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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夫、遗照与诡胎

银雪鸭

遗照一

所有人都说,陈宴的男朋友项旸已经死了,但陈宴却并不这麽认为。

淩晨两点,陈宴穿着项旸宽大的衬衫,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而他的对面摆放着两只点燃的白色蜡烛,还有一张被装裱在黑色相框中的,项旸的遗照。

蜡烛晃动的火光,映得他的脸色分外苍白,几乎与遗照上项旸的脸,没有什麽区别。

但陈宴却没有半点悲伤,他给自己温了一杯牛奶,对着项旸的遗照缓缓喝下,然后将空了的玻璃杯,摆到了项旸的遗照前,像是在告诉对方自己完成任务了。

他其实并不喜欢牛奶的味道,但他现在却必须要喝。

隆起的肚子将项旸的衬衫,顶起一个圆润的弧度,陈宴伸手抚摸着它。

他能感受得到,在自己的肚皮之下,包裹着一个卵状的硬物,这几个月来正缓缓地长大,每每触碰时,里面都能传来微小却又不容忽略的触动。

他,作为一个27岁的正常人类男性,在同居男友被认定死亡五个月后,怀了一颗卵。

但这又有什麽奇怪的呢?

陈宴完全不觉得。

喝完热牛奶后,他觉得有些困倦了,于是就裹着绒毯子舒舒服服地窝回到沙发上,打着哈欠看向白色蜡烛间的项旸。

怎麽还不来呢,今天好晚啊……

就在陈宴迷迷糊糊地,即将睡着时,那两只平静燃烧的蜡烛,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整个客厅都陷入了黑暗,可那装裱遗照的黑色相框,却在这黑暗中显得分外清晰。

只不过,相框中的人,却不见了。

与此同时,一双冰冷的手,从身后环拢住了陈宴的腰。

陈宴的瞌睡消失了,但他却没有任何的恐惧,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嘴巴无声地开合着,说出了三个字:“你来了。”

那双冰冷的手,更加温柔地抚摸着陈宴,但沿着双手往上,却并没有人类的身体,而是一片漆黑,静谧地从沙发间渗出。

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只是涌动一点点漫到了陈宴的身上,是水又是无法挣脱的网。

“项旸……”陈宴深陷在黑影之中,所有的接触都像是一个个细密的吻,黑影包裹了他的全身,也在吻着他的全身。

不会放过每一分,每一寸。

陈宴享受在其中,纵情在其中,昏厥又醒来,正当他要彻底陷入沉沉时,却意外地听到了项旸的声音。

这是五个月来的头一次,说是项旸的声音,却又非常的怪异,像是某种摩擦声,刺耳又生硬。

但是陈宴还是听懂了,他在念着自己的名字,在呼唤自己。

“宴……宴……”

“宴……来……找我……”

找他?去哪里找他?

陈宴混沌的意识中,艰难地産生了疑问,但还来不及有任何更多的思考,他就在项旸那分外怪异的声音中,昏睡了过去——

天亮了。

阳光透过忘记拉上的窗帘,照进了房间,照到了客厅的桌子上。

两只白色的蜡烛,还在燃烧着,已经只剩下短短的最后一小截,而黑色相框中,遗照上的项旸年轻又帅气,含笑的眼眸温柔却又死气沉沉,注视着还在沙发上沉睡的陈宴。

许久之后,手机上的闹钟在十一点时準时响起,陈宴这才裹着毯子,懒懒地从沙发上翻身起来。

“早啊。”他揉揉眼睛,对着遗照中的项旸打了个招呼,然后重新披上了被脱掉的衬衫,双手习惯性地抚着隆起的肚子。

五个月了,死去的项旸每晚都会这样来找他,怀孕了也没什麽可奇怪的吧?

也就是在这时候,陈宴才回想起了,昨晚项旸那极为怪异又不真实的声音。

去找他?

去哪里找他呢?

陈宴坐在沙发上,与对面黑色相框中的项旸对视着,客厅中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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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4月28号,项旸七点一刻在闹钟声里如常起床,洗漱后还隔着被子抱了抱因为天气冷而赖床陈宴,去路口王老头的摊子上为他买回了油条豆浆的早餐。

他大约在八点钟前,再次出门去上班,从此之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蹤。

直到三个月后,警方在距离他们住所七八公里外的小城公园河道中,发现了大量高度腐烂的人体组织,经DNA对比后,确定了是之前报警失蹤的项旸,由此宣布了他的死亡。

陈宴完全无法接受,那一块块已经几乎看不出形态的烂肉碎骨,就是他从九岁起相识,相伴了十八年的爱人。

更何况,警方经过数月的调查,也没有追蹤到任何兇手的蹤迹,这成了一桩悬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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