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手杀了她。
第三十二章 :风云将起
你这是在威胁我是吗?
你可以这样认为。云平的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似乎刚才说出骇人语句的不是她一样。
你竟然敢威胁我!你居然敢威胁我!李无尘的脑子发昏,只觉得心中的怒火无法遏制,她的手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眼睛发红,几乎要喷出火来。
你觉得以我的能力,算不得威胁吗?以我的能力,敢说出这话的,自然也是敢做这事的。云平对于李无尘的怒火并不在意,她甚至连一点眼神都不愿意分给她。
她确实敢这么做。
李无尘的心里其实是了解这一点的,出入李家如无人之境若非昨夜她照往常让媛珊紧盯住嘉树估计没人会知道这两个女子曾出现在李家府院之中。
你如果真敢杀了她,我就敢杀了你!李无尘咬牙切齿,挤出来的话带着愤怒和威吓。
云平抚摸云澄头发的手一滞,随后无奈笑道:阁下大可以来一试。
她的语句中带着些许的无奈和纵容,但其中的轻慢也决不能叫人忽视。
李无尘幼年时本是健全之人,性情活泼粲然,后因李长胜一次不听劝阻乱用了法器,误伤了她,这才导致她现如今的性格脾气,变得阴沉孤戾,她生性同她那个纨绔哥哥一样骄傲自负,却因着双腿残疾,不良于行,这深深的高傲之中也藏着深不见底的自负,所以云平的态度就像是专往她痛处去戳,激地她一拍那扶手,轮椅上便射出东西来,直直对着云平云澄二人去。
咱们好好说话不行吗?
云平瞧见李无尘动作,颇是无奈叹了一口气,随后双指一并,轻轻一扬,那从轮椅中激射出来的暗器便如被停止了一般,顿在空中,再不进一步,却也不往下掉落,只是浮在空中,像是在嘲讽李无尘的无能无用。7衣0^五巴巴!五}90^
姑娘!
那暗器射出时声响虽小,但嘉树跟在她身边近二十年,自然晓得是什么声音,慌乱之下,直接推门进来了。
你进来做什么!给我滚出去!
李无尘面目狰狞,喘着粗气:你也是要看我笑话笑我的吗!
嘉树被她一喝,下意识垂首,却又思及什么抬头去看李无尘朗声道:姑娘,我担心你。
是!是!关心我这个废人!我在你眼中便是如此窝囊,如此不堪用吗!
云平在一旁听二人交谈对话,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气道:嘉树,不用管她,你恰好来了,把门关上坐吧,正在说你的事。
嘉树一怔,随后安静合上门对云平道:您同姑娘,似乎没谈出什么结果来。
还不等云平回话,李无尘却阴阳怪气道:你不是我的人么?却什么时候做了她的狗?她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吗!
嘉树充耳不闻,只是在二人之间拣了张椅子坐下,可那发抖的双手还是能瞧出她心中的不满和愤怒。
云平双指一划,那暗器便叮叮当当这么落在地上。
她不同意。
云平言简意赅道:嘉树,我在这里当着她的面再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同我走?
嘉树的眼皮子掀了掀,余光瞟向李无尘,深深瞧了一眼,像是要把她记在心里一样看了一眼,随后低声道:只要您能救我兄弟,我愿意同您走。
这话一出,李无尘冷哼一声:好!好!好!好一个施恩不忘报!好一个忘恩负义白眼狼!
这话言辞讥讽,满是怨气,一句一字都在刺痛嘉树的心,可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坐着。
李无尘见她不语,心下更是恼怒,她的脾气古怪,越是愤怒生气,越是言辞讥讽,越是在意,就表现得越发轻视。
云平听李无尘说话,低声叹道:三姑娘,何必如此说话?
李无尘冷笑道:她这二十年来吃穿用度皆是我出,现如今毫不犹豫背主而去,我难道连骂她一句都不得吗?
紧接着她双眼一转道:嘉树,你早就想走了是不是?巴不得离我离得远远的!再也瞧我不见!是不是!
嘉树猛一抬头道:姑娘,不要强求。
李无尘被她这寥寥数字逼得一噎,随后笑起来,那笑声颇为瘆人:强求!强求!原来在你眼中,我的喜欢竟都是强求么!
然后那笑声止住,李无尘眼中蒙上一层水雾:那你还来!把我给你的统统还来!
嘉树一愣,随后扭过头去哽咽道:姑娘这些年来的恩义,我无以为报
李无尘声音也带了哭腔:嘉树!你真的没有心吗!
嘉树被她一问,定住了,随后缓缓道:姑娘,是人,怎么会没有心?
那你为什么要把我推得远远的?巴不得离了我再也不见!嘉树!我的心意,你是真的不知还是假的不知!
嘉树把头抬起来,去看窗缝里透出来的那一点光,仿佛那光上有花,极美极绚丽,她沉默良久,竭力让自己声音平静:我不敢知道。
她顿了顿,轻轻又说了一遍:姑娘,你的心意,我不敢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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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家主与其夫人闭关那些日子,出了几件不大不小的事。
一是长女试药时不慎中毒,好在发现及时,只是现下身子还虚,应有些时日不得见人。
二是独子练功时不慎心神未稳,走火入魔,但所幸并无大碍,只是要好生修养,宗门大事还是交由门中长老处置。
三是幼女的贴身侍卫某日出任务时叛逃,府中并未有什么大的损失,但三小姐本对那侍卫信任非常,出事之后还是独自伤怀了好几天。
四是府中东北角小茅草屋被火烧毁,但因那小屋久无人居,年久失修,并未造成什么人员伤亡及财务损失。
偶也有那些个好事者去问三小姐的贴身丫鬟媛珊,却因这人嘴巴牢靠,也是什么都没有打听出来。
媛珊不堪其扰,以至于往日温柔雅致的脸上也多少带了点寒意。
我瞧你最近好似没什么精神。
李无纤靠在床头,喝了一口妹妹送过来的药。
李无尘的手一顿,低下头去吹了吹那还有些烫的药道:可能是夜里弄那些玩意儿,睡得迟了。
大姑娘却道:自安,我从小看着你大的,你不用骗我。
自安是李无尘的字,唯有亲近之人才这么叫。
李无尘低头去吹药,毫不在意道:我没骗你。
是么?李无纤扯出一个极浅的笑来,那你身边那个嘉树怎么不见了?
李无尘猛地抬眼去看姐姐,随后道:不是说了吗?那奴仆叛主走啦。
你瞒得了旁人,却如何能瞒我?若是当真如此,你只怕早倾李家之力去抓人去了,又怎么会这样无波无澜地坐在这儿喂我喝药?
李无尘不说话,将药碗往几上一放,低着头却不说话了。
硬撑着不累吗?李无纤伸手去摸她头。
姐姐才是。李无尘低声道,姐姐不要硬撑着,你明明
我早就心死啦!李无纤轻笑,看着浑不在意,他这样对我,我若是还对他念念不忘才是真的将自己看轻了。倒是你,以往丢了个小玩意儿都恨不得刨地三尺把东西找回来,这次丢了放在心尖尖上的人,却是一颗眼泪都没掉啊。
李无尘没有说话。
李无纤去摸妹妹的头,叹了口气:你这性子,还是小时候可爱些,长大了却只会憋在心里头,我早同你说过不是,既是在意,又何必做出那副凶狠无礼的样子来?
李无尘轻轻哼唧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