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激反应,这也是我急着拿猫架的原因,打扰了。
应激反应是宋墨翰上次随口说的,没想到真会发生,说到底这个小东西的确帮了他很多,他了眼小加菲,说道:除了猫架,还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小加菲在岑洛怀里挣扎了一会儿,好在岑洛很温和地安抚,已经不闹腾了,但现在却是一副很萎,生无可恋的样貌,病态尽显,看着着实可怜。
宋墨翰顿时灵光一闪,说道:它应该是挺喜欢我吧。清了清嗓子继续,如果你愿意,我以后可以经常去看望它,应该也能缓解它的病症。这不就迈出第一步了吗?一切可以从宠物情愿开始嘛,他真的是个天才。
不必了,宋总,你又不喜欢它。岑洛接道,语气稀松平常。
闻言,宋墨翰刚产生的喜悦在一霎那消失殆尽,这句话如同当头一棒,让他想起昨天岑洛的那句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我。岑洛在误会,而自己刚刚的那句话潜移默化地在让这种误会加深。
他的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委屈的心情一下子涌了上来,强行压了几次,都压不下,沉声道:我喜欢,其实...他的喜欢对的是岑洛,他更想说爱。
而岑洛却以为宋墨翰的喜欢承接了他前面的话,说的是猫。岑洛完全不想听,直接打断,要不要这么虚伪?都怕成这样了,何必呢?
宋总,这个猫架我就拿走了,你应该很忙,打扰了,谢谢。说着岑洛单手拆了猫架,分成两段,准备离开。这架子看着大,但并不重,就是不方便,毕竟他另一只手还搂着猫。
我帮你。宋墨翰后悔刚刚没有沉住气,致使越描越黑,感觉说都说不清了,顿时他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面色也更苍白了,他伸手立刻攥紧半截猫架的一端。
岑洛愣了一下,而后,他点点头,既然宋墨翰想帮,那就帮吧,车子就停在门口,也就几步路,他更无需矫情。
谢谢,那麻烦了。
我想解释刚刚那句话。宋墨翰怔松的眼神直直地盯着前面的青年,嘴唇翕动,几乎是下意识地开口道。
什么?岑洛和宋墨翰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他抱着猫的一臂有点酸胀,着急回家。
就是我刚刚说的喜欢,我是对你说的,不,我其实想说爱的。宋墨翰这一刻都不知道怎样准确地组织语言。
他又太急了,他对岑洛一而再再而三地着急,他也不想的,他也准备根据攻略来,打电话时他能思考,能斟酌,能控制,但此刻活生生的岑洛就在眼前,他就完全控制不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岑洛回眸看着他的固执,叹了一口气,实话实说道:宋总,毕竟我们在一起有段时间了,我这么离开,你的确可能会不习惯,不过放心,都能好的,就像猫的应激反应一样,慢慢调整,慢慢恢复,时间一长也总能适应新的环境。
但你不是还来拿猫架了吗?猫都会留恋,你怎么就宋墨翰嗓子哽了一下,马上放柔语气解释道,我不是指责你,只是你以前明明喜欢我,怎么就...
闻言,岑洛眼神微闪,张了张嘴,似乎想说点什么。
他确实喜欢过宋墨翰,喜欢到无论宋墨翰怎么对自己都喜欢,想想就很傻缺,可谁让他喜欢呢。至于他不喜欢了,很简单,上辈子傻够了。
不过,这些话他没法说出口,也觉得毫无必要。
所以岑洛最后只是笑了一下,没说话。
可是宋墨翰却有了从未有过的敏锐,从岑洛一闪而过的眼神里,立刻大概察觉了他的未尽之意。
无非就是自己伤他心了,伤了个彻底,才让人如此决绝。
他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气。
自己对岑洛的了解有多少?又真正做过多少事,费了多少心思?现在说爱,真的太可笑。
宋墨翰忽然别过脸,感受到一种席卷而来的荒唐和狼狈。
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磨着似的,没办法再纠结这件事,干脆放人离开,出了门看见车,他生硬地换了话题:车很不错,新买的吗?
借的。岑洛边放东西边言简意赅地说。
宋墨翰今天的态度和昨天又大有不同,相对平和冷静多了,他是来拿东西的,自然也不可能给个冷脸,所以总体来说气氛勉强还算平静。
听了这么简短的回复,宋墨翰识趣地没有多问,问了岑洛也不一定会回答,于是他看着岑洛进了车只说了声慢走。
岑洛开车离开后,宋墨翰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很多画面,不过都是他与岑洛在别墅见面或道别的场景。
记得他以前说要出差或者加班,岑洛听了,其实能看出有些不舍得,但是很快就振作起来,抱住他的胳膊,露出一个甜美微笑。
放心工作,我会想你,乖乖等你。
有好几次,他的车子刚驶入别墅区大门就看到岑洛在拐角口的老树下等,他懒得叫司机停下,而岑洛一看见他的车就很高兴地起身,随后飞快地跟着进了家门。
岑洛没有一句抱怨,甚至连问他有没有看见自己都没有...
可是当时,他明明看见岑洛了,却从未因此停下车,就像...就像现在岑洛头也不回地把车开走一样...
宋墨翰霎时倒吸一口凉气,一种在他身上几乎没有出现过的情绪,正像猛烈的北风过境而来,将他从头到脚包裹住,然后呼啦一下涌进胸口。
那是后悔。
他是最说一不二的人,自信到甚至有点自负,从来不为自己的选择后悔,永远都觉得自己的决断是正确的,也一直没有出过差错。
可是这一刻,他又一次感受到那种铺天盖地又无能为力的刻骨悔意。
为什么会这样对他。
为什么忽视他。
怎么舍得伤害他。
他拳头捏得死紧,很快上了车,他伪装的神态自若,逐渐开始分崩离析,他要找他,现在就要去。
他想过要徐徐图之,知道不能操之过急,更明白不可以再暴露太多企图和野心,得先用行动证明,可怎么证明?怎么行动?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远,头都不回了。
什么攻略,什么自制力,什么理智,一点用都没有。
他上了车就给赵秘书打了电话:别墅区门口的那颗老树不能移走,立项文件都批了也给我想办法撤!微顿继续,另外,查岑洛现在的住所,一个小时内要拿到,有问题吗?
没有,老板请放心。挂了电话后的赵秘书简直想咬断自己的舌头,为什么自己接任务时总是大脑空白,还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果断回应。
等等,那棵树什么情况?小老板娘又是什么情况?老板最近这一天天的到底在干什么?也容不得他多想,干事保饭碗要紧!
小加菲上车没多久就吐了,岑洛想尽快赶回家,一路速度在合理的范围内算得上疾驰,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提速的时候总好像有点动力不足,等到第二个红绿灯时,车子转弯行驶出一段距离后,车身居然开始怪异地轻微抖动起来。
他驾驶经验很少,不过基本常识是有的,他握着方向盘仔细感受了一下,心里顿时就觉得不妙,于是赶快先拐到路边安全的地方靠一阵。
结果这一停,车子完全打不着火了。
怎么回事?
岑洛开了汽车的警示灯,下车先转悠了一圈,没发现什么问题,又坐回车里继续尝试。
一连好几次,还是打不着,再强行打火,说不定坏上加坏,连发动机都可能一起报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