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将军一家灭门的真相。”
场面寂静了一瞬。
随即传来一阵阵恐怖的抽气声,他们在这些年来,其实也都没忘姬家的惨案,只是却没有一个人敢提,上一个为姬家申冤的人已成枯骨,不知葬身何地。
这几乎成了整个王都的禁忌。
“姬氏一族意图谋反,证据确凿,乱臣贼子,九族诛灭也是依照国法律令,这便是真相。”巴赤即使到了如今的境地依旧是镇定自若,在和夜珩说话的时候眼神不自觉落到素凉的身上,掠过一瞬的杀气。
“王错了,本座查过当年那些所谓的证据,不过是往来书信,几个不起眼的物件,不足以定罪。”毕寒反驳道,抬手轻挥,几个人抬着一个巨大的箱子走上前,“查阅的时候,顺便让人抄录了些,正好给大家都瞧瞧,看看这所谓的证据,究竟有多可笑。”
“一生护国的姬家,姬老将军,姬大公子,姬二公子,还有那位一生为善的王后娘娘及姬家众人,就因为这些莫须有的证据被斩杀殆尽,葬身火海,尸骨无存。”
毕寒说着,吩咐手下人散布出去,满天洒落的白纸如同冥纸般,以委屈的姿态,祭奠着亡灵。
“究竟是这些证据莫须有,还是你大祭司仗着身份在给寡人制造莫须有的罪名!”巴赤握着一张纸,脸色铁青,这证据鬼证据,另一张纸却写尽了他苛待功臣良将,道尽了他心胸狭隘之事。
这一字字一句句,无不在挑明他容不下姬家,虽然没有直接的关联说是他陷害,可根据这些东西,他们很难不这么想。
而下面的那些百姓,还有一些不知情的官员看到这些事情,都忍不住浑身冷浸,如同泡在冰天雪地里。
这描述的,真是他们的王吗?
百姓们对于毕寒的话总归是相信的,可那个人是他们高高在上的王。
一时之间,除了心情复杂悲凉,竟都无人说话。
此时护驾的军队已经将整个地方都围了起来。
在他们纠缠不休的时候,巴康早已偷偷溜走,唤来了最近的军队以及皇宫的守卫,以防万一。
眼见着朝臣百姓在毕寒的煽动之下内心动摇,巴赤已经动了杀意。
不等巴赤下命令,夜珩先一步抽出腰间软挡住了他的脚步,一字一言彻底将他最深的罪孽曝在神明之下。
“若你真因为功高震主屠戮姬氏一族,倒也只能说明你不配为君王,可你分明只是在寻一个借口,你是在杀人灭口!”
躲藏在暗地里的阴影被人毫无保留地揭开,巴赤不得不面对他这几十年的罪恶,恍然间,他竟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了面对的勇气。
“放肆!住口,你住口!”巴赤是真的慌了。
夜珩以剑抵着他的喉,素凉走了过来,她冷漠地观察着这个名为她父亲的男人,声音不甚颤抖地开口。
“堂堂一国之君,竟追寻上古秘术,不惜以婴孩的血肉活祭,王城周围不好下手便专挑边陲之地,抢夺孩童,破腹夺子,以淀怀州为主,加重赋税,让百姓流离失所,甚至于传出百姓易子而食的谣言,只是为了方便解释孩童的失踪。”
“你可有想过那些逃离的百姓失去骨肉的惨痛,你又可知他们被其他州郡嫌弃厌恶,只能活活饿死的悲剧,你又可知就是这般,地大物博的淀怀州才沦为了一座荒城……”
“就是知道了你恶鬼般的行径,姬家才遭此毒手,是或不是?”
“你真要我将你寝宫下的暗室翻出来,将那些尸骨一具具摆在你面前,你才肯认罪吗?我的父王?”
百姓们都沉默地看向他们拥戴的王,内心绝望。
甚至有些人抽了自己一巴掌,“他奶奶的我这信奉的是什么玩意儿!”
“都是你制造的苦难,都是你造成的!”素凉说着,周身莫名寒浸浸的,想到自己从小的遭遇,这十几年的痛苦,都是自己的父亲造成的,而这个凶手,竟然还舔着脸被人尊敬了几十年!何其讽刺。
不知道那些百姓会不会还指望着朝廷能够派人寻回他们的孩子,会不会一次又一次地去报官,会不会还崇敬那曾经说好要给幽国一片繁盛之景的王……
想着,素凉便觉着窒息和痛苦。
“这???是你之前烧废了的孩童,你还认得吗?”素凉指着台阶之下始终没人处理的尸体,“他这个年纪,才刚刚能开口说几个字,你说,他会不会说救命?会不会说痛?”
闵氏低下头躲在一旁,生怕波及到自己,也不知道她让去处理的人是什么废物,这都处置不好!
方才暗里巴赤都要问罪于她了。
“那又如何,若是练成了这上古的咒符,于国于所有人都有好处,一生无病无痛,这是大福之举,不知多少人要感念寡人,你懂什么?再者,即便做了又如何?寡人依旧是这幽国的王,你能耐何?”巴赤疯了般直直地往夜珩的剑上撞,他不信他们会杀他。
夜珩果然躲开了,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巴赤找准空隙,挥手而下,“传王命,杀无赦!”
毕寒手中拂尘直指巴赤,“今仰呈上天之意,废魍魉君王,闵氏借由职务之便,暗下秘炼毒蛊,残害启国长公主,同样罪无可恕,当诛!”
毕寒早有准备,他说完,祭坛四周就多出了好些影子。
他们杀气腾腾,取人性命的速度快到令人发指,出手利落干脆,巴赤的人毫无反击之力。
终于有人出了声,“那是幽冥军?”
素凉点头,她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些杀神。
幽冥军,只护国,不护国君。
这便是一直由姬家守护的原因,因为他们都一样。
对上这些人,巴赤的人没有生还之力,朝堂大换血,与巴赤有勾结的人全部都被毕寒抓了出来,闵氏也尽乎族灭。
巴赤致死都看向祭坛的方向,他不明白,他也是为了国民,不过牺牲了一些人而已,怎么就错了。
咒符可解救千千万万,他差一点就成功了,他会成功的……
巴康现在幽冥军的对面,本是王储的他现在只剩孤身一人迎敌。
“我身为王储,大祭司犯上作乱,保护父王母后,也是我的责任,若是非要杀他们,必须从我的尸体上踏过。”
巴康最终也死于幽冥军之手,顽固不化之人也没有活着的必要。
这一天,当真是开设了一次最大的恶灵之祭,毕寒回头,看着还熊熊燃烧的火焰,第一次跪了下去。
“神明在上,请护佑我国百姓安康。”
而毕寒也将巴岸拉了过来跪在地上,“比之你哥哥,其实你这般无心之人更适合一国之君。”
“真巧,我也这样认为。”
本是最繁华的一次婚礼,那挂着的红绸全部都用血水洗过,比原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