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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范善均等盐商还捐款给扬州府衙,让扬州府衙把扬州城重新修葺了一番,使扬州城大小街道更加繁华,还托扬州的官员给皇帝上疏,请准他们出资为皇帝于建造行宫。扬州盐商们这样做自然是在服软,表示这次欢迎皇帝来。但是,前面说过,如今的大明,文明程度还没到后世三四百年后的那种文明程度。当天子不需要你盐商替他赚钱养军,还把你丢开后,其他的势力不是只会痛骂落水狗,即只通过媒体顺着朝廷的意思,骂你几句那么简单,进而向天子示好,而是会直接下场吃人的。“不能让陛下知道这些盐商已经服软,甚至也不能给这些盐商们服软示好的机会。”“告诉沈鄞县,盐商们示好无非是想求得一个迁去海外制盐市盐以再生的机会,毕竟现在朝廷估计一时半会儿还无力去海外扩张盐场,但朝廷还没有精力,不代表除了他两淮盐商,天下没有别的商贾也没有这精力!”“不就是投钱在海外制盐市盐,然后每年给朝廷交税而已,这种事,犯不着让已经不把朝廷放在眼里的两淮盐商去干,何况,海外不比国内,变数太大,就更应该让心怀忠义的商贾去。”苏州。申时行致仕后,也还是一直关注着朝廷的事,且在这时给参与负责整顿盐政的沈一贯写了封信,而暗示沈一贯别给盐商们有被天子放过的机会。沈一贯收到申时行的来信后,自然明白申时行的意思。他知道,所谓的不代表别的商贾没有这精力,言外之意就是,他申家也可以是他沈家,他们背后的商贾,也能出钱为皇帝去海外制盐卖盐,而没必要把这么大一块蛋糕给盐商。也就是说,天下不缺能为朝廷做事的商人。理由也很好找,他们比盐商更忠诚。毕竟盐商做的事的确已经显得很不忠诚,如此自然也就显得他们更忠诚。沈一贯也不是什么善人。所以,很快,沈一贯就给朱翊钧上疏,说在收缴盐场时,查获不少盐商购买西夷火器与蓄养带甲家丁的罪证。且与此同时,沈一贯利用盐商范善均等想托他向皇帝求情,以及皇帝给他的便宜行事之权,将范善均等盐商尽皆召到了扬州城外的大运河边。第702章 祭孝陵,给朱元璋献万民之礼!盐商们和许多工商类的士绅一样,既有贪婪的一面,也有软弱和天真的一面。总会幻想自己只要也舍弃许多钱财,向握刀的人示好,握刀的人就会放过自己。就像历史上崇祯时期,本质上也是亦商亦绅的首辅陈演在李自成入北京后,主动献出三万两银,以为献出三万两银就能免死就能免于拷掠,结果反而激发了李自成部将刘宗敏等的贪欲。现在这些盐商们也不例外,他们在临到要被消灭的时候,反而天真起来,忘记了这个世界的残酷性。“诸位,你们既然涉嫌造反,为避免扬州有大变出现,老夫只能先斩后奏!”沈一贯这时说起了击碎盐商们幻想的话,且随着就把手一挥。于是,就有荷枪实弹的军士跑步过来,将范善均等逮拿了起来,且强行将范善均等摁跪在了河边。范善均等盐商因此大惊。“我们没有要造反,你们是在诬蔑,纯粹的诬蔑!”盐商曹有科甚至还在这时大喊了起来,满脸愤慨。“沈鄞县,你怎么能这么狠毒,故意要把我们斩尽杀绝!”盐商徐维鹤也气得要哭。他没想到,沈一贯直接给他们安了谋反的罪名,不给他们活路。范善均这时倒是明白了些,而苦笑起来:“我忘记了,这个时候,最想让我们死的已经不是天子了!”“斩!”随着沈一贯中军赵文明一声令下。一道道银光瞬间在运河边出现,而晃得运河岸边和船上的士民百姓皆不由得闭眼。须臾。当士民百姓再次睁眼时,这些盐商们就已经一个个人头落地。河面上很快就泛起了红翳。范善均等盐商断了颈。“告诉给所有士民百姓,这就是不忠君的下场!”“再富可敌国,也要敬畏君上,敬畏王法!”沈一贯这时义正言辞的对身边的官员们说了一句,然后又对赵文明吩咐道:“盐商们虽有罪,但他们的家眷最多有附和与隐瞒之罪,所以在籍其逆产时,要善加对待,不可轻侮,而坏了同胞之谊,在三法司具体审讯定罪前,皆不可加任何刑责。”“是!”……“陛下,据两浙等地巡盐御史上奏,为避免灶户、盐商因盐政改革而损利太重,请恩准他们申请出海开辟新盐场,而拟定海外盐税比例。”“且说,有盐商表示愿意缴资五百万银元作保。”朱翊钧这里则也收到了王锡爵关于两淮之外其他产盐区的巡盐御史关于盐政改革的提议。而朱翊钧自然清楚,这里面自然是有这些地方的灶户、盐商在表达自己愿意主动出资出海为朝廷开辟新盐利,而配合朝廷盐税改革的意思。对此,朱翊钧自然是愿意看见的。他也知道,这里面不排除这些地方的盐商就是王锡爵、沈一贯这些公卿大臣的爪牙。而这也意味着这些人在主动寻求与皇帝共赢,朱翊钧也就更加不会拒绝,便道:“准其所奏。”“是!”于是,只两淮的灶户和盐商遭受的损失最大,几乎被连根拔除消灭,而其他地方灶户盐商倒是主动选择了配合,且对改革的抵触也没那么大。这跟两淮盐商素来势力最强,多数都是从弘治朝改革开中法后从山西等地迁居扬州的累世大盐商有关。所以,这些大盐商没有对抗改革成功,其他地方的盐商自然也更加不敢,只会更加配合。不过,其他地方的盐商也还是吃了亏,受了损失。毕竟他们失去的是一个庞大的国内市场。而且他们或多或少也囤积了盐,尤其是在朝中没有关系的,是不知道相关重要消息的。其实,不只是盐商们吃了亏。许多抢了大量盐的富贵人家与中产之家都吃了亏。因为随着官府把抄得的盐大量投入市场,盐价开始持续走低。之前花更高价买盐的人自然都吃了亏。来娣这天就一边给刘确贤穿衣一边说道:“做了这么多年的买卖,第一次亏了钱,老爷,你罚我吧!”“这不怪你!”“全民当时都在抢盐,朝廷为了打击盐商,又不明旨提前说抄了两王府的盐,还把消息封的死死的,只让大家别抢盐,没几个能稳住心性的。”刘确贤笑着安慰来娣道。接着,刘确贤又笑道:“不过,通过这件事,你我更得明白,想赚钱就得跟着陛下的脚步走,要忠君,要把国家放在心上,不然亏了不说,没准还会把命搭进去,这些扬州盐商就是最好的例子,以他们的能力,应该知道,朝廷是要改革盐政以惠民的,可他们不但不配合非要摸一下龙须,结果就是,陛下想不要他们的命都不行,天下等着瓜分他们的权贵官僚多着呢!”“所以,这就是你管着的轮船制造局,为研发制造蒸汽轮船已亏了两百多万银元,哪怕有许多言官弹劾你贪污无能,侵吞国帑,但你也不担心的原因?”来娣这时笑着问了一句。刘确贤也笑着回道:“自然!只要陛下说他值得,那这里面的亏损就算不了什么,御史弹劾又如何,我要做的只是在一边因为研发蒸汽轮船大亏特亏的同时,一边想想办法让大明中央商行在别的方面多赚些就行。”来娣听后则道:“大到国运,小到一个人的财运,都在天子的一念之间,我们算幸运的,生逢圣君仁主,才能如今这样富贵!”“是啊。”“市井小民们如今能吃到廉价的盐,也因生逢这样的圣君仁主,才有如此大造化。”“后世的人即便再怎么糊涂,看见这盐价,只怕也不好抹黑当今陛下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