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后他一身冷汗,一时三刻得不到平静,他抱着枕头坐了很久。
吃早饭的时候,岑洛眯着困倦的下垂眼,打着哈欠。
小洛,你昨晚干嘛去了?顾子扬揉揉他松软的头发,开玩笑道。
半夜抢.银行,梦里被抓走,早上刚释放。岑洛灌了一杯黑咖啡,搓搓脸颊,然后懒洋洋地继续说,梦感觉很真实,怎么破啊~杨子哥,每晚都是怪梦!
春梦吧?顾子扬挑眉打趣道。
岑洛白了他一眼,继续打个长长的哈欠:杨子哥,你有没有心啊!太讨厌了你,我已经很惨了,昨晚梦到我掉沟里啦!
没人救你吗?
岑洛本想随口调侃,没想到这个问句一出来,他当场有点失神:...没有。
他不太想记得后面的细节,接着说:梦里都是你这样落井下石的主儿~说完岑洛内心竟然很空虚。
顾子扬把涂好花生酱的面包递给岑洛,说:好,不闹你了。勾勾嘴角继续道,小洛,梦到下坠,代表你还能长高,是好事。
也是,科学研究25岁后身高停止生长,我还有5年能长,按照一年2厘米,总身高应该能超2米了,到时我就可以俯视我们的顾老师咯~
......
顾老师,今天什么安排?
今天休息吧,吃完早饭你去睡个回笼觉,等我回来叫你,再看下午去哪?
也是,还真没什么地方可去了。
这段时间,顾子扬把和岑洛的米国之旅安排得满满当当,除了参加CES科技展览,观光MIT大学外,他们还从国家美术馆到野生动物园,从游乐场所到特色小街道,从环岛游艇到早古蒸汽小火车,还把郊区的大酒庄和巧克力工厂都逛了一遍。
扬子哥,你今天要把我丢下吗?扬子哥~岑洛委屈兮兮地眨巴着双眸。
这段时间,顾子扬也一直在扪心自问,脑子里总莫名响起宋墨翰那句你根本不是喜欢岑洛,你只想找个和岑辰最相似的人。
就在昨晚,顾子扬不再纠结,他确定自己一辈子都忘不了岑辰,那么就像宋墨翰所言,岑洛无疑就是岑辰的替身。
顾子扬深吸一口气,推开了岑洛的房门。
岑洛皱着眉,但已经睡着,只是睡相实在差得可以,抱着枕头的样子像小八爪鱼,他不禁失笑,然后蹑手蹑脚地把被子给人盖上,最终落幕了对岑洛除亲人以外的情感...
哥~你今天要去哪?
去见我的导师。陪你去MIT参观的那天,我给导师发了信息,但他刚好不在,我们约了今天,但我看你很累的样子...
顾子扬话音未落就被打断,岑洛困意全无,双眸星星点点,道:Dr.Edward!哥,我精神头可足了!带我一起吧~可以吗可以吗?我都没见过德拉普尔奖获得者的真身呢?哥哥哥,我的好哥哥~我敢肯定,我见过Edward大佬后就不会做噩梦了!
......
这都能联系上?
好,吃完就走。
吃完!马上!
......顾子扬看着岑洛把整块面包塞进嘴里,然后还能同时喝掉半杯牛奶,只过2秒,嘴内干干净净。
惊了!
这才是标准干饭人!
Dr.Edward和蔼可亲,虽是米国人但有一半华国血统,也很痴迷华国文化,岑洛与他交流,感觉Dr.Edward比王校长为人还传统,有着浓浓华国老一辈知识分子的气息。
和大咖相处的时间飞快,四五个小时里,其实岑洛更多的是听Dr.Edward和顾子扬的谈话,但他发现自己的脑子都是僵的,Dr.Edward谈起最新的凸优化体系,线性控制器设计等,与他了解的截然不同,Dr.Edward是和费马大定理,卡拉比猜想之类融会贯通。
许多知识点,岑洛先前只在数学或者科技杂志上看到过,不甚了解,听Dr.Edward侃侃而谈后,他才明白原来设计思路可以这么走?
离开MIT时,他隐约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但岑洛脑子还没缓过劲,没再回头看一眼确定,下午回住所,他快马加鞭地埋头搞Yang机器人的新方案。
到晚上的时候,他和顾子扬说:哥,我这几天都不想出门了,怎么办?
行,反正还有3天就回国了,没去过的地方,我们下次来再补。
哥,我确定了,我要上MIT。
是要不是想。读完就回国开科研工作室。
最好最前沿的知识输入他的大脑,待回国后,经过他思维优化处理,输出更多造福人类的科研新产品,从华国发扬到世界。
完美!人生好有意义!
而另一边,宋墨翰人已经到机场,从米国飞回A市,他这次来米国有四个理由。
第一.鬼使神差
第二.探望外公
第三.赞助与投资
第四.鬼使神差...
宋墨翰猛砸20亿美金在MIT的两栋新楼上,当然回报不单是楼名的归属权,宋墨翰再灵魂出窍,也不可能是狗血文中的二百五霸总。
MIT工程学院近5年的科研产品,无论师生,无论大小,都会是宋氏集团的囊中物。
若运气不好,期间没有一个产品斩获国际奖项,其隐形价值也足以超出20亿美金,若有获奖产品,那么将会有无法估量的回报率。
他的初始思路刚好和岑洛相反,先输出再输入。
但抛开私人感情,目的又和岑洛的不尽相似。
这个消息一旦曝光,宋氏能在最短时间内提升其科技领域的国内外地位,从未来发展角度,宋氏能直接动摇,甚至碾压远航科技。
与此同时,宋氏的主打产业,酒店及餐饮也开始进军米国市场。
势不可挡是真的,但累成狗逼也是真的,宋墨翰这些日子除了工作,就是陪外公。
工作强度比国内要高出好几倍,于是原本想追问求婚情况的宋老爷子闭了嘴,毕竟男人嘛,事业第一位。
反倒是宋墨翰,临走前和宋琛坦白了求婚失败的事实。
外公,我履行赌约,扫一年厕所。
宋琛见过无数风浪,却是第一次见外孙在如此疲惫的状态下,宣告一个失败的信息时,竟然眼神锃光瓦亮。
这...
看宋琛一时间没接上话,宋墨翰继续:不过,对于我求婚的人,1年,3年,5年,10年,或者更久,我都不会放弃,外公,我以后不会在感情这件事上再和您打赌了。
那我赌。
外公,什么意思?
赌我外孙扫完一年厕所后,我能见到他,若没见到,我扫一年厕所。宋琛拍拍宋墨翰的肩膀笑着说。
他终于知道外孙眼里的光亮来自哪里,来自一颗对待爱情虔诚且越挫越勇的心,和女儿不一样的地方,女儿选择用死亡维护自以为是的爱情,而外孙选择永不言败地坚持,同时把自己变得更优秀。
对象也不一样,女儿的那个男人简直渣出天际,而外孙的那位一定是优秀到无边。
不然怎么可能让外孙变化如此之大,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因而,宋琛倒是越来越期待见到那个人。
外公,您别去打听他的事。
敲!竟然被看穿!
宋琛爽朗地大笑起来,但尴尬无处可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