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女婢疑惑道:姑娘不知道么?这醉罗汉后劲极大,似姑娘这般睡了三天的已经是醒得快的了。Q_七壹灵武。吧吧、武%酒。灵%
赵瑞儿太阳穴突突跳动,闭目想记起什么,却又什么都记不大清,只是念着三天已过,只怕事情有了变化,急忙哑声问:你们主人呢?
年长女婢同年轻女婢相视一笑道:尊上说了,您尽可在这飞舟上休息,她已知会过贵派弟子了,等到姑娘一醒,就送姑娘启程
赵瑞儿忍住头痛,闭了眼又略微强硬问了一句:你们主人呢?
年长女婢道:姑娘找我们尊上要做什么?
赵瑞儿猛地被问住,顿了顿道:我找她要说几句重要的事。
随后又重复了一遍:很急。
年轻女婢闻言面上显出些无措来,被赵瑞儿瞧见,又问:怎么?她不愿意见我?
年长女婢柔声道:这也不是,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有话就快说。
只是尊上与小尊主昨日已离了飞舟,身边依旧一如往常未带一人年轻女婢站在一旁支吾道,姑娘若是想找这二位,只怕一时半会儿是找不到人的。
赵瑞儿忍着头疼去细看这两个人的脸,确认她们所言属实后,又依靠在床头:那你们与她二人分开,却没有找到她们的法子么?
她眼睛里写满了不信,想从这两人口中套出话来,却又冷不防被泼了一盆冷水:飞舟与尊上二人的联系从来都是单向,只有尊上联系才能定位前行,这飞舟体积庞大,虽说速度快,但未免目标明显,两位主人出行,若非路途遥远,多是舍了飞舟去的,此地也不过是休憩的居所,对那两位来说也不过可有可无罢了。
话说到此,赵瑞儿还有什么听不出来,这已算是委婉地告知云平云澄二人失了消息踪迹,是劝她不要再找的意思。
赵瑞儿不是蠢货,自是听出话中之意,坐在那里沉默了一会儿,便又问:剑大姑娘呢?
那两个女婢相视一眼,对赵瑞儿道:剑大姑娘昨日与二位主人同下飞舟,现下已与宗门中人同往长生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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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信前一日方才写完,隔日云平云澄便出发跟着那信前后脚回到了黑市。
晏夕换了衣服进了姐姐的院子时,才晓得这两人回来了。
姐姐!李
晏夕踏进门去高声呼喊,话还没说完便瞧见一旁站着摸猫的云澄,立时低眉顺目,弯腰作揖行礼问好:不知尊主来临,是晏夕无礼了。
鸳鸯侯团在云澄怀里叫了一声,站起身落下地,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张开嘴打了个哈欠,就蹲在晏夕面前舔起毛来。
云澄看他一眼,并不在意,只是居高临下觑道:噤声,你这么慌张,是前头出了什么事么?
她在旁人面前是孤高冷傲得很,以至于夙夜阁中怕她这冷面美人的竟也不少。
晏夕不敢瞒她,只是刻意压低声音道:是来了个人。
云澄听她说完,眼睛一转,当即想到什么,轻笑一声道:桃李谷的李无尘?
晏夕应了一声是。
话音刚落,晏夕就瞧见面前现出两双靴子来,有人说话:你站起来好好讲话。
晏夕抬起头看,就瞧见自己的姐姐同云平前后站着,面上带着点不自在,可见方才的话已被她全数听去了。
见不见她,你自己定,我虽说信上叫你去解决这件事,但如果你真的不愿见她,也是有旁的法子的。
云平见晏朝不语,于是转头又对晏夕道:你先带我去见她,我去和她谈。
云澄闻言急忙道:你去和她说?说什么?怎么说?你又不是不晓得她的脾气,本就本就对当年的事不满,若是让她知道是你,又怎么会饶过你去!
云平笑道:这倒不难,晏夕,你去帮我把独狨的面具拿来。
晏夕自是应下,忙不迭跑出门去。
云平瞧见云澄瞪她,脸上反而带了笑,伸手将小姑娘的手攥在手心里:你的手巧,劳你帮我个忙,帮我挽个男子发髻,阿澄。
云澄骂道:你做什么来求我!好!你堂堂夙夜阁阁主自己有本事,何劳我动手?你有能耐,又何必依仗旁人,自去逼了那个李三就是,搞什么弯弯绕绕的!消遣这个,差遣那个的!
当下脾气上来,甩脱云平的手,抱了鸳鸯侯就走。
云平也由她去,只是摇头无奈轻笑,对着晏朝说:她素来就是这种性子,你一向知道的。
却见晏朝站在那里,眼中流露异样的光彩,只是怔怔看着,被云平一叫才醒过神来。
怎么了?云平轻声问她,在想什么?
晏朝扭过头去问她:你不生气么?
云平被她没头没脑一问,愣了一会,忽的笑起来:生气什么?
她她总这样直来直往同你说话,你现在好歹是一阁之主,被她这么说,你就不曾生气过么?
她这话问的直接,以她二人的身份地位,已经有些无礼了。
可云平并不生气,只回道:你弟弟同你这么说话,你会生气么?
晏朝愣了愣:会吧,但终究是气不起来的,而且,我是姐姐,总觉得他小,这样说话,也不过是闹孩子脾气。
云平似是在回忆,低声道:是,我也这样想,阿澄像是我我妹妹,你怎么对晏夕,我便也怎么对她。
晏朝瞧着她的神色,突然问道:你只将她做妹妹看?我以往以为你一直喜欢她。
云平被她这么一说,怔愣住,随后笑起来,轻叹道:不把她当做妹妹,还能有什么?她年纪小,我自是将她做妹妹去看。更何况我自她小时看到她大,若非近些年事忙,加之她贪玩,我早就给她相看了。也罢,等到我要做的事情办完了,我便抽空给她好好挑一挑,不过你晓得,这事还是要她喜欢中意才好,只是这嫁妆排场要怎么做,也是在是个头疼的事。更不知
晏朝听她说着,自然接话道:更不知有哪家儿郎姑娘能够配得上她。
云平点头赞同,抬头看向屋外:确实如此,唉,我总不能陪她一辈子,她年纪还轻,是要找个人陪着照顾才是,只不过她这脾气也不知道谁受得了?
晏朝听云平在一旁念叨,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以前来,可能是因为那一句她这脾气也不知道谁受得了,也可能是这一句更不知有哪家儿郎姑娘能够配得上她,叫她竟开始想起若是李无尘找夫婿妻子,会找个什么样的人来。
于是便在心里盘算起适龄的儿郎姑娘,想到甲家,觉得容貌配不上,想到乙家的,又觉得家世不匹配,如此思来想去,竟觉得那些适龄才俊一个都配不上李无尘,全然忘了若是那些才俊去挑李无尘,只怕这李三姑娘的脾气和不良于行就能劝退大半的人。
她思来想去越觉得心中难耐不快,疼痛酸涩,只觉得喘不过气,反倒脸色阴沉起来,把拿了面具回来的晏夕吓了一跳。
云平接过面具进屋换了个发式,出门前又问了一次:当真不去?
晏朝不知为何心中焦躁起来,并不回答,只是踱步。
云平见她不答,又道:来不来都随你,不过不论如何我都会将她带到东风斋去,你要是想见她,就到那里去等。
说罢便头也不回,戴上面具同晏夕走了。
晏朝一个人站在屋里,伸手又去摸右手边空荡荡的袖子,不由自主地想起三十年前李无尘说的那句话。
那你还来!把我给你的统统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