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没事。陈韫摸了摸口袋里的手表,感觉还是自己想太多了。
陈韫避过人回到房中,刚换下衣服,免得沾上叶青姜身上的烟味,就听见有人敲门。
谢二道:陈韫!外头有居民区着火了。
陈韫出来问:怎么回事?
好几个人都已经聚到了宾馆门口,远远能看到某栋居民房屋冒出烟气。
索勒和队友已经去看过回来,对众人道:好像是挂的灯笼掉下来了,幸好他们村防火意识很到位,发现及时,现在火已经灭了。
顿了顿,又低声补充了一句:没有异常的灵力波动。
看来就是自然形成的普通火灾。
身后,段初阳忽然骂骂咧咧地下楼,一手提着一条人臂长的死不瞑目的赤练蛇。
我就说这宾馆有蛇!咬我就算了,刚刚还咬了我的尖尖一口,要是尖尖中毒了怎么办!
陈韫问:尖尖是谁?
项圆解释:一条剧毒尖吻腹。喏,他腕上缠着的。
陈韫凝神细看,果然看到一条泪眼汪汪的小蛇。
呃他忽然想起一个笑话,如果毒蛇咬了毒蛇会不会中毒。
叶青姜也下楼了,一看这架势:呦,弟弟,又哪里不满意啊?
那条尖吻腹一见人就乖觉地缩回衣袖下面了。
段初阳拎着蛇,撸起另一边袖子,亮出两个煌煌大洞:你们这宾馆竟然还有毒蛇咬人?
叶青姜诧异:咦?那你怎么还没死?
段初阳:
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他确实面色红润,有些难以解释。
段初阳一时卡壳:我我一个炼蛊
身后众人赶紧捂住他的嘴,一旦在普通人面前暴露,那是全团队警告啊,顿时冷汗直冒道:他意思是他家里特别有钱,为了防止有人下毒,已经养成抗毒体质了!
叶青姜一脸惊讶:哦,厉害啊。
陈韫一个知道叶青姜底细的,看得是嘴角抽动。
但蛇一般是野生动物,会出现在宾馆里确实挺奇怪的。
叶青姜侧过头的时候,对他微微一摆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一场闹剧结束,众人很快又散了。
此时已经是接近午夜时分,顾苏竟然打了个哈欠,打完才有些莫名其妙:奇怪,我怎么困得那么快?
按理来说,修士体魄强健,几夜不吃不喝不眠不休都可以支撑下去。
封不对和项圆竟然也揉了揉眼睛,嘀咕道:确实有点困了。
封不对低声道:这个地方的风水开始起作用了,大家的灵力都在被削弱看来我们得快点完成任务才行,我怕拖到中元节,真的会出大事。
陈韫点点头,这个地方给他的感觉很不好,叶青姜在讲完当年的事之后,更是给他一种不详的预感。
路过大厅回房间时,陈韫正好看到最后上来的那组人里,女装大佬正在卜卦。
他脚步停了一下,探头问:怎么样?
那组人神色凝重,叹气摇头:不妙。
陈韫看了一眼,艮上巽下,为蛊卦。
得此卦者,艰难迷惑之时,事事不如意,但只要找到突破口,未必不能转危为安,其实算个中下卦象,在这种考试里面,只要不出大凶,都在正常范围内。
陈韫:这不是还行么?
不是卦象不妙。女装大佬哭丧着脸:是卦象的变化不妙。我从今天早上开始卜第一卦,下车后卜了一卦,饭后又卜了一卦,直到现在
呃陈韫:你卜那么多次干嘛?
一般而言,除非出现大转机,大变化,不然一天之内卦象不会有变的。而且卜算需要庄严,他这样一天卜四次,相当于祥林嫂反反复复叨叨那点事,卦估计都被他问烦了。
我焦虑嘛。女装大佬:我早上卜的时候还是上离下离,告诉我出门见喜,下车后是鼎卦,饭后就突然变成泽水困,现在再卜一次,已经变成蛊卦了!
他非常茫然:明明也没发生什么啊,怎么卦象就开始每况愈下了?
一个队友道:是不是你算太多次,卦象都烦了?
他疯狂挠头,最后将蓍草全都收起来,赌咒道:考试结束之前,我再也不算了!
第46章 破题
陈韫回到房中, 第一时间画上隔音符咒,为了保护考生隐私,房间里也没有摄像头。
宿冬见到这熟悉的阵仗, 沉着地蹲在桌上,漆黑的豆豆眼里写着「严阵以待」。
陈韫一边转过身, 一边状似不经心地开口:顾沉璧
宿冬八风不动, 稳如泰山;
陈韫狐疑地上下打量它,半晌,终于接下一句完整的话:顾沉璧当年到底去西山做什么?你知道吗?
虽然当时镇魔五大法器还没有被做出来。陈韫主动退让一步, 循循善诱:但既然你的魂魄也在镇魔剑中, 相当于被他随身携带。知道一点内幕,应该也很合理吧?
宿冬沉声:嗯,合理。
陈韫将陈往矣留给他的表放在宿冬面前,那是一块万年历表。
万年表一般造价都非常昂贵,不过这支一看就知道是个做工一般的水货, 年份和月份那一栏都已经停了, 只有指针还在滴答前进, 不过也已经走得不准, 现在明明是12点, 却显示为2点。
陈韫修长的手指搭在表盘上, 无意识地敲击着, 与指针的滴答声重合, 仿佛在推着时间向前。
宿冬等着他开口。
陈韫思忖片刻后道:虽然我现在还不能理解陈往矣将这块表留给我的用意,但我忽然想起,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他确实说起过一条挂灯笼的村子。他当时跟我说:「这条村子有座西山, 上面有座有意思的庙, 你一定去看看。」因为他经常时不时玩失踪,完全不管外公,我当时跟他关系已经闹得很僵,也没有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他当时跟我说这些话,是不是已经预料到我有一天,会参加特调局的选拔,并且在复赛的时候,选择了千灯镇作为题目?
宿冬:也或许,是他觉得你会记得他的话。
陈韫面无表情:你觉得我会听那个王八蛋的话吗?
宿冬收拢羽毛:你现在不就将他的话记得一清二楚,而且正准备去西山?
陈韫:
宿冬已经将陈韫摸得一清二楚,他嘴上说着「恨」陈往矣,但实际上他「爱」的部分总是在顽强地抗衡「恨」的部分。
爱恨分明又能爱恨共存,非常神奇的特质。
陈韫难得被噎住,强行转移话题。
我觉得西山一定有秘密。既然两个「死人」,他强调了一下咬字,看向宿冬:都去过西山,陈往矣的魂是叫不回来,那我想问,顾沉璧当年去西山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