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熠微继续道:我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军妓能把我军中将士的身体折磨成这样,估计他们明天都下不了床了。
不过也不怪他们,谁让他们主将不在,你
谁说我不在?门口突然传来一个如烟雾熏染过的嗓音,打断了段熠微的后话。
众人齐刷刷看过去,其实他们不看也知道是谁,因为敢打断段熠微说话的人,也只有那一个。
严晖。
严晖撩开营帐进来,他身型修长挺拔,还有些偏瘦,个子也很高,而且肩膀极宽。
一身银亮的铠甲在逆光下折射着淡淡的光晕。
立体的五官下,是如冰雕一般的冷峻,那英俊又年轻的轮廓,一看就非常招女人喜欢。
不过,他一只袖子却是空的。
晖哥雷惊鸿担心的自言自语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啊都不怕王爷怪罪。
严将军,到的可真是时候。段熠微也朝他轻笑,但话里有没有生气的意思,谁也听不出来。
严晖默默朝段熠微走过去,路过宁海棠的时候,冰冷的眼神扫了他一眼,剑眉紧紧皱在一起,那张英俊的脸终于有了情绪。
但他没搭理宁海棠。
宁海棠也没想搭理他,谁知他竟拿肩膀撞了自己一下,还是断了手臂的那边肩膀。
这下明里暗里都在暗示,他记得这份仇,并且刻骨铭心。
严晖因为失了一条手臂,便没朝段熠微行礼,直接对他说道:末将来迟,望王爷莫要怪罪,近日附近山匪泛滥,我在处理此事。
段熠微不仅没计较,还夸赞道:公私分明,不贪图玩乐,做的很好。
玩乐?严晖朝宁海棠瞟了一眼,如看一堆垃圾般不屑,就他,我还看不上眼去玩乐。
宁海棠拧眉心想:就跟谁看得上你一样!
段熠微却别有用心的沉吟了片刻,忽然转回身坐了回去,这本来是送给你的大礼,既然你看不上,那我就送别人了。
送别人?严晖看了眼躺了一地的败将,谁敢要他?
地上躺着的人皆频频摇头摆手,吓的瑟瑟发抖。
他们可不想再挨第二次狠揍。
段熠微一手撑起侧额,漫不经心的露出了一抹邪气的笑意:那我若是废了他的武功呢?
不过也不用。段熠微很快就否定了之前的说法:太麻烦了。
他朝宁海棠给了一个命令的眼神:把衣服脱了,脱光。
宁海棠听到这声命令的瞬间,如五雷轰顶。
他刚才还以为段熠微是故意袒护自己,却没想,原来他之前只是为了看热闹而已,这会儿才真正开始?!
见宁海棠半天没动静,段熠微脸色略显不悦:你知道我的手段,乖一点,听话。
他当然知道段熠微的手段,内心挣扎片刻,只剩自嘲。
刚才那一切果然是自己的错觉,对于段熠微,简直是脑子进水了才会抱希望觉得他会袒护自己。
于是他不再犹豫,双手放于腰间,在解腰带。
在他动作的时候,很清晰的听到了地上的那群手下败将咽口水的声音。
而严晖的目光,也慢慢的多了分炙热和滚烫。
他死死的盯着宁海棠的身姿,额头竟还冒了一丝汗水。
严将军,嘴上说着不要段熠微幽幽的说道:可你的眼神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严晖很快收了目光,别过头看向另一边:他有什么好看。
说话间,宁海棠已经解开了腰带,外衫脱落在脚边。
他里面还穿了两件衣裳,一件内衬,一件中衣。
他此刻在脱中衣。
雷惊鸿。段熠微突然喊了一声。
雷惊鸿立刻从地上爬起来,跪在段熠微面前,面色却藏不住那份欣喜若狂:王爷,您吩咐!
刚才数你最卖力,看来是垂涎已久,那我就把宁海棠赏赐于你,让他服侍你。
是!谢王爷!
雷惊鸿得了段熠微这份恩赐,猛然站起身来,朝宁海棠走去。
因为受了伤,他走的一瘸一拐。
等走到宁海棠面前,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宁海棠的脸上,我让你给我狂!
啪一声脆响过后,沉静的军营立刻躁动起来,还有人大喊了声:打的好!
宁海棠被打的偏过头去,嘴角淌落了一丝鲜血。
脸上是火辣辣的痛感,虽然他对疼痛没那么敏感,但心头的火焰却喷薄而出。
可他没打算还手。
其实刚才他能躲也能抓住雷惊鸿的手,但是他什么都没做,因为段熠微现在要认真了,那自己就不能反抗。
这一巴掌下去,雷惊鸿看着被自己扇红的俊脸,觉得倍儿爽。
快脱!看我一会儿不草死你这个小男婊!
他还想再补一巴掌,结果刚一抬手,手腕竟被一个很大的力道抓住了。
这手很长,骨节也相当突出,一看就是一个个子极高的人的手。
晖哥?雷惊鸿抬头,惊讶的看着严晖的举动,不解道:你这是做什么?
严晖把他的手甩在一边,还把他拽离了宁海棠的身边,却没给任何解释。
宁海棠没在意严晖的动作,他还在脱,脱的只剩一件内衬的时候,把靴子也脱了。
他赤脚站在地上,白皙的脚指蜷缩着,冻的通红。
营帐里虽然点了碳火,但是黎国的气候实在是太冷,特别是光脚站着,脚底下犹如长了刺一般,踩着生疼。
宁海棠冷的发抖,却硬装出一副没事的模样。
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不想暴露自己脆弱的一面,哪怕受辱,他也不想示弱。
在他马上就要把最后一件衣服除去的时候,突然就被面前的严晖按住了手。
严晖低沉的烟嗓里透着浑浊,一字一句道:做了阶下囚,就甘愿如此下贱?
宁海棠唇齿蠕动,给了一个他冷淡的回复:关你毛事。
严晖赤红着眼眶,薄唇都在发抖,宁海棠,当年你与我西凌关大战三百回合,顶着弹尽粮绝和破釜沉舟的气势与我殊死相搏。我犹记得那日,长天一骑银月皓雪,你说你绝对不能输,你说你身后是六百万黎国子民,你说你哪怕死也要好好守住你和你的弟兄们最后的尊严那现在呢?
现在?宁海棠扯了个勉强的苦笑,他盯着严晖漆黑如夜的眼眸,尽量压制着内心的狂躁。
现在一切都烟消云散了
我这副身子已经脏了,你觉得我落到段熠微手里,还能剩什么清白?
段熠微一旁听着,突然出声:确实不怪他。
他还在替宁海棠解释,一副十分好心的模样。
我把他从地牢里带回去就玷污了他,然后一点点磨他的性子,让他心甘情愿的沦为我床上的玩物。他原先性子还挺烈,不过再烈的马总归还是会被人骑,谁让他是马不是人呢?
段熠微的话字字珠玑,不见利刃却把宁海棠浑身上下戳的鲜血淋漓。
他说自己不是人。
也难怪,他刚才能那么轻易的将自己随手送人。
至始至终,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都没有变过。
心脏有一瞬间剧烈疼痛起来,这种痛感前所未有,是无法言喻的,跟体表的外伤不同,具体不同在哪里,他也说不上来。
那对于一个被俘虏的敌将,你就这般轻贱?严晖的吼声,如凛冽的暴风雪,突然降临。
他是在对段熠微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