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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的郎君一身绣金丝线蓝袍,发如墨染,玉冠高束,鬓如刀裁,眉眼间温情不掩,通身透着风流倜傥,气宇轩昂。

真真生有玉山之美,仙人之姿。

扶萱抬眼,见到的便是那痴住的女郎,她了然地勾唇笑了笑。

这谢六郎,在京都那般人才济济的地方尚能独占鳌头,受得贵女们掷果抛花,争相追随,来到豫州这么一个小郡,可不就是一片草地中,招人眼馋的一枝独秀么。

直到二人走近柜台,那女郎都未回神,眼神呆直地停在谢湛面上。

见状,扶萱手肘轻拐了拐谢湛,娇声娇气地唤了声“六郎”。

她本是要提醒他看看前方,借此揶揄谢湛,这张皮囊当真走到哪儿都极为招蜂引蝶,可,突地又想到,自个与他哪有这般熟悉,不过是曾有过婚约而已。现下,也仅仅是目的相同,互相利用。况且,谢湛将将才叮嘱过她多说多错。

故而,要打趣谢湛的话及时拐了弯,她只幽幽地抱怨了句:“长途跋涉当真是累。”

她这暗示他们来自远处的话一出口,谢湛倒是心中赞许了句她聪明。此刻,可不正是要展示身份的时候么。

他温声回她:“萱萱莫急,马上就好,嗯?”

谢湛这难能可贵的温柔,扶萱当真不适应。尤其那末尾的“嗯”字,腔调微微上扬着,五分轻佻,五分宠溺。

还有那眼中温柔笑意漫出,褪掉了清高自持皮囊的谢六郎,仿若天生便是个情意绵绵、多情温润的郎君。

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扶萱那十根脚趾头,恨不得将鞋底给抠穿。

她不得不在心中叹一句,若是平常的谢湛就是这般做派,不知会有多少女郎要被他哄地晕头转向,心甘情愿为他掏心掏肺了去。

两人说话间,那厢,柜台后,掌柜已闻声抬头。

见到来人后,他迅速站起身,热情招呼道:“公子可是住店?需要几间房?”

谢湛并不真的应答,鼻腔中“嗯”了声,未正眼瞧一眼问话的人,而是侧脸朝后,状作吩咐下人。

将为官那种倨傲展示地淋漓尽致。

他身后的石清上前,回了掌柜的问题,要的间间都是上房。又伸手一招,便有官差打扮的人前来,与掌柜结账。

临了,谢湛朝石清挑了挑眉,石清会意,又掏出一些金子,往掌柜手中一放。

这般,便将他的身份暴露无遗了。

为官的,且官还不小;身着华衣锦服,出手大方,应是家世上乘;奴仆是建康城的口音——那便只能是,来自建康城的世家公子。

一时,那掌柜便对谢湛等人愈加恭敬了些。

**

房门刚一阖上,扶萱便极为快速地从谢湛手中挣脱束缚,躲离他三步远。

当朝虽是民风开化,男女不设大防,但未婚男女共居一室,委实乃是不合规矩。

第一次与男郎同处一室,扶萱紧张地,握着团扇的手心都渗出汗来。

在听得谢湛转身将门闩“啪”一声闩上的瞬间,她身子都颤了一颤。

她紧张,谢湛又何尝不是。

今日同在一个马车,他还尚觉那味道是山间野花,可闭门那刻他便知道自己想错了,皆是她的。

他本就是个入睡困难又睡地极浅的身子,夜里是丁点声响都听不得的,今夜有她在这屋,不知又要熬到何时才睡得过去。

他收了挂在唇边的温柔笑容,回到了那个清冷倨傲的贵公子。

看扶萱远离自己,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实际上,他并不确定,借着这场戏,自己究竟又投入了多少真意。

但他看地分明,扶萱仅仅是在演戏。

站在门口,二人心思各异,但都抬眸看向了房间陈设。

入门处,是一面精致绣山水楠木支架屏风;窗牖边的高几上,置了装有鲜花的花瓶;坐榻、美人榻齐整,衣架、置物的架子皆有;靠墙处,正中间,乃是一张宽大的卧榻。

扶萱在心中再次无奈叹息。

虽是并无意外,屋内只有一个床榻,可真的身临其境,才觉当真是造化弄人。

现下谢湛因她受伤,那床榻,她又怎好意思去与他争抢?想必,那窗边的美人榻,便是她今夜的归属罢。

正当她准备认命般地往那处走,背后突然响起一串脚步声。

客栈老旧,并不隔音,这声响便是扶萱都能听得到。而他们的脚步,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恰恰停在了二人门外。

二人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立刻又绷紧了起来。

扶萱看向谢湛,眼神问他该如何是好。

谢湛面目肃然,目露警惕,移步向她,低声说:“你喊几声。”

喊……几声?

喊……什么?

扶萱先是不明所以,而后倏尔瞪大了眸子。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一个爱女色的郎君,一个身为他人的小妾,夜里同在一室,还能喊什么。

甫一想到这点,尚未出阁的小女郎连耳带腮顿时红透。

可羞归羞,扶萱并未忘记她这般隐忍的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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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谢六郎,劝你善良。

第77章 第033章 自作自受

夜渐深,夏虫鸣叫尚且能听得几分,屋外之人却始终静立原地。

扶萱像被人捞上岸的鱼,再不蹦两下,竭力将自个蹦回原位,便只得困在干涸之地,等着任人宰割了结。

她并非拖泥带水的性子。

谢湛话落,便见扶萱短暂怔忪,转而咽了咽口水,娇声大喊:“六郎,你别急啊……六郎……”

莺啼婉转,且娇且媚。

如此一声,任谁听到耳里,都有那么几分销魂蚀骨的韵味。

谢湛头皮发麻,手背上青筋凸了凸,呼吸紧促。

偏偏扶萱抬眼直直看着他,张口无声提醒他:“该你了。”

谢湛只得配合。

他踢翻一个凳子,弄出了一些动静,而后哑嗓问:“萱萱,这可如何等?嗯?”

话语带笑,轻佻暧昧,很难听不出,带着极浓的欲。

与清冷的谢六郎不沾一丝关系。

扶萱心尖微颤。

这是一个为达目的,可以将原先的自个完全隐匿起来,彻底换成另一个人的郎君。

心思缜密,手段高明。

有他对比,扶萱深觉,自己的伪装尚属低级。

屋外的人尚未离去,力求在伪装上更进一步的扶萱,回想起以往去花楼接扶谦时听到的各种莺歌燕语,生疏褪尽,立即接住了谢湛的戏——

她用力拧了一把手臂上的皮肉,由疼痛带出,自然而然来的,是一声不堪入耳的娇娇嘤咛。

极媚,极噌。

如歌,似泣。

“六郎”再一出口,空气顿时被她拱热了几分。

看着她还要再掐一把,谢湛滑动喉结,再踢翻一个凳子,抬手无声示意她,二人往屋内再走一些。

当真是一回生二回熟,走了几步后,扶萱愈发大胆,在谢湛示意她再喊一声时,她转而生出些逗人的乐趣来。

她往他身前一步,人并不对着门口,而是抬脸看着谢湛,眼中噙着戏谑,唇角微勾,娇着嗓子,“六郎……”

灯光昏黄,眉眼媚态如钩,语气欲说还休。

直叫谢湛眼尾泛红。

见扶萱还预再次张口,他嗓子微哑,利落打断道:“别喊了,人走了。”

扶萱凝神一听,屋外脚步声渐渐远去。她终于松下肩膀,团扇连连拍起心口,长吐一口气。

她急急发问:“是什么人?”

谢湛冷冷地朝她甩了个眼刀,“不知。”

扶萱怒目而视,“不知就不知,你凶什么凶?”

谢湛看她这张方才胡作非为、过度投入的小脸,只觉天灵盖发涨,喉中要吐出火来。

他为何凶,她不知么?

再那般多吟个几声,今夜他还如何喘匀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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