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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怜在心底叹气,这天下怎么会有如此痴人?

――

“啪!”

傅霄脸上不轻不重地挨了一巴掌。

“畜……畜牲!”

放眼天下没几个人有如此大胆,偏偏付太后算一个。

纵然是皇帝,说到底要叫她一声母后。

几个宫女太监面面相觑,吓得没胆讲话。傅霄脸色如常,挥挥手,把他们全部屏退了。

“母后不要动怒,”傅霄俯身,轻轻帮付太后把被子拉了拉,“损了身子便不好了。”

付太后捂着胸口,一时气短,眉头拧得像曲峰,“哀家真是白养了你!”

“母后不要说气话,”傅霄似笑非笑,“逐知若听见,也会心疼他皇兄的。”

“你、你――!来人!来人!”

傅霄一把按下付太后乱挥的手,“太后娘娘想叫谁?”

“逆子!”

“逆子?你何曾待朕如子?”傅霄声音一冷,“寒冬腊月,你让朕跪过多少回祠堂?父皇送的赏赐,何时到过朕手上?你的儿子是子,别人的儿子就不是?你这毒妇!朕才十三岁,你怎么忍心联合外邦在朕身上施蛊毒?”

太后脸色刷得一白,“你、你……”

“朕都知道,早便知道了。”傅霄冷哼一声,“要不是朕得了天助,如何能让小逐知替朕受了太后的美意呢?”

“哈哈哈哈哈哈……”傅霄大笑起来,“怎么样?俗言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果然,果然!”

“哀家纵有千般万般不是,那孩子的心可从来都是向着你!这么多年来,但凡他愿意,这皇位哀家早便替他拿下,而今哀家不久于入世,只求你留他一命,念及手足之情……”

“母后啊,”傅霄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淡漠,“母后自小教导朕,怎会不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母后当年若能念及一星半点母子之情,朕何苦被逼至此?事到如今,朕也不瞒母后了,前线大败,朕也无援军可派,漱川指名要逐知做质子,方有谈判之可能。”傅霄摆摆手,一副愁苦的模样,“朕也为难啊。但是,为了这家国之大,舍他一人,不过分吧?”

付太后闻言,猛地捂着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染脏了床褥和地板。

傅霄蹲下身,亲手擦掉付太后嘴角的血迹,笑道,“母后还是安心养病,别让逐知千里迢迢之外还忧心才是。”

付太后看着他毫无笑意的双眼,心底忽的一凉。这么多年竟从未发现,自己养的根本就是一匹狼!

付太后靠着枕头,眼神涣散,病痛和傅霄的话同时折磨着她饱经风霜的身子,气数将尽,形容枯槁。

她痴痴地看着床帘,抑或什么也没看。口中有气无力地在念着什么,声音断断续续。傅霄弯下腰去凑近听。

“珩儿,珩儿……”

珩儿。

她在叫珩儿。

傅霄盯着那苍老的脸,听她念了三五声,那衰竭的声线终于轻轻地断了。

死不瞑目。一双混浊的眼珠圆睁睁地对着人世。脸上布满细纹,皮肉松弛,和宫里宫外的老妇人无甚区别。傅珩很少仔细看她的脸,素来只敢俯身侧耳请教。如今才觉,岁月从来不饶人。

傅霄抬手,顺过付太后的脸,让那暗淡的双眼闭上。然后跪下来,对着凤床行了大礼,正声道:

“太后,薨。”

第88章

“真是搞不懂你,誉王即便成了质子,齐国想反悔又哪会顾及他性命。”

顾如叙抱着手倚在门边。

“别人不顾,我顾。”顾诀一边临着字帖,一边目不转睛地说。

他最近不知是心情好还是性情大变,竟开始搞些文人雅致的玩意儿。

顾如叙冷笑,“害他的不也是你?我看过了,掉了颗眼珠子,另一只倒只受了轻伤,真是命大,那白布恐怕要缠一辈子。”

顾诀握笔的手微微一紧,“你可有法子?”

“什么法子?”

“治他的眼睛。”

“我的好侄子,”估计是混熟了,顾如叙说话也没以前那么一板一眼,“你也太看得起你姑姑了。”

“真没有?”顾诀抬头看她。

顾如叙拄着下巴想了想,“倒也不是全然没有,但这是西洋的法子,我只在书上见过,从未见人成功过。”

“如何做?”

“移植。移了他人的眼睛,添进去。但我没实操过,具体的步骤不够明细。”

“我可以让你试试。”

“这很危险!”顾如叙立即说,“倘若不成,移植的人便白白废了一只眼。”

“我又没让你在我身上试,”顾诀摆摆手,“连琊谷里的,你随便用,正好军中也不少伤了眼的,你若成功,倒还造福来了。”

顾如叙的目光闪了一下,“用人来……做试验?”

“你不早拿我做过试验?你运气好,我暂时还没死,至于别的,全看造化吧。”

“我那是……”

“迫不得已?”顾诀接了她的话,“我现在,也是迫不得已。”

顾如叙轻叹了口气,“我会试试。但你别忘了,我们的目标还没有达到。”

“我当然不会忘,你也别忘了,答应我的事。”

顾如叙笑了笑,递给他一个盒子,“前些日子,我让元祈去给我取了件东西。”

“这是?”

“你打开。”

顾诀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枚戒指,看起来很老旧,却隐隐散发着威严。戒指内侧刻着一串看不懂的文字。

“这是你父亲的东西,当年统领北疆几十万将士时,这是唯一的信物。上面刻的是月羌古语,意思是‘天眷之子’。”

顾诀摩挲着那枚戒指,“给我做什么?”

“你父亲的遗物,自然该交给你。我已经代管得……够久了。”

――

傅珩被送到漱川王宫,虽然是质子,宫里的人对他也还算客气。大概是上面人交代过,或者便是对他有所耳闻,故多了忌惮。

百无聊赖,傅珩每日被关在一处冷清的庭院,人烟稀少。按理说齐国应当派几个随从侍奉左右,傅珩自知无人愿来,此事便作罢了。反正傅珩也并非生活无法自理之人。

倒是有个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小子,傅珩好说歹说不听,说是当年受过他的恩惠,非要跟着来。

“殿下,吃饭了。”

一个纤瘦的少年推门进来,手上拎着个食盒。看见傅珩在院子里,冲他乐呵呵地挥了挥手。

……绊到门槛,险些摔了个狗啃泥。

“月生,别老笑呵呵的。”傅珩说。“看起来好傻。”

月生一边放下食盒,一边说,“殿下自打来、来了漱川,眉头便未曾舒展过,不似我,笑口常开,能驱魔辟邪。”

傅珩瞟了一眼桌上寒酸的饭菜,一盘白萝卜两碗米饭,不禁心生惆怅,叹道,“跟着我,也真是苦了你。”

“不、不苦,”月生连忙摆摆手,“当年四处讨饭的时候,才是苦,现在不愁吃穿,一点也不苦。但是,给陛下吃这些,也真的太难为人。我求了那厨子,给陛下加了这个。”

月生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塞给傅珩,估计是怕人抢了去,故意藏在衣服里。

“殿下,快,趁热吃。”

傅珩打开,里面是只热乎乎的鸡腿。

傅珩盯着手上的东西,有种被噎住的感觉,迟迟说不出话来。

是了,说到底,他一个王爷,生在深宫,自小锦衣玉食。虽有清俭之名,吃穿用度哪样不是上品。什么吃糠咽菜,粗布麻衣,与他始终是相隔十万八千里。

放到以前,他哪里想得到,会沦落到此等地步,连个鸡腿都成了奢侈品。

“殿下,快吃呀。”月生轻声催他。

“分你一半。”傅珩说。

“不不不,”月生受宠若惊,“殿下折煞我了。”

“你若不吃,我便弃了它。”傅珩作势要扔。

“哎哎哎……”月生连忙拦住他,“殿下何苦糟蹋粮食,那厨子不是个善茬,收了咱不少银子,可经不住浪费啊。”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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