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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朱翊钧回了一句就跨马继续往前而去。而在朱翊钧围猎回来后,刚沐浴完,正看章奏呢,张敬修就疾步走了来:“陛下,山东来急报,蓟国公卒于登州府第!”朱翊钧听后不由得一怔。“什么时候的事?”过了一会儿,朱翊钧才问了一句。“初七!”张敬修回道。朱翊钧听后点了点头:“传旨礼部,议追封王爵,算是极尽其哀荣,也不算白辅佐朕这么多年,还为国护疆那么多年,只是可叹我大明真正的长城没了!”“且辍朝十日,赐祭银五千两,让二皇子与司礼监派一太监代朕去祭奠一番。”黄勋拱手称是。戚继光的离世让朱翊钧颇感悲叹,但朱翊钧悲叹之余,也有些宽慰。让他宽慰的是,这一世,戚继光不是带着失望与失落而落寞离世的。这一世,他的君王与国家没有否定他,抛弃他,还让他出将入相,彻底大展了宏图,且在生前就扬名于海外,成为渡海者不得不礼拜的神灵,而且还比原历史多活十多年。所以,朱翊钧对此颇为宽慰。……“来人,笔墨伺候,再去买本《皇明蓟国公戚太保诗选》回来!”李成梁这里在陪朱翊钧围猎回府后就立即吩咐了一声。而他的儿子李如梅不由得因此来问道:“父亲往常陪陛下围猎回来不都说不过瘾,往往要再练一回刀枪吗,怎么今天要改笔墨伺候了?”“陛下还是嫌我不如老戚,嫌我粗鄙!”“所以寻了借口罚我抄他的诗,意思是让我还要继续向他老戚看齐。”“大家都是国公,谁难道真比谁差吗?”李成梁没好气地说后,就进了自己的书房,坐在椅子上,没一会儿就把书案一拍,在溅起许多灰尘的同时,就吼道:“让他们快点!一个月抄不完,全家都得受罚!”没多久,李如梅就亲自把戚继光的诗选和笔墨纸砚递了上来。李成梁倒也真的认真抄了起来。明朝武将里,戚继光的确是比较喜欢写诗的,而且在当时颇有诗名,很多文臣士大夫都不及他。而如今,因为这一世戚继光名望更大,所以推崇他诗词的也就更多,也就出版了更多他的诗词。“封侯非我意,但愿海波平!”李成梁这里则抄着就念了起来,而一时不由得骂道:“娘的,这胸襟的确比我大,我好像是不如他!”“父亲!”李如梅没多久赶了回来。李成梁道:“干嘛,没见你老子我抄诗吗,又来打扰,皮痒了是吧?”李如梅忙拱手道:“父亲息怒,那个宫里传来消息,蓟国公没了,现在礼部正急着奉旨议追封他什么王爵呢!”“什么?!”李成梁的笔当场就从手里掉在了抄诗的纸上。“父亲,你这白抄了呀!”李如梅见此忙大喊了一声。李成梁这里则没意识过来,只道:“我还没赶上他老戚呢,他怎么就没了!”“你赶紧去山东,代表我们李家去戚家看看,记得多磕几个头。”李成梁接着就对李如梅吩咐了起来。然后,李成梁就坐回到椅子上发起愣来,过了一会儿,就又道:“来人,伺候我沐浴焚香,我要认真抄这诗!”李成梁说着就看向了眼前的蓟国公诗选。“陛下,礼部议定,追封蓟国公为定海王,盖因其公爵国名是因其当时在蓟州镇戍有功而封,而现在可以其当年为安邦护国在定海先大胜倭寇定其王国名为定海,其蓟国公本就国朝定海之功,也就当受此名。”这天,在侍御司,王锡爵向朱翊钧奏禀了戚继光的王名。朱翊钧点了点头:“准!”接着,朱翊钧又道:“朕因蓟国公之事,想到,本朝当立一忠烈庙与忠烈碑在京,以祭天下忠烈,诸卿以为如何?”王锡爵则想也没想就道:“陛下圣明,臣认为这忠烈庙和忠烈碑,不比别的建筑,乃为教化彰王道,故当外砌白玉内饰黄金,方显上国旌忠之格!”“准!”朱翊钧笑着回了一句。而其他执政公卿则对此颇为惊讶,但也没都说什么。只是很快,乔允知道此事后不由得大骂道:“这王太仓实乃奸臣,请主动建议陛下造奇观!”“简直毫无士大夫的廉耻之心,比严分宜还不如!”“现在不是骂他王太仓的时候,现在是赶紧拿银元劵买认购劵,或者把银元劵花掉!”王教这时颇为激动地说了一句。耿随龙也道:“是啊,造奇观的旨意一出,且因为按照王太仓的意思,是要外砌白玉,内饰黄金,所以,天下人现在都知道,这忠烈庙和忠烈碑肯定造价肯定不菲,朝廷肯定又要大量举债,银元劵肯定又要跌,认购劵又要涨,所以都赶紧买认购劵花银元劵呢,照此恐慌情绪蔓延下去,晚买一刻都会败掉好几十亩田!”乔允则神色凝重道:“我不买,我绝不与奸臣同流合污!”但此时。整个大明,的确在全民大买认购劵,大抛银元劵,使得认购劵价格飞涨,银元劵大跌,通胀开始出现。所以,没几天,乔允自己就在看报时看见了最新的认购劵和银元劵兑换价格,而在看了后,就当场怔在了原地:“都是褚纸做的,怎么差了这么多倍的价格?!”“老爷!刚才有耿老爷府上的人又来问,您是不是真的决定不买认购劵?”“我将他打发走了,骂了他一通,叫他别小看了我们老爷,我们老爷是真正的清流忠臣,不会与奸佞同流合污,去买什么认购劵的。”这时,乔允身边一心腹高丽奴安福走来说了一句。啪!乔允直接给了他一巴掌,红着眼,看着他:“谁让你这么赶走的?!”第756章 全民掘金热,大明实在是过于富足!安福被自己主人打得一脸懵。而主人乔允则在这时候责备安福说:“你知不知道他们家老爷是户科的,要是有他的关系,认购劵都能多买一些!”“可老爷您不是说不买认购劵吗?”安福在这时不解地问了一句。“谁说我不买?!”“不把钱借给朝廷效忠借给谁?”乔允叱声说了几句,就道:“备轿,去耿府,我要亲自去登门道歉!”随着认购劵的价格持续上涨,银元劵的价格持续下跌。不只乔允,很多顽固派都开始意志动摇。毕竟这是切切实实的利益损失,再不想给朝廷借钱的人,也不得不借。泰安的郭正域也因此越发寝室难安,本来就因为朝廷借债太多而心思不宁的他,现在因而越发的愁闷不已。咚咚!咚咚!这一天,他就忍不住在看报后,而再次把拐杖往地上猛敲,且仰天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祖父,我们不能再把银元劵存起来了,再存下去,您历年做官的积宦就要缩水一大半了!”郭又恺也忍不住再次找到了郭正域,而急得忙把银元劵贬值已经要影响他郭氏一族资产的事说了出来。郭正域听后道:“那就换成银元。”“银元已经换不到了,朝廷意在推行纸币,已经不怎么铸银元了。”郭又恺道。郭正域道:“铜钱呢?”郭又恺道:“铜钱也早停了,您老不知道吗?”“难怪朝廷只让您当礼部尚书,没让您做户部尚书,更没让您进内阁掌度支司。”“您除了知道存钱,对别的理财手段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可朝廷执政者与天下人又不傻,您都知道银元和铜钱值钱,人家能不知道?”“人家现在借钱都要买认购劵自然是有原因的!”“再说,民不与官斗,您不是不知道。”“而现在,您致仕了就是民而不是官了,所以现在官府要你去买认购劵,您不可能不买就能独善其身的。”郭又恺因为开始对自己祖父的能耐产生了质疑,也就多了几分自信,便主动说起了自己的看法。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