双手捧上信笺:“知军。赵十一郎,呃,遂宁郡王曾为我写了一封举荐信,说您与他稍有交情。”
种建中微微颔首,大概见过一次面吧,郡王记性挺好,幼儿时发生的事还能记住。接过信笺,先看了看盖在外面的官印,印文、字形、尺寸都对,信封也没有拆封过的痕迹,拆开来一看,纸张不是簇新的,写的内容很简短,只说是京中小伙伴要来投军,自己作为朋友,只好托付一下认识的人,希望好好培养他。看完之后放回去:“武臣不能干预政事,更不敢与郡王结交。教头,他怎么样?”
教头:“回禀知军,林礼的拳脚功夫算是中上,骑射上佳,学过兵法,和同袍之间相处甚欢,偶尔在军营中代写书信。性情有些轻浮好动,不失为可造之材。”
种建中微微沉思,说是不结交郡王,那是不图郡王给自己说好话、帮忙。但郡王现在跑丢了,官家正在到处搜寻,他这个朋友或许知道一点下落:“很好。文官子弟才应该从军。”
毕竟他曾祖父是一代大儒,祖父热血沸腾的从军成为一代名将,就觉得你们这些文人一边说武将如何如何需要提防,如何缺乏素质,又不肯学习兵法投身其中,就很可鄙。
林玄礼看出他不想和自己有一丁点瓜葛:“知军,我本来不想呈上书信,想凭真本事慢慢搏一个加官进爵,将来若能回京献俘,也好和十一郎吹嘘一顿。奈何有人想强行买我的马。”
种建中凡事都讲究公平公正,对这种强取豪夺的事格外厌恶:“谁要买,叫他来找我买。”
“多谢知军。”
知军调转马头继续巡营,现在可以顺便看看各营吃的怎么样,有没有贪污受贿。心里以抓奸细的严肃程度,仔细思考,推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俩人回去吃早饭。
……
苏轼认认真真的忙着民生问题,心思完全不在逮学生上。他相信一点,一旦受够了苦头,花光了身上带的钱,或者是听说要去送到边关险死还生,那份叶公好龙的心思消退,肯定自己站出来,不用抓,稳坐钓鱼台。
看看在座的官员们,深有感慨:“穷人命分恶,所向招灾凶。主要是等十一郎花完钱,没饭吃,问题自然解决。你们这样忙忙碌碌的找人,要是被他发现端倪,躲起来不敢花钱,那就延长了时间。”
与会人员大部分都是进士出身,或是封妻荫子的那个‘荫子’——官宦子弟,膘肥体壮,白面长髯,身穿貂裘,满口标准的官话,也纷纷表示他说的在理,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话题很快就转移到今年百姓过冬、保马法、河水的多寡、逃兵、村庄之间的大型械斗。
“现在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吕惠卿正在赴任的路上。”章楶一心都在军事上,只要不是郡王落入西夏人手里,其他都无所谓,不明着找人正是怕西夏人得到消息,找一个小孩诈称是赵郡王,他们什么诈降诈败玩的很溜。“只愿来年群策群力,狠狠的打击西夏人的气焰,让那梁氏威风扫地。”
本来可以攻击李元昊得位不正,以致于有恶毒太后秉政的报应,皇帝没有实权,但是不合适,我们这边的太后也没好那儿去——章惇亲自定性的。
章楶又问镇戎,德顺,通远、积石、震武、怀德六军的知军,这都是叫来开会的,其中德顺军距离最近,其他人都分散驻扎在各处:“戍边将士们每年例行轮换调动,应该都准备好了,即刻动身。”
戍边的军队也是有区别的,在边州驻扎还是在边境城寨中驻扎大不相同,最外层的人既苦寒又危险,夜里也要枕戈待旦,随时防备进攻。因此好的主帅都会每年轮换一次,兵书上也讲,戍边的时间不要超过一年——超过了容易叛逃。现在开始轮换调动,正好可以赶回来过新年。去戍边的人也有盼头,回来的兵将也感恩戴德,比用牛酒犒赏三军更有用。
众人都起身答应,只有一个人略显迟疑。章楶:“种建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种建中还在想为什么觉得那个少年眼熟而且印象深刻,被点名立刻站起来:“相公。”
章榩:“为何心不在焉?”
种建中就在想说这件事,这是最近唯一的线索,只等会议结束再说:“启禀相公,卑职军中有一个刚来投军的年轻人,手持遂宁郡王的举荐信,卑职看他有几分眼熟,打算在散了之后禀告相公,早些找到郡王,以免官家挂念不懂事的弟弟。”
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林礼为什么眼熟了!
他是没见过遂宁郡王青年时的样子,可是他见过官家。当年做殿前班直时,官家是十岁刚过,少年老成,气概非凡,威严肃穆,过了十年还令人记忆犹新……这林礼的相貌和官家太像了!几乎可以说是相差无几!如今九年过去,官家已经二十岁,十一郎也应该有十二三岁!现在相差无多。
难怪他说赵十一郎给他写举荐信时不太自然。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郡王本人!
章楶对此不感兴趣:“防备西夏才是当前大事。他是谁都大不过军机大事。你可以问问那厮,遂宁郡王在何处给他写的举荐信。即刻开拔,不得延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各处早就把轮值戍边的序列安排好了,照计划进行即可。
有人暗自嘀咕:“可惜现在事务繁忙,找到郡王也不算立功。”要是不忙,又能算是立功就好了。武将动辄得咎,太难立足。
德顺军派出去替换的是狮子营,但白虎营要顶上狮子营现在驻守的地方。
调换方式和蒸包子一样,一屉顶一屉。
林礼收拾东西的时候有点烦闷:“为什么不告诉目的地!”只听说要调动,不知道要调动去哪儿。这叫人多糟心啊。孙子兵法上讲不要给士兵讲明白,直接干就完了,原先看的时候就很迷惑,现在亲自体验一下更迷惑了。“还没有时间回城买东西。”
把肉干、炒豆子、棋子豆之类耐存放的干粮零食收好,一大摞胡饼也收拾好,准备带着在路上吃。东西乱糟糟一大堆。
小路:“别哼哼唧唧了,又不是个娘们。谁知道城里有没有西夏的狗探子,你回去和亲朋好友一说,他们再到处一传,姓梁的老娘们就该知道了。”
老苗幽幽冷笑:“话虽如此,但不告诉咱们还有一个好处,一旦临时发生变故,安排的去处转移,不需要多做解释。”
有个亲兵忽然掀开帘子:“林礼?知军传你前去。”
“这就来。要是有好心哥哥愿意帮我收拾,那就好了。”匆匆忙忙去见知军。
算是中军宝帐,更大,更华丽,看起来和去草原旅游时住的蒙古帐篷的尺寸差不太多。只是没有那种蒙古风的花纹,门口书的大旗上写着一个巨大的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帐篷内指挥使、都头、功曹们刚刚汇报完事情,种建中心里打定主意,严肃缄默的坐在虎皮大椅子上等着他来。
带路的亲兵先进去:“禀报,林礼带到,在门口候着。”
种建中:“你们都退下,单唤他进来。”
亲兵和书吏们迷惑的退下,看到一个穿着鼠裘的美少年站在门口,越发疑惑,奇怪,有些人干那种事儿,可是知军不是那样人啊。可是和一个小兵有什么机密可言?
林玄礼没想那么多,迈步进门,放下帅帐的门帘,绕过去,正要行礼。
种建中一声断喝:“赵佶!”
林玄礼惊的哆嗦了一下,下意识的答应了:“哎!啊?你怎么知道?”[难道这是什么名将的直觉?]
[到底怎么知道的,是我书信里有破绽吗?]
[他是不是诈我?我是不是演技太惨?]
[他去开会回来就知道我是谁,一定是那两个家伙出卖我!]
种建中长叹一声,起身绕出桌子,和他面对面站着,苦笑着作揖:“郡王为何谋害卑职。若不是卑职看出,这林礼的长相与官家有七八分相似,您要瞒到什么时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林玄礼心中狂喜:[我长得这么像六哥吗?我可太帅了。]
[红颜祸水的典型就是我了,因为大幅度减肥令粗狂的帅气变成了精致英俊,然后被人认出来,祸害了自己的大计划。]
“知军,我不瞒你,其实我来边关这件事,六哥是默许的。”
种建中:“……”
林玄礼心虚的问:“难道他又改主意了?”他不会骂我骂的很清楚吧?家丑不可外扬啊。
“不错,官家密旨命令五品以上官员悉知,要暗中捉拿私自逃出京城的遂宁郡王,不能走漏风声,又要抓住郡王送回京城。”
林玄礼有点头疼,随便在旁边开完会还没收的马札上一坐:“种知军,坐下来聊聊吧。”
种建中坐下来看着他,郡王学兵痞学的倒是很快。
“我知道知军一心忠君爱国,报效官家,你必然想送我回去。我呢,耗费小半年的功夫才来到边关参军,我不想轻易言退。我要是走了,这一路风餐露宿吃的苦头都白费了。不如这样,你装作不知道我是谁,我还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小兵。此生不和西夏人厮杀几场,我心里头就憋得慌。”
种建中:“……”虽然我也是,但是…
林玄礼笑嘻嘻:“你肯定觉得我荒谬胡闹。可是胡闹的人不好管啊,你又不能对我动军法。你要是好好礼送回京呢,路上我能溜走,下次一定装的更细致一些,换一个糊涂点的长官,还能发现我吗。你要是拿囚车枷锁送我回去,我倒是跑不了了,可六哥还不答应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种建中点了点头,随即跪下:“请郡王开恩,绕我阖家性命。”
林玄礼笑不出来了,站起来避开:“你这是何意?”
道德绑架吗?我知道六哥着急上火。我也心急如火。我能跑到这儿来,但不能动火器。
“西夏人如鹰似狼,谁都不敢轻言成败,戍边的将士誓死不退,那全军覆没的时候,也有几次。统帅被杀被俘的事,也有几次。别人是可怜河边无定骨,尤是春闺梦里人。郡王则不然。即便我留郡王在身边做亲兵,同生共死,如果我自己全军覆没,又何以保护您的安危。
我身捐躯报国理所应当,不敢贪生怕死。但家母年迈,兄弟众多。
一旦官家知道郡王在我军中遭遇不测。请问郡王,种家的兄弟十几人还能在朝尽忠吗?家母还能安然无恙吗?”
司马光吕公著又如何?皇帝亲笔写的祭文被炸毁了,削去坟茔,儿孙也流放。我不能牵连家人和祖父。
林玄礼沉吟良久:“不如这样,你给六哥上书一封,就说抓住我了,我威胁你如果送我回去,就在路上自尽,你投鼠忌器,请示该怎么办。这一来一回,给我拖延到春天就行。除了六哥亲自来抓我,否则我什么都不怕。”
种建中脸上清清楚楚写着‘你怎么能用投鼠忌器这成语说自己’的意思。“听说通判和郡王有旧,不如请他前来帮忙。”
“行啊,苏东坡还靠我搭救呢,肯定也会帮我。今天可不行,我要去跟着二都开拔了。我们到底去哪儿”
“白虎营一都二都调到延州金明寨。”金明寨位于于延州城西北,是延州城的直接门户,宋朝防御西夏最重要的要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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