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抬脚狠狠踩住姜昭的胳膊,那是之前被元淮弄伤的手臂。他的嘴角抽动一下,暴烈的怒火从胸中燃起。
他攥紧拳头,指节爆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哟!气性还挺大的!”四人中身型较瘦的那人嘿嘿一笑,他提刀上前,挑衅似的用刀面拍了拍姜昭的脸。“老七死的冤。这仇咱们得报!那娘们儿给的香倒是不错,没了这东西,要找到你这个杂种还件麻烦事。”
他说到兴起,一脚踩上姜昭的胸口,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到姜昭的身上,他只觉得一口气提不上来,就快要窒息了。男人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愈加兴奋,俯身凑到他面前:“那娘们儿说这香叫蝶引,沾了它,任你逃到天涯海角也能追踪到。”
他二人的距离极近,姜昭甚至能感受到他吐出的热气。
“你小子离他远一点!他伤的这么重,都能搞了老七,小心有古怪!”大胡子喝斥道。
“三哥,怕什么,哥几个都在,还怕······”
他话音未落,姜昭没被控制的那只手突然抓住了他的脖子,黏腻的血糊了他一脸。他登时暴怒,反手就想抽他一巴掌。
“唔——”他脖子沾了血的地方无端升起灼痛,他挠了挠,有滑腻腻的东西顺着他的力道脱落,他低头一看,惊觉指甲缝里粘着的是自己融化的血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这是!这是什么!三哥,三哥,救我!”他大叫一声,惊恐地扑向同伴。他的同伴纷纷躲闪,唯恐自己也沾染上。
大胡子到还算冷静,他快步上前,手持大刀,朝姜昭的脖颈挥砍。
不管是什么邪术,只要施法的人死了,术法自然会终止。
当然,他吸取了同伴的教训,没有离姜昭太近。
姜昭看见那人的惨状,心中十分快意,他挑衅地盯着大胡子,他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刀,索性直接决然赴死。
被感染的那人扑通地跪在地上,被烧灼的部位已经扩散到全身。他已经无法站立,他跪在地上,自有腐烂的血肉从身上掉落。
余下二人被吓傻了,拼了命的往外跑,他们隐约看见洞外好像有人,以为是自己迟来的同伴,顿时高喊救命。
“石峰,你他妈的才来,要死吗!”他们怒骂。
‘石峰’拔剑,他以一种极为玄妙的身法从二人身旁穿过,执剑的手腕轻翻,几道剑光划过,那两人就断成了几截,甚至他们的表情,还是停留在上一刻见到友人的喜悦中。
她灵巧地绕过肉身腐烂的那人,来到大胡子的身侧,在大胡子惊骇的目光中,一剑割掉他的脑袋。而那把自然垂落的大刀,也被她用剑尖一挑,飞旋着插到地上。
干净利落地处理掉这些人,她转身笑着看向洞口现身的身影,“你跟了我一路,现在是终于肯现身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才是真正的石峰。在听到同伴的第一声惨叫时,他就立即动身前行,也不管自己盯梢是否会打草惊蛇。他对自己的轻功是颇为自信的,师父曾说他的轻功可以跻身江湖二流高手,他亦是苦修多年,怎么也不会比这个十来岁的女孩差。
只是······石峰看着满地的尸块残骸,和面前笑意盈盈的少女。他果断的转身,足下轻功运行到极致,恨不得能插翅飞行。
什么狗屁的兄弟,有命活着才是王道。
元淮取出一把匕首,两指在剑身一抹,反手掷了出去。
石峰的动作很快,但元淮的匕首更快!
匕首似离弦之箭飞驰,狠狠地刺入他的肩膀。
石峰吃痛,但他丝毫不敢停顿,夺命狂奔。
偌大的山洞,又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元淮收了笑,她的眼神颇为复杂,许久,她终于发问——
“你中了蝶引?”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秋日的阳光强劲,有几缕穿过了帘子的阻挡,一晃一晃地照在姜昭的脸上。
姜昭被弄得睡意全无,他睁开眼,偷偷地打量起软榻上的元淮。
三天前,这女孩不由分说将他打成重伤,却又利落地解决掉其他追杀他的人,如同承诺他的那般,带着他一同上路。
元淮甚至还租了一辆宽敞的马车,让他免了奔波劳碌。当然,车内唯一的软榻是留她自己享用的,姜昭只能打地铺。
这已经是姜昭半月来睡得最安慰舒适的一夜。
他身上的伤口得以清洗包扎,腐肉和脓血都被剔除。他的外伤太多,浸了药水的干净纱布在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只露出了五官。
元淮并没有苛责他。相反,她十分慷慨,在饮食上也给了他诸多优待。
姜昭感觉身体状况比之前好了许多。他的头脑和情绪逐渐归于清醒理智,他有了更多的精力去思考筹划。
先前的山谷里,他只能模糊地看到元淮的身形轮廓,再加上她蒙了面巾,根本辨认不出她的容貌。
现下正值晌午,天光大盛,她的面容显露了出来。
她盘膝坐于软榻,上身俯在案前,正认真地看一封信。
元淮的肤色偏白,不是那种瓷器的冰冷,而是莹润的,暖玉般的细腻白皙。她的五官线条偏柔,唇色淡红,眉宇舒展,无一丝戾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女孩比他想象中还要年轻一些。
她更像是自幼被捧在手心里娇养大的漂亮小女儿,不谙世事,温润纯良,完全不似她的剑法那般凌厉。
她的桌案边,立着一只羽色鲜艳的鸟儿。
它通身是淡蓝色的羽毛,在尾羽那里,颜色逐渐晕染加深,呈现出深蓝和蓝绿融合的色调。
元淮左手逗弄了鸟儿几下,那只鸟也颇为亲昵地蹭蹭她的手指,她偏过头去看了姜昭一眼:“你醒了啊?”
“嗯,多谢你这几日照顾我。”姜昭道,“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你是哪派弟子?”
“时间还早,不再多睡一会儿?”她挠挠小鸟的下巴,漫不经心地问。
姜昭沉默,他有点像是被元淮的阴晴不定搞怕了,潜意识里被她打伤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他等了好一会儿,才说:“不睡了,你也一夜没合眼。今夜换我,你好好休息。”
“呵呵。”元淮轻笑,只是这笑声怎么听都像是在嘲讽他的不自量力。
不过她没有出言讽刺,她把目光收回,重新落在书信上。
她提笔蘸取墨汁,在空白的纸上写下一行字,边写边道:“你觉得我师从何门何派?”
姜昭试探道:“······唐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唐门?是因为我会下蛊吗?”
“嗯······”他又有些犹豫,这女孩的剑术也极强,或许······
“我的剑术不强吗?你怎么不猜我是剑阁之人?”元淮的心情不错,她的笔尖不停,在宣纸上沙沙作响。
“······你是吗?”
“当然。”元淮一脸严肃,“我天赋极高,根骨奇佳,师父一眼就相中我了,收我为嫡传弟子。”
“剑阁会一言不合就给人下蛊吗?”
“你与剑阁弟子打过交道吗?又怎知他们不会这么做呢?”
姜昭哑口无言,他盯着元淮,元淮不为所动,看也不看他,他没有办法,只能转眼盯着车顶发呆。
不多时,传来鸟儿清脆的啁啾,元淮写好了信,她小心的把纸卷成一小团,装进信筒,系在鸟儿的脚腕上。
小鸟儿又在她脸颊上轻轻蹭蹭,才展翅飞出了车厢外。
元淮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倚在榻上,她的头发没有全束起来,冰冷柔顺的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散了一床,有几缕垂到姜昭的面前。
“你好麻烦。”她转头斜视姜昭。“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都想让你去死呢?还有被人下了药也不知道,不然就这么带着你走,我俩直接成了人家的活靶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的发梢在空中打着旋儿,送来淡淡的冷香。
武功越高强的人,他们的身体越洁净。他们几乎不会再分泌脏污的体液,旅途奔波,身上也不会有什么汗渍异味。
“所以我们是要去找到种香的人,然后解开它?”
“不。”元淮勾唇,她缓缓绽出一个温柔的笑,话语却极为森冷残酷,“我们找到她,之后——”
“杀了她。”
她毫不掩饰杀意,姜昭与她目光相接,彼此都瞧见了眼中深藏的东西。元淮的威胁是警告和震慑,她随时都可以撕毁约定取他性命。这是他第一次直面顶尖的武功高手。任他是诸葛在世,也得承认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阴谋手段都是苍白无力的。
他唯一倚仗的,惟有那虚无缥缈的灵药下落。
他突然想到一事:“你是如何得知他们的下落?”
元淮欣赏着他飞速变换的神情:“自然是给他们下了蛊。”
姜昭大惊,他的惊惧深深地取悦到了元淮,她耐心地解释:“有谁说蛊毒迷香只能他们下,我有很多的蛊虫,自然也有能追踪到他们的那种。”
“你,你是什么时候——”他猛然忆起那夜元淮甩出的匕首。
她在掷出匕首前,好像在刀刃上轻抹了一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难道······
“没错,我在上面下了点东西。”元淮大方承认,“我能感应到他身在何处。”
“待我杀了她,解了你的蝶引,你的伤也该好得差不多了。你也没有理由再拖着我灵药的下落。”
“······除了我,灵药的踪迹你还能寻到旁人告知?”
姜昭的声音极低,仿佛是从胸腔里发出的闷响。
“你只能依靠我。”
元淮面无表情的盯着他,姜昭分毫不让。
未几,她伸手,虚虚点在他额间,慢慢地描摹他的眉眼。
她的指尖停落在姜昭的唇上,一字一顿:“那你,可要——”
“一直对我这么有用啊······”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一连几日,姜昭都没再与元淮搭话。他不言不语,将全部的精力放到休养上。
元淮乐得清闲自在,除了必要的补给和休息,马车一直都在飞驰前行。
一路上,她根据蛊虫的回应不断调整前行的路线。前日,蛊虫的位置不再移动,她当即决定加快速度赶路。
桌案上铺着地图,她的手指摩挲纸面。离标越近,蛊虫的回应越强烈。元淮的指尖向上滑动,定在郦城二字。
郦城是中原最繁华的几座大城之一。它坐落于隋江的中游,连通其他几条水系支流,水运便利,商贸繁盛,是富饶之地,
千机门便立于此地。
千机门擅机关术,他们曾研制出诸多杀伤力极强的武器。这些武器,即使是身无武功的人,也可以操控自如。
拥有习武根骨的人终究是少数。这些习武之人往往心高气傲,自命不凡,一言不合就拳脚相向,武功高手甚至能够以一敌百,寻常士兵根本无法抵御。他们皆是极不安定的因素,于王朝的统治大不利。
雍朝皇族对千机门许以重利,极力拉拢。如今的千机门,早已成了景帝手中的利刃。他们依附皇族,供奉精巧奇诡的武器,皇族赐予他们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武林各派不耻于千机门的行径,但奈何王朝与千机门互为后盾,有诸多牵扯,如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竟也无法撼动丝毫。
最后,大家不得不各退一步。王朝与武林各派井水不犯河水,武林中人不插手庙堂之事,王朝也不干预江湖上的纷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百年来,双方相处还算和睦。
只是这规矩······
马车骤然减慢,窗帘一晃,外面艳阳高照,日头正烈,刺得元淮迷了眼。
她皱眉,掀开帘子:“出了什么事?”
“姑娘,咱们到郦城了。”车夫回道。
他们的车子被拦在城外,等待查验。前面还有十几辆马车,城门半开,隐隐得以窥见城内的繁华。
元淮放下帘子,坐回榻上。姜昭也被车身的颠簸惊醒,他睁眼,刚好与元淮四目相接。
伸手探向他的脉搏,元淮诧异:“你的身体恢复好快。”
何止是快,这种修复速度······元淮毫不怀疑,倘若那晚没有带走他,放他自生自灭,他也不会有性命之忧。至于后来遇上的匪徒,那些人真的能杀死他吗?
这人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我不能总是拖你的后腿。”姜昭单手撑地,坐起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这几日休息的很好,一扫先前的狼狈。内伤恢复大半,皮肉伤也多结痂,他整个人精神了许多。这人的坐姿端正,腰背都挺得笔直,目光沉沉望向元淮,元淮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
他该不会是哪家士族子弟吧?
有习武根骨的士族拜入江湖名门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莫非他这身伤是药王谷落难后挨上的?
但他面上的毁容式疤痕可是陈年旧伤,绝非半月能形成。
车子吱嘎吱嘎的缓缓前行,他们顺利地入了城。
元淮朝他扔过去一件包裹。包裹砸在他身上,发出一声闷响,有一片衣角散落出来。
是一件大氅和一个斗笠。
“穿上,不然你这一身的血迹纱布,我们会变成活靶子。”
姜昭闻言顺从地披上大氅,戴好斗笠。
“姑娘,到客栈了。”隔着厚重的帘子,车夫的声音不甚清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元淮一掀帘子,先跳下了车。
她把银钱按约定好的价格付给车夫,姜昭随后也慢慢下了车。
元淮感到身边有一道颇具压迫感的身影。男人一直都以卧姿面对她,这是第一次站直身体。这一直起身,她才发现姜昭的身形颇高,自己的额头刚及他下颌。
她的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有些意味不明地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客栈。
直到店小二带他们上楼,元淮也没有和姜昭说什么,到是店小二在暗地里偷偷打量了姜昭好几次。
好在做生意的,都是人精。那小二虽然好奇,但也不多言,极殷勤地将他二人引入一间宽敞的客房,问好他们的需求,便阖门不做打扰。
房里只剩他们二人。
这间客房陈设玲珑,布局雅致,分内外二间。内室的床铺更舒适,外间是一张软榻,虽然没有内室宽敞,但也足够一人休息,比马车要舒服得多。
“老规矩,我睡里间,你睡外面。”元淮快步走到内室的床榻,一个猛扑到暄软的被褥里,懒洋洋地道。
姜昭没有异议,他坐到那张软榻上,身体触到柔软的床榻,他忍不住舒服地低叹。
身体放松下来,精神也不再紧绷。他突然想到,迄今为止,这女孩始终没有和他说过自己的名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名字。”
“啊——”元淮从被褥间抬头,她认真回忆这几天和姜昭的交谈,发觉确实没有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单字越,你可以叫我阿越,或者小越儿。”
姜昭蓦然呼吸一滞,他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吐出。循环往复数次,他才感到自己全身血液重新开始流动,他的语气艰涩:“小越儿?”
“你——”元淮皱眉,犹疑地看着他,“我的名字有什么问题吗?”
“······”
姜昭闭眼,移开视线,他盯着墙底,含糊道:“······没有。”
元淮可不想轻易放过他,她是第一次见到这人情绪起了这么大的波动,就像厚重的蚌壳被撬开了一个小口,她怎会错过这个窥探的好时机。
许是元淮探究的目光太直白,姜昭也知道她不会允许自己一句含糊带过,他攥紧拳头,用力之大,让指尖深陷掌心,他仍不觉疼痛。他的嘴唇张了又张,最后自暴自弃道:
“我有一故人,她同你一样,也叫小乐儿。”
元淮支起下巴,认真地听。
“后来她就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
元淮面无表情,一骨碌地爬起来,气势汹汹地下了床。
“哈。”姜昭突然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
“你不觉得很好笑吗?哈哈哈哈······”姜昭反问。他的喉咙尚未完全恢复,笑声喑哑,实在不是什么好听的声音。
元淮不想理会这个神经病,她推门准备离去。
“你去哪?”姜昭笑够了,问道。
她回了一个森森冷笑——
“去杀人。”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迷你中文http://m.25shuwu.com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扶夕楼的正午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
扶夕楼是郦城数一数二豪奢的酒楼。一楼的门厅早已宾客满堂,热闹非凡,二三层的雅间也落座了大半,不时有貌美的侍女在回廊穿行,恭敬地服侍各路贵客。
三楼某处隔间内,有两道修长的身影映在重重纱幔珠帘之上。
这房间的位置相对僻静,四面都呈有琉璃窗以作隔断,喧闹与嘈杂皆被阻在门外。桌上有几道精致的菜肴,却几乎没有用过的痕迹。
席间有二人相对而坐,这二人容貌皆是不俗,神采奕奕,周身举止从容有度,一看便是内力精湛的武功高手。
年纪轻的那人手执玉箸,两指捻着把玩,那双玉箸在他修长的手指间打着转儿,俊秀的面庞上是一派愁容:“大师兄,您可怜可怜我,要是师父他老人家知道我没有把你带去千机门,回去后他不得活剥了我的皮!”
他对面的青年看起来比他稍长几岁。容貌极为俊美,眉目冷淡,就算是自己师弟的苦苦哀求,也没让他神情有丝毫变化。
这青年正是剑阁阁主首徒,周衍。
江湖里关于周衍的传言有许多。他并非出身显贵,却有一身极佳的习武根骨。周衍于武道悟性极高,他的内功深厚,拜入剑阁十数年,剑术早已远超同门众人,跻身顶尖高手的行列。
如今,他也不过只有二十二岁。
然而周衍这人的性子实在令人不敢恭维。他对于武功至高境界的追寻病态又疯狂。任何能够提升他武功和剑术的人或物,他都不会放过。当然,除了修炼,也没有其他能让他提起分毫兴趣的东西了。江湖上仰慕他的美人无数,不乏有胆大之人,使尽全身手段,但最后依旧铩羽而归。
周衍的右手虚虚扣在杯口,食指略一用力,压上边沿。只见杯身轻颤,连带着桌案都阵阵颤动,溅起共振的嗡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陈书墨闭嘴。
他的乖巧堪堪维持了数息,就忍不住再次开口:“师兄······”
“你不说,他怎知我会来?”周衍望向窗外,郦城的繁华喧闹尽入他眼底。
周衍的内功实在强悍,心神略动,内力便可炼化成真气,如灵蛇般在他的五指间游走。他的手指摩挲着杯沿的花纹,那杯身震颤不止,容器内的液体彼此碰撞,激起一层细密的水雾。
“大师兄,你救了宁夫人和她的女儿,陆门主多次派人传信,说是想邀你去千机门作客,以尽地主之谊。”陈书墨苦笑,“这次你下山之事,他们一早就得了消息,如今你人都入了郦城,千机门的人怎么会没有所闻。你这时闭门不出,不是扫尽了千机门的颜面?”
陈书墨的一番话可谓是字字肺腑,周衍的反应依旧淡淡。
在他看来,救人之举并非有意为之。那日陆光尘与宁婉千恩万谢,并以厚礼相赠,这欠下的种种恩情债,早已一笔勾销。
许是入庙堂的时间久了,千机门的处事风格沾染了不少伪善做作的气息。
陆光尘那人长袖善舞、八面玲珑,哄得皇族和武林各派都以为自家占了上风。他百般示好,其下隐藏的深意让人不得不谨慎提防。
周衍无心掺和他们的明争暗斗。
他的武功停滞不前已有多时,剑术境界始终没有新的突破。这是自他习武以来从未有过的怪事。周衍隐隐有种预感,现今的武功已是他此生能达到的顶峰,若是想再有新的精进,除非天赐良机,否则一生都将止步于此。
世人皆道这剑阁大弟子是百年一遇的剑术奇才。周衍自忖年轻一辈里能与他相较的不过一手之数,这些人里几乎无人同他一般专攻剑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就算是和他们切磋一百次,也破不了此刻他于剑法上的困顿。
不过,倘若是三年前的那个人······
月黑风高的深秋寒夜,纤细的身影,凌厉狠辣的攻势,贯穿血肉的剑伤······
周衍的腰侧有一道暗红色的陈年旧伤。
这伤其实并不深,只要按时上药,调养得当,月余就可愈合如初。但他有意放任它,任其自行修复,最后落成一道有些凹凸不平的疮疤。
按理说,这种程度的伤痕,没有伤到筋脉骨骼,即使落了疤,日后它也不应再有什么疼痛反复。
可无数个寒冷的夜晚,他自梦中惊醒,梦境的最后总是那少女挥出的惊天动地的一剑。她的面容被一张平滑冰冷的面具遮得严密,看不见半点真容。
她是周衍生平所见剑术最为精湛的一人。
挥、劈、刺、斩,这些是最基本的剑法招式。这些死板的招式在少女的手中好似重新生动起来,变得分外诡谲,周衍需提起全部的精力应对。
少女的剑术强悍,可她的内力远不及周衍深厚。
这是极为古怪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高强剑法的施展需得内功支撑。如果一个人的内力薄弱,他的剑术练得再出色,使出的效果和寻常屠夫别无二致。反观内力高深的人,即使剑术稍有逊色,在内功驱动下,他的剑术也会使出不错的效果。
他依然被刺伤了。
甚至,如果不是少女的内力单薄,他腰上留下的就不会是一道血痕这样简单,他的半个身子都可能会被劈开。
绘着诡异花纹的白瓷面具,这是合欢宗剑侍的标志。
合欢宗奉行双修采补之术,宗内弟子以内功深厚见长。合欢宗人是最不可能内力单薄的,而能成为剑侍的人,更是宗内佼佼者。
这种自相矛盾、绝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在那夜突然降临在他眼前。
除了合欢宗宗主和他的嫡徒,无人知晓剑侍的面容如何。戴上面具,他们是让人闻风丧胆的魔门杀手;揭下面具,他们一个个如常人般隐没在人群中,无从辨别。
这道剑伤总是在梦醒时分开始刺痛,清晰地提醒着他,那惊心动魄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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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补更!锵锵锵锵——剑修男主登场!周衍一开始就是被元淮的高强剑术吸引的!他的本质就是慕强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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