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打耳洞打得好好的,眼看着就要打好了,可世子爷他老人家非跑来搞破坏,搞完破坏还打她!
一天天的,总挨打,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沈灵舟踢蹬着两条小胖腿儿,可还是被世子爷冷酷无情地抱回了他的院子。
怕她扑腾得再碰到那只带了茶叶杆的耳朵,宁奕驰一只手稳稳抱住那两条小胖腿,另外一只手绕到后面,小心护着她的小脑袋。
见胖乎乎的小姑娘被世子爷抱在怀里哭呢,常山看得直叹气。
得,世子爷八成是又惹着沈姑娘了。
每次惹完还得自己哄,世子爷他怎么就不能长点儿记性呢。
沈姑娘是多好的小姑娘啊,和他们说话,从来都是端庄有礼,落落大方的。
怎么一到世子爷这,就总给人惹得又哭又闹的。
常山仔细回想了一下沈姑娘和他的相处过程,确定了,全都是他家世子爷的问题。
宁奕驰抱着小团子回了屋,给她脱了小鞋子,把她放在榻上:等着,我去找药。
沈灵舟哭累了,也扑腾累了,圆不隆冬的小身子就那么仰面朝天躺在榻上,抽抽噎噎的,心如死灰,生无可恋。
没人权,打个耳洞都不让。
没人性,孩子这么小就总打。
宁奕驰从里间拿出一个小药瓶,走到榻边坐了,语气温柔:过来,上点药。
上什么药上药,不上。小姑娘圆滚滚的小身子一扭,翻了个身背对着他。
可这么一翻身,扎了耳洞的那个耳朵就在下边,碰到了有点儿疼。
小姑娘疼得呲牙咧嘴,又翻了个身,可一翻过来就面对着世子爷他老人家。
她不想看到他,又懒得爬起来掉头。
于是两条小胖腿儿跟划船似的,在榻上一蹬一蹬,圆墩墩的小身子就那么躺着在原地转了个圈,换了一头躺着。
这样既可以背对着霸道鬼,又不会压到耳朵。沈灵舟觉得挺满意,躺好不动了。
小东西这是又生气了,连看都不愿意看到他。一个耳洞就这么重要?
宁奕驰哭笑不得,轻叹口气,打开药瓶的盖子,凑过去:舟舟听话,上点儿药就好了。
世子哥哥那屋破罐子烂瓶子多的是,不知道都是些什么药,但听说都挺值钱的。
生气归生气,可沈灵舟也不会拿自己耳朵开玩笑,躺在那里乖乖不动,让宁奕驰给她在扎了耳洞的那个小耳垂上撒了一点药粉。
药粉撒上去,凉凉的,有些火辣辣的耳垂顿时舒服多了。
宁奕驰把药瓶收到,伸手轻轻拍了一下小姑娘的小肩膀:等你长大再打一样的,如今年纪还小,用不着带那些累累坠坠的东西。
哼!一个只会耍刀弄剑的霸道鬼懂什么。
年纪小怎么就不能戴了,她就要戴。不然那一匣子的耳环放在那里,浪不浪费。
沈灵舟小身子拱了拱,离宁奕驰远了点儿,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模样。
宁奕驰看着那气鼓鼓圆滚滚的小背影,忍不住想笑,可念及小胖妞还在生气呢,强忍着没敢笑出声。
想了想,他把随手放在榻边的白色小鞭子拿起来,递到小姑娘面前:给你。
沈灵舟看了一眼快伸到她眼皮子底下的小鞭子,一愣。世子哥哥给她弄了根鞭子来?
可她还在生气呢。沈灵舟非常想有骨气的拿过来就给它撇地上去,可那白色的小皮鞭实在是太漂亮了。
看了一会儿,沈灵舟实在没忍住,伸手接了过去,拿在手里,仔细看着。
小皮鞭是白色的,很精致。皮子包着木头做成的把手细细的,她的小手刚好能攥住。
把手下面还带了白色皮子做的流苏,流苏上还带了三朵皮子剪成的小花,虽然那小花不咋好看,可沈灵舟还是很喜欢。
把手上头不知道用什么动物的毛嵌在那里,白色的,毛茸茸的。上面的鞭子部分是皮编织的,交叉着绕上去的纹路很漂亮。
沈灵舟越看越喜欢,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的研究了一会儿,一骨碌爬起来,站在榻上甩了甩,试了试手感。
还挺好用,嘿嘿。小姑娘呲牙笑了。
要是她从现在就每天练练练,那等到她长到梅姨娘那么大,总能练成个神鞭大侠吧。到时候是不是就可以去江湖上闯荡一番,就是不知道江湖在哪儿。
可是得有人教才行。沈灵舟拎着小鞭子,噔噔噔走到宁奕驰面前,毫无芥蒂地往他怀里一靠,奶声奶气的:哥哥,教舟舟。
见小姑娘得了新玩具就喜笑颜开,全然忘了刚才因为耳洞没打成还在和他闹别扭,宁奕驰嘴角缓缓勾了上去。
宁奕驰伸手抱住小胖妞:好,你想学,哥哥教你。但练就要好好练,不能偷懒,要能吃得了苦,知道吗?
这道理沈灵舟当然懂的。从善如流地点点小脑袋,认真道:舟舟吃苦。
见小姑娘一副认真想学的样子,宁奕驰就决定教教她。然后一师一徒,就从最基本的蹲马步开始了。
沈灵舟站在榻上,像模像样地握着小拳头,蹲了个歪歪扭扭的马步。
看着那惨不忍睹,极其不标准的马步,宁奕驰拿着小鞭子在她小胖腿上敲了敲:站稳,别抖。
又在她背上敲了敲:背挺直。
又在她小胖胳膊上敲了敲:拳头握紧,胳膊用力,别松松的掉下去。
沈灵舟是真的真的想好好练的,可蹲马步也太难了吧。
就蹲了那么一小小会儿,她的两条小胖腿就颤啊颤,抖啊抖,到底是撑不住,一屁股坐在了榻上。两条小胳膊也酸得不行。
看小姑娘累得小脑门上都是汗,宁奕驰忍笑:还蹲吗?
沈灵舟灰心丧气,摇了摇小脑袋:不蹲。再蹲腿都得抽筋。
坐在榻上缓了缓,沈灵舟把小鞭子从宁奕驰手里拽回来,比划比划,眼巴巴的:舟舟学。
能不能不蹲马步,直接练鞭子啊。使鞭子是用手的,又不是用腿,和蹲马步有什么关系嘛。
他就知道,粉嘟嘟的小东西哪里吃得了这个苦。
宁奕驰伸手把小姑娘抱起来,拿帕子给她轻轻擦了擦脑门的汗,笑着说:自己先拿着玩儿。
路都走不好,跑快一点儿都要摔,练哪门子的鞭子。这一点,宁奕驰和梅姨娘的想法是一致的。
让梅姨娘给她做一条小鞭子,无非是那天看小姑娘恹恹的心情不好,想哄她开心,让她拿着玩罢了。
舟舟胖?沈灵舟歪着小脑袋看着宁奕驰,想和世子哥哥确认是不是因为自己胖才不肯教。
不然为什么,那天梅姨娘在她胳膊腿上捏来捏去,捏那么半天呢,还不是嫌她肉多?
宁奕驰轻笑一声:舟舟太小了,学不了,等长大些哥哥再教。
那好吧。那她长大一点点再跟哥哥学吧。可是,到时候她要去舅舅家了。
那也没事,到时候让舅舅给她请一个师父就好了。
想明白,沈灵舟也不纠结。从宁奕驰腿上站起来,拿着小鞭子就在榻上一下一下挥着。
见她抡得毫无章法,宁奕驰赶忙说:当心,莫抽到自己。
抽到自己?那怎么可能,她只不过是胳膊腿儿不怎么好使而已,她又不傻。
想到刚才世子哥哥破坏她打耳洞,沈灵舟拎着小鞭子走到宁奕驰面前,在空中甩了一下小鞭子,鼓着小脸蛋,奶里奶气的警告他:哥哥坏,舟舟打。
宁奕驰没忍住笑了:哥哥怎么坏了?
沈灵舟抬起小胖手,指了指自己没有打成耳洞的那只耳朵,哼了一声。
哼完,走到榻边,趴着下地,自己穿好小鞋子,站起身,就要往外走:打洞洞。
宁奕驰忍笑,在她脑袋上的小揪揪上扒拉一下:你的丫鬟不敢再给你打,你回去也没用。
沈灵舟:
听听,世子哥哥的语气怎么这么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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