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韫舀着老干妈的塑料勺子微微颤抖:
封不对:做人有傲骨,富贵不能淫!
众人一脸乏味:啊?不会吧?没收啊?
不提还好,一提陈韫也怒了:你们还好意思说!
他往顾苏怀里的各种香料首饰一指:让你去黑市调查,你给我去逛街?!
还有你们几个!他指着索勒等人的嘴:烧烤酱都没擦干净,让你们去打探消息,结果给我撸串去了?!
纪律呢?!忠诚呢?!陈韫:敢情就我一个人记得顾含桃办公室的电话号码是吧?!
谢二和封不对随声附和:就是!领导在外面辛苦应酬,牺牲色相,你们在外面花天酒地,合适吗?!
众人惭愧万分,求知若渴:怎么牺牲色相了?这段可以展开说说吗?
陈韫:
撸串就算了,也不知道给领导带一点!看看小陈队长这吃的是什么?谢二拿走陈韫舀到一半的老干妈,声泪俱下:白饭拌辣酱!
哐当一声,谢二正面朝下,被锤在桌上。
陈韫冷冷收回那瓶老干妈:说相声就说相声,不许拿走我的女神。
最后索勒等人还是进贡了打包带回来的烤串,分而食之,证明自己虽然出去偷吃,但心里还是有同伴和领导的。
等众人稀稀拉拉散会了,封不对留了一步,低声问陈韫:那个仙云庭的庭主,是不是有点眼熟啊?
陈韫垂下眼,盖上盒饭:嗯,是宿冬。
封不对:卧槽,他这是找回身体了?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不回来找你?那个仙云庭又是怎么回事?
陈韫看封不对这一头雾水,震撼得真心实感的样子,简直是像是在回顾自己的心路历程。
他目光带着同情,看向封不对:你偶像是顾沉璧?
封不对:啊?算是吧?
陈韫暗示:你觉得宿冬跟顾沉璧像吗?
封不对不假思索:不像。
陈韫奇怪道:为什么那么肯定?
封不对深情歌颂:顾大宗师是霜雪擦过的剑刃,是庞大绵延的雪山,是肩起神州命运的巨人,是指引方向的
呃陈韫胃里一阵翻腾:停停停,够了够了。
跟被滤镜蒙蔽了双眼的极端粉丝是没法沟通,陈韫拎起盒饭扭头就走。
等等,那宿冬他现在怎么回事?他试探道:你们吵架了?
没吵,没立场吵。陈韫面无表情道:我和他本来就没关系,不熟。
封不对心道还说没吵,这不是电视剧里离婚夫妻的台词吗?
他挠了挠头,脱口而出:虽然我和大佬接触也不多,但我感觉你们应该算是家人了吧?
陈韫一顿:你觉得我和他算是家人?
封不对自己也被自己说的话惊到了,但想了想,解释道:这么说是有点怪但你也知道,我们家呢,孤魂野鬼特别多,所以大概有些体会。
大多数亡魂活在世间,都说因为有执念。无论生前如何,死后被困留在尘世之间,都是非常痛苦的。有时候这种活着,或许比死了还难受。所以如果身边有人陪伴的话,一定是一种特别的感受。你看柳六和其他鬼,对我和爷爷来说,就像是家人一样啊?
陈韫沉默了一会儿。
封不对拍了拍他的肩:不过既然你生气,那大概是有原因。有些事别人说了不算,自己经历了才知道。你也别想太多,顺其自然吧。
陈韫郑重点头:嗯,谢了。
陈韫独自在外头吹了一圈冷风,大概消食了,正准备回房间。
还没进门,却见房门口多了什么东西。
他拾起来后才发现,原来是一只拇指大小的红山玉,被雕成呆坐的小鸟模样。
陈韫:
他认出来了,这颗红山玉正是他方才在琅寰阁,带在箭上给射出去的其中一颗!
红山玉坚硬无比,别称「不碎玉」,因此也极难下刻。
如果此时有行家看见,恐怕要惊叹竟然有人能在那么短的时间之内,做到将拇指大小的红山玉雕成如此栩栩如生、纤羽必现的样子,堪称神迹。
然而陈韫看着这只玉雕小鸟,无心欣赏技术,只有百味杂陈。
本来他参加选拔的初衷,就是为了拿到红山玉,践行诺言给宿冬找个身体。
结果最后第一名确实是拿到了,宿冬的身体也有了,但这几颗「图片仅供参考」的红山玉,连带着宿冬的真实身份一起,仿佛是合伙欺负他似的,整齐划一地教会他什么叫「一切以实物为准」。
要说一切都是个谎言,却又不完全是。
真真假假,各掺一半,他平生那么多疑的一个人,却偏偏鬼迷心窍,全都信了个彻彻底底。
他满心莫名其妙,心道,这是干嘛?报我那一箭之仇?非给我还回来?
而且还只还一个!
抠门!
他本来应该很有骨气地直接把这玩意儿扔了,但转念一想,这颗红山玉虽然小,但放市面上也是百万起价。
于是他左右探头看看,好像没有人的样子,心道不能给坏蛋赚回去!握着小鸟就回门了。
过了一阵,陈韫听见门外有敲门声。
陈韫狐疑地打开门,低头看,和地上一只玉雕兔子面面相觑。
陈韫:
他关上门。
片刻后,又有敲门声。
陈韫又打开,这次看见地上是两只兔子。
陈韫洗澡洗到一半,头发都是湿的,穿着浴袍蹲下来,面无表情对兔子谈判:你还有几个同伙?
没完没了了是吧?能不能一次性来完?等你们集齐了再来敲。
那两只玉雕兔子竟然点了点头,一跳一跳地直接去了对门。
吱呀一声,对门开了。
陈韫抬起头,看见顾沉璧站在他对面,修长手指摊开,托着两只兔子和两只猫,一共四颗红山玉雕。
他的目光由上而下落在陈韫身上,轻声道:加上你房间里那个,都齐了。这次能进去了?
陈韫知道顾沉璧肯定在附近,却怎么没想到竟然就住在对门,一时诧异:你怎么可以住在这儿?
顾沉璧提醒道:最近特调局的财政似乎有些紧缺。
陈韫:
最近总局为了重建被炸了一半的大厦,确实比较缺钱。
没想到已经缺到要将酒店外租的地步了!
丢人都丢到祖宗那去了!
不对。陈韫眼神往他掌心上一凝,狐疑道:你从哪里学来的这招?
你外公。顾沉璧:在你的记忆里。
陈韫想起来了,外公会刻木雕。自己小时候只要生气不理人,外公就会往他床头放各种小动物,以请求和好。
顾沉璧缓缓道:虽然我也能直接放在你床头,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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