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老爷子音调拔高。
他胡子都要气歪了,瞪眼走过去问:一百二十分钟,你爸那尸体该比你爷爷我的墓碑都硬了!
你是猪吗!
小胖子被他爷爷大声吼了两句,张嘴就嚎,但没嚎几声,就见他爷爷上前两步,吓得小胖子立马闭嘴。
他憋的脸颊通红,老爷子目不斜视,强忍怒火问:来个简单的题目。
他道:这画面上有唐僧师徒,填空,画中有几个人?
小胖子掰着手指,一根,两根四根,老爷子终于顺心了一回,但还没来得及松口气,那小胖子竟然又把手指头撇回去两根。
他伸出个v到爷爷面前,期期艾艾:两个人。
看着画面上师徒四人,老爷子忍了又忍,问:这上边画了四个,怎么是两个人?
小胖子虽然怂,但怂的有理有据,道:猪八戒和孙悟空不是人,是动物。
老爷子:
要不是已经死了好久,老爷子都想打电话叫救护车了。
他长长吸进去一口气:你爸你妈都是老师,我和你奶奶也是老师,怎么就生出你这个猪崽。
见胖子小心翼翼地看着他,爷爷也泄气了,破天荒没发火,而是说:一个填空语文题,答对了今天就不揍你。
小胖子眼睛立刻亮了一下:爷爷你问。
仿造句式填空,北京是我国首都,(?)是(?)。
小胖子这次挺起胸膛毫不犹豫:我是猪。
一句话,差点没把老爷子干活过来:谁教你的!
小胖子傻眼地看着又发火的爷爷,捏手指:爷爷说的
哈哈哈
祁飞星扶着解颐的肩膀,笑的上起不接下去,他笑声太过嚣张,这回那俩爷孙是想不注意都难。
谁啊?老爷子眯眯眼睛问。
祁飞星立刻走过去,停止嘲笑,乖巧说:王爷爷好,我是隔壁祁家的,这是我同学。
老爷子恍然:哦,你是祁家的小子。
他又怀疑:你怎么进来的?
王老爷子知道自己进的地方,是小孙子的梦,所以对祁飞星他们能进来,报以了十二万分的警惕。
这对于小胖子来说是梦,而老爷子又是个鬼,祁飞星也没隐瞒,他晃晃脑袋示意老爷子看自己头上的帽子。
王爷爷,我考上阴间公务员了。他尽量用老人家能理解的话术来形容。
老爷子立刻惊讶:哟,这可不得了。
虽然对现在情况也猜了个七七八八,但祁飞星还是装作好奇问:您和小胖这是在干什么?
说起来就生气,王爷爷胡子一吹,伸手在小孙子课本上指了一下:给这不成器的辅导作业。
小胖爸妈平常也在家,怎么让您给辅导?
王老爷子也不知道,他说:不清楚,反正就是上个月,我正睡着,莫名其妙就被一堆课本砸头上。
醒来一看,见课本上都是我家乖孙的名字,想着应该是他不知道怎么做作业,所以晚上就来给他补补课。
说着,王老爷子挺挺胸膛:你也知道,我以前当老师的。
所以这就是职业病犯了。
祁飞星眨眨眼睛,和解颐面面相觑,都有些哭笑不得。
随后祁飞星想起自己路过老爷子房间,看到的那些纸灰,然后把视线转向小胖子,问:那些书,是你烧的?
小胖子犹犹豫豫的,又在老爷子巴掌的威胁下,点头哭泣:呜呜呜,是我烧的爷爷别打我!
得了,这下破案了。
祁飞星看了一眼小胖子,这家伙是附近远近闻名的小霸王,不喜欢上学,肯定也不喜欢做作业。
可能哪天看到家里在给爷爷烧东西,于是起了坏心眼,把课本和作业都烧了。
原以为能解放,没想到被爷爷追到梦里,被迫上了一个月的晚自习。
祁飞星努力憋笑,又问:那老爷子你周六周日怎么没上课?
王老爷子理所应当道:就是头驴也不能全年无休吧,我当老师,当然也要周末双休。
况且这臭小子太欠骂,骂了五天嘴皮子痛,星期天休息一下。
原来如此,祁飞星竖了个大拇指。
他把现实中发生的情况都说了一些,随后叮嘱:教导孩子没问题,但您得注意点别吓太狠,这小胖子平常都不敢回家了。
爷爷是家里地缚灵,离家就不会见到,这样一来,小胖子可不就宁愿赖在学校里,也不愿回来么?
老爷子一听,又气不打一出来,在梦里追着孙子揍。
你个臭小子,不学好,还不愿意回家!
你给我站住,别跑!
呜呜呜爷爷别打了,我错了!
家务事,这就不归祁飞星管了,他问过老爷子,人家这是投胎等待的途中,合法滞留人间。
什么时候轮到他投胎了,祁飞星再来接人就是。
跟解颐使了个颜色,祁飞星道:走吧。
看了个乐呵,也算不虚此行。
从王家出来,祁飞星又拉着解颐到空地上扫荡鬼怪,美其名曰:来都来了。
反正现在也没过多久,回去的话,指不定身体都还没消完食,这样多难受。
祁飞星推推解颐,把他推进勾魂索的圈内,道:我要解除封印了。
说完,法诀变换,好几天没张口的小八,忽然醒了过来。
大人,附近有一个鬼怪单位正在快速跑来,小八鉴定危险等级报表。
快跑啊啊啊啊啊──!
小八尖叫着,差点没把祁飞星耳鼓震碎,他立马捂住耳朵,说:有这么厉害?
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满脸来就来的表情:来一个我揍一个。
像是要回应祁飞星的嚣张,他话刚说完,平地忽然就起了风。
这风来的怪异,十二月锦川虽然下不了雪,但要是一阵风吹过来,还是能冷得人牙关战战,祁飞星摸摸手臂,庆幸:还好离魂了。
不然这风得把他吹死。
四周阴气汇聚,近乎形成了龙卷风,祁飞星站在风暴之外八风不动。
这么大阵仗,好像真是个硬茬。祁飞星转头再次叮嘱解颐:你不要动哦。
勾魂索这时候稍稍抬起头来,祁飞星撇过去一眼,再回头的时候眼前忽然落下一扇熟悉的鬼门。
漆黑的大门前垂着两枚铜环,随着阴气飙升,现场烟雾缭绕,然后门开了,雾气翻涌间,从里边踏出个黑影。
黑影背光,一步一步直到完全踏出鬼门,等到鬼门关闭消失之后,祁飞星才眯起眼睛,看清来人。
玄衫官帽,面容温润
祁飞星深吸一口气:陆观棋?
眼前这人阴气重重,但又包裹着一股金光,身上穿的像哪朝哪代的官服,虽然有些不一样了,但分明就是祁飞星之前在信封中,见到的陆观棋。
奇了怪了,他问:你没魂飞魄散?
这话说的有点冒昧,况且现在的陆观棋看起来像是地府的人,身份似乎不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