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祁飞星不接招,祁爸爸眼睛一眨,忽然横眉冷竖,露出一副很不快的样子,道:你们学校周五三点半放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上星期连家都不回,你不知道你妈在家做了一桌子菜,就等着你回来?他甚至翻旧账。
祁飞星喝了口粥,慢吞吞道:哦,那不是为了让你多吃点么。
翻旧账,他也会,祁飞星又紧接着说:我不回来还不是被气到了,故意打电话去学校给我安排室友的,就是您吧?
祁飞星从小就独立,也不喜欢跟人睡一屋,每每屋子里有陌生人就整夜睡不着觉。
听到祁爸爸竟然做这种事,祁飞星的妈妈立刻怒了:好你个老祁,竟敢这么折磨星星!
老祁也是个倔脾气,死不认错:我那是给他个教训,成绩差就算了,还经常偷偷背着家长去参加什么机车比赛,那多危险!
他道:我可不得给他找个好室友,让他学着点好。
那你也不能这样!妈妈把筷子一撂,双手环臂:我还不知道你居然干了这么多事,翅膀硬了是吧?
老祁高贵冷艳一撇嘴:我错了!
见状,祁飞星适时把那盘番茄炒蛋推到老爹面前,微笑:来,大家都消消气,尝尝妈妈亲手做的爱心炒蛋。
老祁:
中年男人看看炒蛋,又看看自家老婆,最后瞪了跟狐狸一样的儿子一眼,狠狠用勺子舀了一大勺塞进嘴里,喉结一滚。
yue。
妈妈有些期待地看过去,问:味道怎么样?
祁爸爸:
他艰难道:盐是盐糖是糖口感丰富,不错哈哈哈哈。
祁飞星用碗遮住脸,偷偷忍笑,乐不可支。
正是因为有妈妈这个例子在,祁飞星才没有被林深的妈妈蒙蔽过去,一个爱孩子的妈妈,是不可能在明知道那样做会伤害孩子的情况下,还要贸然接近,除非有什么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去这么做。
那就是掩盖林深爷爷的存在。
具体的事情,还是得从林深身上入手,祁飞星吃完饭跟爸妈打了声招呼,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决定找姚延问问。
这家伙是个百事通,什么八卦都知道。
班级群里应该能找到姚延的企鹅号,祁飞星翻了半天才想起自己连班级群都没加,三班没人知道他的企鹅,也没人拉他。
想了一下,他干脆点开关键词搜索,输入锦川三中高二一班,检索出来几个,点进去后,看到其中一个群的管理员头像,好像是班长,上次他偶然看见过。
确认后直接申请。
过两分钟后他看,系统显示管理员已拒绝您的入群申请。
祁飞星:?
他又申请了一下,并且在备注框里写上名字,这下对方反而直接秒拒,还回复了两句:
「哪个老师派来的间谍?冒充祁飞星不怕被他掐死吗?晦气!」
对方应该是跟同学确认了,没有谁的小号申请加群,再加上祁飞星平常不怎么参与班级社交,对方先入为主直接拒绝。
祁飞星忽然觉得脑仁疼,揉了会儿太阳穴,听小八在边上怪笑,他一把薅过鸭梨16并且狠狠锤了两拳,小八立马哭泣求饶。
最后一次,祁飞星加群,面无表情在验证消息里写着:再拒绝一次,周一等着挨打。
这画风太嚣张,那边倒真的有点投鼠忌器,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祁飞星都快等烦了,系统这才显示入群成功。
进群后,他嚣张的验证信息就大剌剌出现在群里,整个群十分安静,除开他的消息之外,聊天记录干净的不得了,看来是紧急撤回了不少。
祁飞星扬眉,这些家伙,真是啧。
他没理会心虚的群成员,直接在列表里翻找,看见个id叫三中百晓生的,一猜就知道是姚延,祁飞星弹个好友申请过去。
对方大概是刚才没登陆企鹅,对于突然钻出来的祁飞星感到十分疑惑。
消息发过来,吊儿郎当的:「你谁啊?」
文字说不清,怕他跟那班长一样不信,祁飞星直接语音言简意赅:我,祁飞星。
我去!
网线那头,姚延差点没从床上滚下来,他抓耳挠腮半天,忽然脑子往诡异的方向拐了过去。
我不会是校霸加的第一个好友吧
何德何能啊!他甚至古怪地有了种荣誉感。
久久等不到回复,祁飞星直接一个?杀过去,姚延立马有了回应。
「到!祁哥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祁飞星打字:「问你个事,还是有关林深的。」
他问:「林深的爷爷,你了解多少?」
那头姚延抓抓脑袋,自言自语:怎么又是林深,祁飞星这么关注林深做什么
他摇头打字。
「了解的不多,我想想啊。」
「这样吧,打字太慢了,我发语音。」
大概过上一分钟,那边就弹出来个语音条,祁飞星点开,姚延的声音就在手机里响起。
林深的爷爷我也没见过,知道他都是因为他妈妈出车祸,在三中传得比较广他爷爷嘛,我只听住在林深家同一条街的同学说,林深的爷爷好像得了什么病,就在他妈妈出车祸那两年,具体是什么病我也不知道,但听说特别严重,他妈妈的赔偿款都砸进去了,甚至当时学校还传过流言,说他爷爷活不过两个月。
刚听完,又弹出来下一条:不过这个肯定是假的了,他爷爷倒现在都还活得好好的。
那可不一定。
听完语音放下手机,祁飞星想,当时学校传的消息大概率是真的,其实林深的爷爷在当时就已经病死了,但却发生了意外事件,导致他被留了下来。
小八。他突然出声,小八立刻飘出来。
在呢。
鸭梨十六在祁飞星手中变回生死簿,他翻页找到林深的部分,顺着亲缘线看到了他爷爷的那页。
「赵留,湘州人士,21年6月死于疾病,时年82岁。」
姓赵祁飞星又翻开林深母亲的那页,看到上边的赵姓后,还看到一条和赵留连接的亲缘线。
所以虽然是叫着爷爷,但赵留实际上是林深的外公,这样才说得过去。
林深的爸爸跟小三跑了,抛妻弃子,他再跟着爷爷确实不太合理,而有的地方叫法不一样,外公和爷爷没有清晰的叫法。
这都是次要的,祁飞星看了一眼赵留那页的右下角,没有投胎标识,也没有去往地府的标记,这代表自死后到现在一年多,他都没有跟随任何鬼差去地府报道。
我想,赵留的魂魄可能还在那具尸体里。祁飞星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走尸,有形无神,赶尸匠赶的就是走尸,最初赶尸匠的目的是让死者魂归故土,将客死异乡的尸首送回家乡,赶尸,赶的是尸体,尸体不可能会有神志。
但如果尸身中困着魂魄,那这就不是走尸,而是活死人了。
活死人有违天道。
看来明天必须再去一趟,查清楚。
从家里出去,祁飞星不可能再骑车,在自家老爹的死亡凝视下,他乖巧拿好自己的学生卡,上公交车滴一下。
公交车照样停在孤儿院不远处的岔路口,祁飞星到地方下车,转头见后边又来一辆,那头紧跟着下车的人,不是他的好同桌是谁?
解颐?祁飞星扬手叫住他,走两步过去问:你怎么回来了?
就他所知,解颐自从开学后,基本上就没回过孤儿院,唯二的两次还正好被他撞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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