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阁下所言,不是故旧遗孤吗?怎么却又这般无所谓了?
那账中人闻言先是一怔,随后便朗声笑了,言语中颇为自得:怎么?难道薛少阁主不放人,我们就没有办法将人带回来吗?
他这话说得轻飘飘,进了薛少尘耳中却是犹如一记响雷,言语中这般自信满满,只怕便是薛少尘不给,他们也有办法从薛家手中弄出人来。
于是薛少尘将头抬起道:我要见你家主人。
账中人见他答应,自然欣喜,便令人领了他出去。7?衣0五巴巴#039五90
一旁的单不秋心中焦急,只是低声道:你发什么疯?你不怕出事吗?
薛少尘心中虽慌,但并不是毫无分寸之人,只是劝慰朋友道:青筠,若是真想对我们出手,只怕我们早如瓮中之鳖任人拿捏了,何必还这么好声好气来和我说?我瞧这主人家对我们绝没有什么恶意,我此去应当不会出什么事,你不必惊慌。
话应刚落,却听见账中人附和道:单小阁主,且听你好友一句,不用担忧,我阁中广交天下人,自是不敢轻易得罪阁下和薛少家主的。
这二人当即呆住,原来那账中人修为极高,竟将这二人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只他二人还以为是小声低语。
单不秋被薛少尘一劝,又心知好友去意已决,便不再拦,只是嘱咐他小心行事。
便瞧见有左右两个人一如方才进屋时一般,将薛少尘双眼蒙住,左右架着同他走了。
单不秋心中焦急,却见那账中人双手一击,便又不知从哪里走出许多侍婢仆从来,端着桌椅吃食,请他和摩库罗坐下,随后又有人奏乐,便又出来几个曼妙美人扭动身体表演舞蹈。
摩库罗既然来了,自是不惧,只那单不秋坐在椅上,对面前的美人等毫无兴趣,只怕心中是十分担心自己这位好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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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到那薛少尘被左右两个汉子带着又走了弯弯曲曲不知道多少路,连方向都辨不清了,这才将他又带进一间屋中,放下他走了。
您愿意来见我,实在是不甚荣幸。
这是一个低沉温柔的嗓音,犹如美酒,薛少尘听之耳熟,心中一边思索在哪里听过,一边将面上的黑布解了下来。
只见对面是一张屏风,只能因着灯光瞧见绰约的人影,屏风左手边站着一个汉子,正对着他笑,此人正是今晚在夜市擒人的白袍人。
薛少家主请坐。坐在屏风后面的人伸手指了指薛少尘身旁的桌椅,于是这少年便也坐下了。
他借用余光打量起这间屋子,只觉得这间屋子比起方才那间更加低调朴素,可那所陈列的、所展示的却远比刚才那间屋子更加奢华昂贵。
以至于薛少尘下意识揉起眼睛,以为自己在做梦。
苏河,给薛少家主倒茶。
那神秘人一说话,白袍人便走上前去恭敬地倒茶,惊得薛少尘险些跳起来,毕竟在他眼里,白袍人修为能力俱是上佳,如今却做仆从的行为,实在叫他吃惊。
少家主请坐下。那神秘人轻声道,请你受他这一杯。
苏河将茶倒好,恭恭敬敬双手递给薛少尘,薛少尘仓惶接过一饮而尽,连茶是什么滋味都没品出来。
你在闹市中救了他一命,自然是受得起这一杯的。
那陌生的主人轻声道:还请不要推辞。
随后苏河便出去,接着便有流水一般的美食由侍婢们端上来了,摆在那张桌上。
苏河取来碗筷给薛少尘摆好,便又退回到主人的身边去了。
薛少尘不敢用菜,只好顾左右而言他道:您请我来这么久,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
那神秘人被他这么一问,随后笑起来道:这确实,我已经知道了您的身份,您却对我一无所知,这实在是不妥,既然如此,您便随意给我一个称号,这样我们说起话来也方便不是吗?
这话的意思,是要薛少尘自己决定怎么称呼。
薛少尘道:您是长辈,我不敢随意给您冠以称呼,还是请您决定吧。
于是那神秘人笑道:既然如此,您便称我做云中客吧。
云中客。
飘忽云中逍遥客。
薛少尘知她是不愿告知自己真名,但在旁人地盘上却是不好追问,于是便道:好,云中客前辈。还请您告知此番单独请我前来所为何事?
少年人问的直白,倒叫屏风后的神秘人笑了起来。
既是请了少家主来,自是有事相求。
您但说无妨。
那人微微一笑,这才将她的目的道出:请您先听一个故事,我再告知您我到底是有什么事情相求。
薛少尘心中好奇,但他不敢多问,只是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
于是便听那云中客娓娓道来。
故事很简单,有一个人身价不可数,拥有数不清的财富,为了方便,我们就叫他富家翁罢。这个富家翁精于商道,可膝下唯有一女,他也曾动过将家业传给自己女儿的决定,可是这个孩子实在不是经商的料,于是这个富家翁便想要在他的手下中找一个可以倚重的人来入赘,从而继承他的家业。于是他就从手下的人中选了四个年轻有才干的人做他的徒弟,啊,为了方便称呼他们,我们就叫他们伯仲叔季,依次称伯君,仲君,叔君,还有季君吧。
这四个人中,伯君为人老成,擅长于分辨草药,掌的是富家翁的草药生意;仲君为人机敏,精于盘算,管的是富家翁的珠宝玉器等生意;叔君则长袖善舞,善于左右逢迎,富家翁便将家中的客人名册及来往流水明细账目叫他去管;而老四季君则是个善于钻营,溜须拍马之辈,擅长于见风使舵,阿谀奉承,富家翁便将家中大小琐事交他去做。
薛少尘道:这四个人各有所长,自四人之中择婿,便是剩下了三人,也可做管事帮手,对事业生意颇有裨益。
神秘人笑道:是,这富家翁平素有意考验这四个弟子,他本是看中了老大伯君,却不想那伯君心中已有所属,便退出了这场竞争,富家翁惜才,心知此人即便做不成自己的女婿,但依旧是一大助力,便有意帮伯君做媒完婚,婚礼所用的一切由他一手包办,如此行事,伯君自然感激,也便越发忠心耿耿起来。
薛少尘不知不觉听进去道:伯君一走,那岂不是只有这三个人来争这富家翁女婿的位置了?
是,伯君一走,便要从剩下三个人里找出一个东床快婿,那富家翁个个都心中喜欢,以至于都选不出来哪个好,恰在这时,有人给他出了主意。
薛少尘问道:是什么主意?
神秘人道:既是选婿,光富家翁喜欢可不行,还有一个人至关重要,她喜欢了,这才算得上是皆大欢喜。
薛少尘眼珠一转:是富家翁的女儿不是?
神秘人朗声道:是,既是择婿,还是要女儿满意才是,于是去问女儿,这才晓得她早就相中了叔君。
于是这事便成了,叔君做那东床,其余两人若是仁义友善之人,自是恭贺相庆,只是可惜
她一顿,叫薛少尘心中着急:可惜什么?
可惜,这两个人,一个是伪君子,一个是真蛇蝎!神秘人道,这两个都是笑里藏刀口蜜腹剑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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