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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臣(皇嫂) 第102节(1 / 2)

('第106章改变?杨昪思绪有些飘忽

太羲弯起眼睛,喉间发出一阵咯咯笑声,朝郑嘉禾伸出了手。

郑嘉禾眉目柔和下来,弯腰轻轻地抱起她。

“已经好多了,”杨昪看着太羲伸出小手,搂住郑嘉禾的脖子,说,“一上午都很有精神。”

太羲前两天着凉生病,杨昪就一直照顾她,没有去参加大朝会。

郑嘉禾笑了笑,唇角在太羲的小脸上轻轻地蹭了一下,那小小软软的身体便贴向她,让她心尖都软了起来。

其实她陪太羲的时间并不多,大部分时候,太羲都是由奶嬷嬷照顾,杨昪经常陪着玩的。

郑嫣也经常入宫,她在这方面有些经验,能与太羲处得很好。

只是一来二去,宫城中似乎都知道了她的存在,知道她与天后关系匪浅。

杨昪站起身,轻轻地扶住郑嘉禾的后背,引她坐在榻上。

郑嘉禾道:“过几日我阿公在郑家设宴,我们带着太羲一起去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昪指尖一顿,没有吭声。

郑嘉禾转头看他。

她听颜慧提起过太羲出生那天,发生在蓬莱殿外的事。自从那一天起,杨昪就再也没有与她一同去过郑家了。偶尔杨昪碰上郑源,也是目不斜视,懒得理会的模样。

除了郑嫣。那件事与郑嫣没关系,杨昪对她倒是没什么意见。

“和我阿娘有关,”郑嘉禾说,“他们总归是我的亲人,你总不能这辈子一直不与他们来往吧?”

杨昪绷住脸,倾身靠近她,有些咬牙道:“所以你便不生气么?”

郑嘉禾晃了晃太羲,觉出她有些困了,把她交给上前来的奶嬷嬷。

“我当然生气,”郑嘉禾说,“但罚过气过,也就罢了。于情于理,我都需要阿公站在朝堂上。”

奶嬷嬷抱着太羲退出寝殿,随着房门吱呀一声关上,杨昪目色微暗。

他眸光落在她梳得一丝不苟的发髻上,那头上还戴着发冠,珠光宝气,看起来尊贵无双。

杨昪伸手把她头上的发冠取下,低头时,鼻尖轻轻剐蹭过她的鬓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就去吧,”他盯着她的面,转了话头,“今日大朝会还顺利吗?”

郑嘉禾嗯一声,顺势往他的肩上靠了靠。

“元日朝会,历年都是一个样,能有什么不顺利的。”她随口说着,伸手划过他的下巴,抚上了他的侧脸,“倒是你,自从有了太羲,我们都许久未曾一同出游了。等过几日去完郑家,我们一同去行宫住几天,我想泡温泉了。”

杨昪一手揽住她的肩膀,另一手抓握住她的手腕,下巴在她掌心轻蹭。

“好,”他喉结轻滚,凝望着她说,“也让你歇歇。”

他知道她这几个月一直在忙。从王桓那件事案发,到牵连了一大批朝臣,再到如今的大朝会,哪件事都不轻松。他也想让她不要那么累,但他又知道,她不可能放手的。

杨昪思绪有些飘忽,郑嘉禾垂下眼睫,心中也不平静。

其实大朝会不算特别顺利。

今年依然没有外族来朝,当郑源带头跪地,请加尊号的时候,仍有一小部分大臣是有些迟疑的。她站在御阶上看得清清楚楚,虽然他们最后迫于大势,还是跪下了,但心中如何想,谁又知道?

也罢,总得一步步来。

两人到偏殿去用午膳的时候,杨昪听到宫人唤她“天后”,不免又多看她两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等宫人们退下,杨昪才看着她,尾音上挑,有些疑惑:“天后?”

郑嘉禾道:“我生的太羲是天命之女,那我不是天后是什么?”

她撩起眼皮看他,轻挑了下眉梢:“不觉得比太后听起来年轻吗?”

杨昪没料到她会这般问,一时忍笑,将呈好的甜汤放在她面前,绷住脸严肃地看她一眼。

“还有陛下,”杨昪说,“我听到她们这般叫你了。”

郑嘉禾执起汤匙,轻轻地在碗中搅拌了一下。

“自然是好听呀,”郑嘉禾说,“我临朝听政这么多年,早就该让他们改口了。”

杨昪嗯了声,眉头轻皱一下又分开:“你喜欢就好。”

他虽然觉出她行事作风有些变化,但当时她生产面临危险,宛如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之后性情如何改变,他都能理解,并且只会心疼。

郑嘉禾听他语气如常,不再追问,便托起下巴,一手拿汤匙舀着甜汤往嘴里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打量。

虽然她不怕被他知道心思,也迟早瞒不住,但她还是不想让他这么快发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段时间,她一个人独处的时候也会忍不住想,万一……就是天下人都要反对呢?

身为宗室、将军与王爷,杨昪有很多理由不支持她。而她想让这一天来得再晚一点。他是她喜欢的人,也是她孩子的父亲,她总是想好好与他处下去的。

三日后,郑源在府中宴请朝中许多交好的大臣,天后、秦王与承天长公主也亲临府中做客。宴席上,郑源向众人宣布了一个消息。

那就是他的亲生女儿、当朝天后的生母、早在十一年前“病逝”的华阳县主回来了。

宾客们自然是惊讶,但随即便反应过来,纷纷道贺。天后陛下也满脸喜色,当即封了华阳县主为一品越国夫人。

杨昪坐在郑嘉禾身侧,扫一眼热闹的宾客们,若有所思:“所以越国夫人不走了?”

他记得之前郑嘉禾说过,郑嫣等她生完太羲,就打算离开长安的。

郑嘉禾道:“不走了。等过段时间,我就把阿娘安排去国子监教书。”

她在长安的处境,非常需要亲族。既然郑家只有一个郑源,唯一的小舅顶不上用,她便把生母留在长安。

想来当初曹公拿王氏父子攻击她的时候,也是想剪断与她有亲缘关系的枝丫。但没了不中用的父亲和弟弟,她还有母亲。

再也没有谁比她的阿娘更懂她,更会支持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况且,原本郑嫣回青县就是打算继续教书,她既然想开女学,还有什么是比长安城更好的开始的地方吗?

杨昪离席更衣,往回走的时候,正看到邵煜与张羡之站在廊下说话。

“之前我看到过你和越国夫人走在一起,”张羡之说,“我本来还在心里猜测她的身份,以为是你的远亲,没想到……煜妹,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邵煜面色不自然地看了看宴席的方向,又瞄一眼张羡之,压低声音道:“羡之兄不要乱说,我与越国夫人从前并不认识。”

张羡之一愣,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虽然邵煜否认,但她的神色明显就是承认了。他不禁想到九个多月前的那场风波……如果、如果邵煜早就有这层关系在,那就怪不得在朝堂上天后会偏向邵煜说话了。

张羡之胡思乱想了一下,思维还没发散开,余光就瞥见一个人影向他们走来,两人转目一瞥,连忙拱手作礼。

“秦王殿下。”

杨昪颔首示意,越过他们离开。

人都走出一段距离了,张羡之还忍不住往那边看,感叹道:“王爷与天后陛下的关系倒是真不错。”

他话音落下,却没听到邵煜回答,于是转头看去,只见邵煜也望着秦王消失的方向,神色都有些恍惚,似乎是在发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张羡之眉心微蹙:“煜妹。”

邵煜一下子回过神,看向张羡之笑了笑:“羡之兄。”

“你看什么呢?”张羡之怀疑地打量她,“你总不会是……”

邵煜茫然:“什么?”

张羡之语气有些怪异,不放心地说:“秦王骁勇,是长安城许多女子的梦里人。但谁都知道他与天后……你可别糊涂啊。”

邵煜明白过来,顿时拉下脸,生气道:“羡之兄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你真是太小看人了。”

张羡之一愣,虽然被骂了,心里却高兴起来。然而他面上还来不及露出微笑,邵煜便瞪他一眼,转身就往席上去了。

张羡之只好摸摸鼻子跟上。

宴席一直持续到傍晚。

郑嘉禾与杨昪坐在马车上回宫时,走到一半,马车却被人拦下了。

颜慧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天后,是……是国子博士曹应灿大人。”她的声音有些迟疑。

郑嘉禾目色一沉。

这已经是这几个月以来,曹应灿不知道第多少次求见她了。

她还没说什么,曹应灿那苍老、却依然洪亮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天后明鉴!老臣为闵公求情,闵公是冤枉的!”

郑嘉禾嘴唇紧抿,没有应声。

直到杨昪问她:“不听听他具体说什么吗?我听说,他几次三番求见你,都被挡回去了。”

第107章为君?向前一步,便成了妖妇。……

郑嘉禾方转目看了杨昪一眼,又低垂下眼睫,吩咐道:“请他上来吧。”

颜慧恭声应是。过了一会儿,车门便从外打开,曹应灿扶着随侍内官的手,有些艰难地上了马车。

车内宽敞,摆放有案几、坐凳。几月不见,曹应灿似乎是越发苍老了,他颤颤巍巍地躬身行礼,还没拜下去,郑嘉禾就出声阻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公坐吧,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曹应灿便起身,动作迟缓地在一侧坐下。他抬头,看了一眼静默不语的秦王殿下,一开口就是旧事重提。

“老臣想请天后降旨,重申闵相公一案……”

“曹公,”郑嘉禾打断了他,“闵同光落罪的真正原因是什么,我想你不会不知道吧?”

曹应灿神色一滞。

郑嘉禾淡淡道:“承天长公主出生那日,宫中究竟发生何事,你应该是清楚的。如今我还留着他的性命,已经是手下留情。”

她在暗示他,即使闵同光在舞弊案中洗刷了冤屈,她还可以用谋害皇嗣的罪名处置他。而真到了那一步,判死罪也使得。

曹应灿一时紧握拳头,无言片刻。

“我也知道,”郑嘉禾打量着曹应灿有些隐忍的表情,“闵同光落罪前,常去曹公府上吃茶饮酒。”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她没有顾忌身侧还有一个秦王,微微倾身,是敲打也是安抚。

“曹公,我真怀念几年前,你我同心同力,铲奸除佞的时候。”郑嘉禾唇角带了一丝笑意,面色似乎也柔和些许,只目光依然是带着压迫的力道,落在曹应灿的面上。

“那时我险些命丧深宫,是曹公不遗余力地救我、帮我。”她轻声说,“我心里,一直都记着的。”

曹应灿没有附和她,但他紧握的拳头放在膝盖上,轻轻颤抖。他早就后悔当初为郑嘉禾求情了,可他此时面对着她,那难听的话便说不出来,只让他心中涌起无数纠结痛苦。

郑嘉禾直起身,语气中的柔和消失几分。

“所以我一直都敬重你,即使你反驳我、诬告我、甚至想暗害于我,我都没想过对你做什么。”她轻叹出声,“三年前那次,我到贵府拜访,我们把酒言欢。那时候我还在想,等过几年,我一定要把你请回朝堂上。可是曹公,这个机会,你大概是不想给我了。”

曹应灿闭了闭眼。

过了一会儿,他说:“天后,三年前老臣之所以放弃指证,是因为您是贤后。”

郑嘉禾抬起眼皮。

“但如今——”曹应灿对着郑嘉禾的眸光迎视上去,“您还是贤后吗?”

郑嘉禾面色一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贤后。

又是这个词。

杨昪也曾夸过她是贤后。但世人之所以称颂她们,是因为她们上侍君王,下抚儿女,贤良淑德,进退有度。偌大的帝国创造出这样一个美好的幻象,将所有高洁的品质都赋予在她们身上,让她们为君王、为子女、为帝国鞠躬尽瘁。却从来没有人想知道,她们究竟想要什么。

因为是贤后,所以要忠贞不二,贤明大度,忍下丈夫妃妾成群。

因为是贤后,所以即使临朝听政,也迟早要还位正统,不能为自己、为家族谋求一丝一毫的利。

当贤后内心有了自己的欲望,向前一步,便成了妖妇。

当世人只希望她当一个贤后,这曾经给她带来支持、声望的美名,便成了困住她的枷锁。

郑嘉禾当然可以保持现在的局面不动,老老实实做一个太后,为大魏挑选一个合适的储君,等她苍老年迈,安稳地做好权力交接。

但她不想。

她不想为后,她要为君。

“我可从未觉得自己是一个贤后,”郑嘉禾平声开口,有些无所谓地屈起右手指节,搭在了一侧的矮几上,“曹公,既然你教的两个学生都已出山,不如离开国子监,告老归家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应灿神色一动:“天后……”

郑嘉禾扬声道:“颜慧,送曹公回去。”

曹应灿面色彻底变了,他一时激动,忍不住道:“天后一意孤行,可曾想过要面临什么?此举不贤不忠,将会受千夫所指,被天下人唾骂!”

颜慧打开车门,尴尬地站在那里,想请曹应灿下车。

郑嘉禾一手支起下巴,笑了起来:“身后事罢了,何须纠结?”

她用了杨昪曾说过的话来回他。曹应灿不服,即使被内宦拉住衣袖,也挣扎着还想说什么。

一直在身侧坐着的秦王终于开口,他面色微沉:“曹公。”

曹应灿浑身一震,安静下来。

“退下吧。”杨昪道。

曹应灿才放弃挣扎,他看了看秦王,又看看面色冷淡,高不可攀的天后,掩去面上那丝不甘,转身扶着内宦的手下了马车。

天后銮驾继续往宫城的方向行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接下来的一路上,郑嘉禾便托着下巴,闲闲地望向窗外,而杨昪也没开口,他低垂着眉目,端坐在郑嘉禾的身侧,不知道心中在想些什么。

如今正是冬日,天黑得格外早,等马车到了蓬莱殿外的时候,天色便已经完全昏暗下来。

杨昪先下车,而后转身,握住郑嘉禾搭过来的指尖,扶着她下了马车。

两人先去偏殿看了一会儿太羲,她正熟睡着,奶嬷嬷把她照顾得很好,之后才相携着回到寝殿。

杨昪帮郑嘉禾把身上的披风取下,挂到一边,郑嘉禾伸手解着夹袄上的暗扣时,被杨昪从身后揽住了腰。

郑嘉禾动作一顿。

“阿禾,”杨昪把下巴抵在她的肩头,微微侧目望着她说,“我们扶太羲登基吧。”

第108章直面?你怎么想的,我们谈谈。

郑嘉禾眼睑低垂,继续将暗扣解开。

寝殿内烧着地龙,没那么冷,她是不喜欢穿那么厚的。

“你在说什么荒唐话?”郑嘉禾转过头,与杨昪双目对视片刻,弯起唇角笑了笑,“太羲才多大,她现在懂什么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杨昪望着她,没有应声。他目光中似乎暗含些什么,而他相信,郑嘉禾一定是看懂了。

郑嘉禾推了推他,示意他自己要脱下夹袄,杨昪便默然松开手臂,看着她走到一边,将脱下来的夹袄挂在架子上。

杨昪静立在原地。

郑嘉禾又将头上繁复的钗环取下,放到梳妆台上,然后才回身过来,笑着拉住了杨昪的手。

“走吧,”郑嘉禾说,“还有些事没理完,你再陪我去书房坐一会儿。”

杨昪由她拉住手臂,转出内室。书房昏黄的烛光下,他就坐在郑嘉禾的身边,能看到她线条柔和的侧脸。可他心里又知道,某些方面她有多么倔强,她决定的事,那便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撼动的。

——亦无论是谁。

杨昪搭在膝盖上的手指微动,缓慢地握成了拳。

郑嘉禾理完最后一道奏折,放下朱笔的时候,转过目光,就看见杨昪眉目低垂,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她不禁倾身过去,一手搭上他的肩膀,轻挑了挑眉梢:“你这是困了?那我们不如早些就寝。”

杨昪回过神来,抬目触上她近在咫尺的精致眉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已经贴上他的耳边,含笑道:“我让人给我们备了水,你抱我去后殿的汤池。”

她用无比轻柔的声音吩咐他,耳边充斥着她温热的气息,若是往常,杨昪心神定然已经乱了。但现在,他只是僵了一下,两手有些不自然地扶上了她的腰肢。

郑嘉禾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杨昪顿了一会儿,手臂穿过她的腿窝,霍然起身,抱着她大步往外走去。

一路上遇到宫人纷纷退避,郑嘉禾搂住他的脖子,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步履稳健,下颔坚毅,目光平视前方,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还是她最喜欢的模样。

“杨维桢,”郑嘉禾突然出声道,“我们都二十六了。”

杨昪低眉看她一眼:“嗯。”

“你可不能荒废武艺,要不然等过些年老了,你就抱不动我了。”

杨昪猛然停住步子,他看向她,被她这突如其来发散的话题弄得有些不明所以,过了会儿才反应过来,捏了捏她身上的软肉。

“不会。”杨昪绷着下巴吐出两个字,抱着她继续往前走,用脚顶开了后殿虚掩的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手臂用力,抬起上身在他侧脸上轻吻了一下。

“嗯,”郑嘉禾望着他,弯了弯唇角,“虽然我们没有成婚,但我还是想和你长久相处下去的。”

她说着,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杨昪把她放下来,却没再拥着她,也没有去牵她的手。

“你先沐浴吧,”杨昪看着她说,面上似乎在克制些什么,“我等会儿再来洗。”

郑嘉禾神色一变。

杨昪已经转过身,朝外面走了。

“杨维桢!”郑嘉禾立时出声唤他,上前一步,拽住了他的胳膊。

“你这是不跟我一起了?”郑嘉禾盯着他的侧脸,问,“你要去做什么?”

杨昪没有看她:“我再去看看太羲,你叫琉璃来伺候你吧。”

说完,他抬步走了。

郑嘉禾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怔愣在原地。过了一会儿,琉璃带着几个宫人走了过来,她才回神,任由她们服侍着踏入池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有些心神不行,匆匆沐浴完毕,披上外袍去寻杨昪。

杨昪仍然在偏殿。

太羲正在熟睡,殿内一片静谧,光线昏暗,只墙角处点着一盏昏黄的灯。杨昪坐在榻边,垂目看着榻上的女婴,始终默然不语。两个奶嬷嬷袖着手,紧张地站在一侧候着。

郑嘉禾走过去,轻声说:“跟我回去吧。”

杨昪一动不动,郑嘉禾又道:“你怎么想的,我们谈谈。”

杨昪才微微侧目,瞥了她一眼。

少顷,他站起身,与郑嘉禾一同走出偏殿。

冷气扑面而来,杨昪注意到,郑嘉禾穿的不是很多,她刚沐浴过,头发上还带着潮意,身上只披了一件外袍就来找他了。

郑嘉禾走了几步,突然被杨昪拽住手腕,拉着她快步走到了寝殿。

他让她坐到榻上,然后又往她怀里递了一个手炉,方在她对面的矮凳上撩袍落座。

“阿禾,”杨昪停顿片刻,“你说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抬眼看他。

其实她一直都看得出来,今晚的杨昪为什么这么不对劲,他们回宫路上遇到曹应灿时说的话,他一定都听进去了。哪怕杨昪除了军务,并不关注其他政事,他也能从两人的只言片语中,推测出郑嘉禾想要什么。

她已经站在了权力之巅,若说还有什么是能再进一步的,那就只有那个实实在在的、被天下人承认的名头了。

历来多少朝代,皇室子弟抢的头破血流,都要得到的位置,如今,郑嘉禾也想染指。

杨昪有一瞬间的茫然,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郑嘉禾道:“不管我是做什么,我都不想与你生分。”

更不想与他为敌。

“但你做决定,”杨昪淡声说,“从不会告诉我,也不会考虑我的意见。”

她已经习惯了他事事都会听从她的决定,按照她的想法做事,就仿佛他永远都不会质疑她、反对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太羲的事是如此,今日若不是碰上曹公……恐怕她还要在他面前继续掩饰下去。

不,她已经在掩饰了。哪怕他已经主动提出让太羲登基,她也要说一些不痛不痒的理由,轻飘飘揭过,再把话题叉开。

如果不是他的情绪表现得太过明显,恐怕这会儿他们已经就寝,他又被她稀里糊涂地应付过去了。

她怎么能这样?她到底把他当什么?

杨昪愤怒,不甘,这样的情绪下,他无法再与她如常相处。而郑嘉禾总算是察觉到了这些,来找他直面问题了。

郑嘉禾道:“我也不想瞒你,可我知道,当你察觉我的目的,你不会支持我的,我也不想让你为难。”

“为难?”杨昪气笑了,他目光落在她的面上,“所以你觉得,瞒着我,我就能置身事外了吗?”

郑嘉禾一时无言。

杨昪闭了闭眼。

“那个位置……真的很重要吗?”他问。

郑嘉禾说:“我不想只做一个太后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甚至天后也不能满足她。

总归是附属的、非正统的象征。而她汲汲营营,做了所有男皇帝要做的事,为什么不能有一个名分?

郑嘉禾上身微微前倾,靠近了杨昪。

“我如今这个身份,百年之后,只能与你的皇兄合葬。而你知道,我是最厌恶他的。”郑嘉禾说,“当我每做一件事,发布一道政令,史官记录下来的时候,也都会说,这是杨绥的皇后做的。我讨厌与他捆绑一生,而只有我摆脱了是他妻子的这个禁锢,我才能自由。到了那时候……维桢,你不想与我成婚、不想光明正大地站在我和太羲身边,听太羲叫你父亲吗?”

杨昪手指微动。

郑嘉禾继续开口:“你说让我扶太羲登基——我当然会把她培养成一个帝国优秀的继承人,不出意外的话,我这辈子,大约也只有太羲这一个孩子了。”

自从太羲足月,他们每次亲密之时,都很注意,确保不会再有“意外”发生。

一方面,她不想再经历一次当初生产时的痛苦和危险,另一方面,她已经决心培养太羲,那在天下还是以儿传嗣的情况下,她不会冒险生出一个可能的皇子,来动摇太羲的地位。

郑嘉禾看着杨昪,轻声问:“难道太羲……也是宗室眼中的外人吗?”

杨昪默然。

如今的太羲当然不是。但郑嘉禾若走上帝位,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毕竟不姓杨。

“阿禾,”杨昪哑声开口,“若我身为太|祖,若这天下是我亲手打下来的,那我当然可以不在乎百姓奉谁为主,你想如何,我都会成全你。可大魏立国三百余年,我身为亲王,阿禾……我的背后,还有宗室。”

说到最后,杨昪闭上眼睛,神色有些痛苦。

郑嘉禾看着他,何尝不明白呢?一开始她打算瞒着他,就是不觉得他会同意。

等江山易姓,身为储君的太羲,又怎么可能还会代表杨氏宗亲?世人一贯对这种问题看得很重,皇家更是如此。

但……

郑嘉禾只觉得迂腐。

“你口中的宗室,”郑嘉禾轻轻地弯了下唇角,“是仗势作恶、纵容手下拐卖良家的殷王,还是暗行不轨、私吞军备、被发现后索性直接造反的安王、吴王?亦或是,那个觊觎帝星一说,暗中散布流言的晋王?”

杨昪眉心微皱:“阿禾。”

“或者说是先帝?”郑嘉禾问,“靠着一些不光彩的手段陷害你,把你贬去西北,又用同样的手法排除异己、构陷忠良,靠着我给他出的主意,帮他润色的奏折,又靠着我阿公在朝堂上的影响力,才登上皇位的先帝?”

杨昪眉头皱得更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然后他就过河拆桥,把朝堂搞得乌烟瘴气。或许该让你猜一猜,如果我被你那皇兄赐死了,郑家倒了,闵公被牵连了,为我说话的曹公也被迁怒了,你那个整日里只知道与云贵妃厮混的皇兄,能坐稳这个江山吗?

“那些不安分的亲王,能忍住不发动战乱吗?”

郑嘉禾讥笑了一下:“然后天下都陷入混乱的局势里。或许你——或许你这个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就该出面平乱,成为最后的胜利者了。”

郑嘉禾分析了一通,喃喃自语道:“你们宗室里,似乎也只剩下你一个说得过去的亲王了。”

第109章冷静?仔细地想一想

杨昪两手搭在膝上,拳头紧握又松开。

“所以……”他问,“你还是丝毫不会改变主意吗?”

郑嘉禾抿住嘴唇,一时不言。

须臾,他站起身道:“阿禾,你先休息吧,我去沐浴。”

郑嘉禾抬头看他。

杨昪转身,大踏步出了殿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方躺倒在榻上,她脑子里仍装着事,一时仍清醒着。她不知道杨昪最后的态度会是如何,也不知道,如果他一意反对,他们又会面临何种局面。

过了许久,她才睡着了。

次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身边床榻是空的,不仅如此,摸上去也很凉。郑嘉禾骤然变色,她坐起身,扬声唤了琉璃进来。

“秦王昨晚没有回来?”郑嘉禾问。

琉璃茫然道:“回、回来了啊。”

郑嘉禾眯起眼睛。

然后她目光微转,看到了不远处放置的矮榻,那上面有些凌乱的痕迹,看来杨昪昨夜回来,只是没有来找她,而是一个人睡到榻上了。

琉璃顺着郑嘉禾的目光看过去,一瞬间意识到什么,连忙垂下头。

难怪她昨夜就觉得天后与秦王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呢。

“他人呢?”郑嘉禾问。

“就在您醒来不久之前,已经出宫去了。”琉璃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自从秦王与天后相交以来,他一直都是自由出入蓬莱殿的,因此他要出宫,也没人会阻拦,都是觉得秦王是有什么事要办。

郑嘉禾沉默下来,片刻后,她吩咐道:“梳洗吧。”

琉璃应是。

接下来整整半天的时间,杨昪都没有入宫,甚至连早朝都没来上。

直到中午的时候,杨昪才又回到蓬莱殿,却并没有在这里用膳,只是去偏殿看了看太羲,就又打算离开了。

“杨维桢,”郑嘉禾叫住他,她站在房门处,一手扶着门框,看着他的背影,平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又打算与她结束了吗?

杨昪停下步子,微微侧目,道:“阿禾,我需要冷静下来,仔细地想一想。”

郑嘉禾盯着他走远。

琉璃小心翼翼地凑上来:“天后……”

“布膳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神色冷淡地吩咐一句,转身入了殿门。

杨昪回到王府。

相比于以往的冷清,今日府上倒有些人气。他的二舅赵复先不远千里,携妻从并州来到长安。据赵复先说,是杨昪的二舅母陶氏近来身体不好,两人才带着零星的几个仆婢,轻车简从上京求医的。

赵家在长安没什么根基,他们上京,也只能投奔秦王。

听说秦王从宫里回来了,赵复先连忙赶过来求见,拱了拱手:“王爷……”

杨昪指了指身后跟过来的太医,与赵复先说:“这是太医院的院丞,一会儿先让他为舅母看看。”

赵复先大喜过望,连连道谢。

杨昪又让人准备午膳,与赵家人一同坐下来享用。

他与赵家关系一般,也就与这个二舅关系还好些。赵复先是赵家家中唯一一个与他母妃赵淑仪关系还不错的,杨昪也愿意好好招待。

下午的时候,太医先为陶氏看诊,杨昪交代几句,便往宫中去了。

赵复先站在一边,紧张地看着太医,等到太医把完脉,连忙把他叫到一边,问:“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医道:“是有些棘手,不过也不是不能治,待老夫先开一副药,吃一段时间,看看效果再说。”

赵复先喜道:“那就多谢大人了。”

太医捋了捋胡子,客气地点了点头,便去开药了。

赵复先从并州来,还带了许多礼物。他服侍妻子喝完药,就想着等秦王回来,再好好谢他一番。却直等到日落西山,秦王也没有从宫中回来的迹象。

赵复先仰头望了望天,觉得有些奇怪,于是问:“王爷还不从宫中回来吗?”

王府的小厮道:“大人有所不知,王爷很少在府中,大部分时间,王爷都是直接宿在宫里的。”

赵复先愣了一下,想起天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杨昪的确在宫中。

不过他依然没有去找郑嘉禾,而是在偏殿照看太羲。

平日里,他白天总要陪太羲玩上一两个时辰,上午若不是要安置赵复先,他是不会出宫的。

虽然他需要冷静,也有些不知道要如何处理与郑嘉禾之间的关系,但他不想因此而耽误了与太羲的相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站在屏风后,目色沉静,她看了他们父女一会儿,转身离开。

“把我的东西收拾一下,送到书房。”郑嘉禾轻声吩咐,“过一会儿去告诉秦王,我这段时间都宿在书房,让他夜里不必再睡矮榻了。”

琉璃恭声应道:“诺。”

过了几日,郑嘉禾出宫去往曹府。

自从曹应灿求见郑嘉禾,两人不欢而散之后,曹应灿回府就病了。

这一病似乎还有些严重,很快就传到了郑嘉禾的耳中,有大臣听说曹公是求见天后之后才病的,一时难免议论。

为了表示慰问,郑嘉禾赐下了许多补品、财物,源源不断地送到曹府,又请了太医院最好的太医过府为他诊治。

天后銮驾更是亲至曹府门前,看望曹公。

郑嘉禾步入府门,由曹府的小厮领着往正院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院中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药味,郑嘉禾看到曹应灿的两个儿子出门迎她,他们拱着手向她行礼,神色中满是敬畏。郑嘉禾扫他们一眼,莫名地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一丝惧怕。

——倒也正常,毕竟把曹公贬去国子监的是她,如今发话索性让曹公告老归家的也是她。

而曹公的两个儿子,还在朝中任职,虽然官职不高,但他们也害怕,会不会被天后一并处置。

曹应灿的长子曹延把她引到屋中,凑到曹应灿的床榻前,低声唤了几句。

“父亲,父亲。”

曹应灿原本正在浅眠,听到唤声,他动了动眼皮,睁开眼睛。

郑嘉禾走上前去,曹延躬身告退。

“我听说曹公病了,因此来看看你。”郑嘉禾唇角弯着温和的笑,在床榻一侧的矮凳上坐下。

曹应灿别过脸,语气冷淡道:“天后怕是早就对老臣恨之入骨了,何必再来看望。”

郑嘉禾道:“我说过,曹公于我有救命之恩,不管怎样,我总是敬重您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应灿与闵同光不同。当闵同光背叛她,她只是失去了一个可用的大臣。而曹应灿于她而言就要复杂得多,哪怕两人闹得再不愉快——她也不希望他出事的。

曹应灿嗤笑一声,他想说什么,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挺起上半身,头偏到一边,喘着大粗气,一咳就怎么也止不住。

长子曹延连忙冲了进来,扶住曹应灿,帮他顺气,等好不容易缓和一些,他喂曹应灿喝了几口水,看到曹应灿摆了摆手,才把他放下,小心翼翼地看了眼郑嘉禾,躬着身退出去了。

郑嘉禾看着曹应灿苍老枯败的脸,轻轻地叹了口气。

“曹公这是何苦呢?你置气,反倒是把自己气病了。”

曹应灿动了动嘴角:“臣这一把老骨头,若是撑不住了,岂不是正合天后的意?再也不能说难听话冒犯你了。”

郑嘉禾目色一沉。

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驳面子,她当然是有些不悦的。但她还是忍住这些情绪,缓着声道:“曹公,前几日你去找朕时说的事,朕考虑好了。”

曹应灿面色一动,总算露出了几分感兴趣的神色。他沉默着,等郑嘉禾开口。

“闵同光一案,没什么缓和余地。”郑嘉禾看着他,续道,“但曹公所说另一事,朕答应你,不再继续往前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语气轻飘飘的,却让曹应灿整个人都愣住。他瞪大眼,转头看向坐在他榻边的天后陛下,一时有些不敢相信。

曹应灿忍不住抓了抓身下的床褥,枯败病容的脸也因此焕发出一丝光彩。

“天后此话当真?”曹应灿声音沙哑,语调颤抖。

郑嘉禾弯了弯唇角:“当真。”

只要曹应灿在一天,她总要给他几分薄面的。

郑嘉禾毕竟才处置了闵同光不久,若是曹应灿也因为她而气病,最后气出什么好歹,出了事,可是要算在她头上的。

反正登基一事,不能操之过急,她参与政事、掌权掌了这么多年,也不过刚刚自封一个天后。以后的日子还长,而反对她的大部分都是先帝朝时期就在的老臣……哪怕再多花几年时间,慢慢把人都换掉、清洗,她也等得起。

前段时间,是她有些着急了。

与杨昪聊的那一次,反而让她冷静下来。手段只柔和不行,只强硬也不行,轮番交替着使,先迷惑住他们,一步一步,总能达到目的。

曹应灿又长呼几口气,道:“老臣……老臣多谢天后深明大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面容温和,含笑站起身来。

“我来也不过为了告知曹公一声,这就回宫去了。你记得好好养病,等痊愈后,我再请曹公入宫喝茶。”

郑嘉禾转身,裙摆擦过床榻的边缘,抬步走了。

曹应灿盯着天后离开的背影,看着房门被关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喘着粗气,扬声唤了长子的名字。

曹延应一声,连忙走了进来。

曹应灿抓握住长子的手,说道:“快去让郎中给我熬药,快去!”

曹延一愣,连忙应是。

父亲这病完全是由心病引发的,前两天他躺在榻上,两个儿子伺候他吃药,他都有些不太配合的样子,看在曹延眼里,便是觉得父亲似乎有一点丧失斗志了,连带着求生的欲望也有些低。可这会儿见过天后,他整个人都有精神了,还吩咐曹延赶紧去熬药,实在是让曹延又惊又喜。

曹延退出去,曹应灿平躺在床榻上,呼吸急促。

他不信天后会这么容易放弃登基,以他对天后的了解,她决定的事,那就是无论如何都要达到的,如果说非要放弃,也只有在评估利弊,或者说是付出惨痛的代价之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看得出来,天后之所以应承了他,说不会再往前继续,只不过是为了迷惑他的缓兵之计。

或者说,天后愿意给他一个薄面,在他活着的时候,不逆天而行,那有朝一日他闭眼了呢?

曹应灿深深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他年逾七十,根本活不了多少年了。天后的收手只是暂时的,她根本没有放弃!

可是那些会与他有着一样坚持的老臣,要么告老致仕,要么前两年已经驾鹤西去,再就是如闵公这样,被天后抓住把柄外贬流放……

曹应灿双眼一眨不眨,看着房顶,眼角淌下了一颗有些浑浊的泪。

他有些绝望地想,难道……难道天后真的要得偿所愿了吗?

郑嘉禾离开正院,往前走了没几步,曹应灿的二儿子曹禺快步跟了上来。

“陛下留步!陛下留步!”

郑嘉禾停住步子,看到曹禺小跑着转到了她的面前。

郑嘉禾几乎没见过他,只知道他似乎是在门下省做一个小官,大约因为曹应灿曾经被贬的缘故,过得也不怎么样。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曹禺在郑嘉禾面前两步的距离站定,然后撩袍跪地,郑重其事地向郑嘉禾行了大礼。

郑嘉禾饶有兴趣地挑了挑眉。

曹禺朗声道:“臣,门下省录事曹禺,参见天后陛下。”

“起来吧,”郑嘉禾语气平淡,“什么事?”

“家父正在病中,天后驾临寒舍,实在招待不周。”曹禺陪着笑站了起来,示意身后的两个仆从抬过来一个大箱子,“但有一物,臣日前所得,正欲献与天后。十日前陛下登临太极殿,承天受命,顺应民心,受百官朝拜。臣也就是前几天才得知,正是元日那天,臣的家乡颖县惊现神迹,冰雪消融,绿柳生芽,水面之上,更是浮现出一条巨大的神鱼,口中衔玉,玉上有字,上曰:‘天下兴,女主昌。’”

郑嘉禾目中露出一丝意味不明地笑意,曹禺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他示意仆从把箱子打开,露出了里面被上好的木架托着的莹白暖玉,玉上的确有字,而且还是金色的,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闪亮。

“这就是神玉,还请天后赏鉴。”

曹禺压下心中忐忑,后退一步,做出恭敬的姿态。

郑嘉禾轻飘飘地瞥了一眼,收回目光:“你说是神迹就是神迹了?不过是拿块刻好字的玉糊弄我,谁会相信?”

曹禺脸色一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往前走了两步,打算离开曹府时,又微微侧目,意味深长地看了曹禺一眼。

“我怎能只听你一人之言?”

说完,她不等曹禺反应,回过身快步离开了。

她是没想到,一直与她作对、古板顽固的曹应灿,生出来的小儿子,居然还挺圆滑。不知道那曹禺是什么时候开始准备来讨好她的,或许是怕了?怕她对曹家下手,满门下场凄惨?

郑嘉禾坐上马车,透过车窗,最后看了一眼曹府府门上的牌匾。

她喉间发出一声轻笑。

就说嘛,总会有人做那个识时务的俊杰的。

……

转眼到了上元节。往年的这个时候,郑嘉禾都会与杨昪一同去街上看花灯,但眼下,两人的关系还有些僵着,郑嘉禾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没出来,杨昪迟疑了一下,推开了书房的门。

他已经很多天没有主动找过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听见响动,还以为是琉璃来给她添茶,于是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吩咐道:“不要茶了,换成白水。”

回答她的只有一阵静默。

郑嘉禾察觉到不对劲,方抬起头,看到是杨昪进来,她忍不住愣了一下。

“阿禾,”杨昪朝她看来,幽深的黑眸里一片沉静,“今晚要出宫吗?”

郑嘉禾垂下眼睫。

她以为他们今晚不会一起去看花灯了,没想到杨昪还是来找她了。

郑嘉禾问:“你想好了吗?”

是因为想清楚了才来找她?

杨昪听她这么问,顿了一下:“没有。”

郑嘉禾眼皮一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所谓的没有,意思就是他仍然坚持原来的看法。他现在能与她和谐相处,都是因为她还没有做到那一步。但这种平和,迟早会被打破的。

郑嘉禾闭上眼,轻按了按眉心。

杨昪说:“我觉得,你也需要再考虑一下。”

郑嘉禾用手撑住了额头。

“我不去看花灯了,”郑嘉禾说,“你自己去吧。”

杨昪目光微垂,默了会儿,他说:“好。”

杨昪走后,郑嘉禾又低头理了一会儿政事,到底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便唤来薛荣,吩咐道:“找几个人去秦王府,看看他在做什么,注意点别被发现了。”

薛荣应是。

半个时辰后,薛荣又回来了。

“王爷确实是出门往花灯街上去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郑嘉禾皱眉:“他一个人?”

薛荣道:“不是,同行的还有王爷的母家客人,王爷的二舅父,前段时间从并州来的。”

郑嘉禾愣了一下。

她是不知道这件事的,看来这段时间她与杨昪的交流确实不多,杨昪都没有告诉她。

郑嘉禾继续在书房坐了一会儿,到底是有些坐不住了,索性起身往偏殿去看太羲。

太羲正醒着,由两个奶嬷嬷和几个小宫女蹲在旁边陪着玩,瞧见郑嘉禾进来,她们连忙起身告退。

郑嘉禾坐到榻上,上身微微前倾,一手撑在坐着的太羲身边,压低身体看她。

太羲瞪着眼与她相望。

郑嘉禾焦躁的心情终于有所缓解,她忍不住轻笑起来,屈起指尖,轻轻地刮了下太羲的小鼻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你爹可真是长本事了,会抛下我们母女自己去看花灯了。”

太羲听不懂,她一脸懵然地看着郑嘉禾,歪了歪脑袋。

郑嘉禾笑着躺倒在了太羲的身边,她伸出双臂,把太羲抱到了自己的身上。

太羲趴着,小小的身体整个都被郑嘉禾的手臂包裹住,手指蜷缩着握成了小拳头,就放在郑嘉禾的领口处,她张开嘴巴啊了两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郑嘉禾每次在面对她的时候,心中就满是柔软,她抬起头,吻在了太羲的小脸上。

两人玩了许久,直到太羲筋疲力尽,开始打瞌睡,奶嬷嬷才回到寝殿,接替了郑嘉禾。

郑嘉禾看着太羲睡着,然后才转出寝殿。

刚出殿门,颜慧就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天后,承明殿那边出事了!”

郑嘉禾疑惑道:“嗯?”

颜慧神色有些慌张:“是皇帝……刘太妃带着皇帝在园子里玩耍的时候,皇帝不慎跌进了水潭,那边护卫不多,伺候的几个宫女太监都不会水,等找到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已经没气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10章皇权?接下来让谁登基?

郑嘉禾面色一变。

说实话,自从小皇帝痴傻以来,她就几乎没再去过承明殿那边了。刘太妃保护这个孩子,紧张得跟眼珠子似的,时刻不离眼皮子底下,她不相信伺候的宫人嬷嬷,更不相信郑嘉禾。郑嘉禾当然不会到小皇帝面前晃悠,自讨没趣。

再者——后面她都忙于挑选继承人,打理政事,甚至往边关去了一趟,她确实没有精力再关注小皇帝那边了。

原本她的打算,是等到合适的时机,废掉小皇帝之后,就在宫外为刘太妃母子选一座宅院,赐他们安稳余生。

可是现在来看,这个想法,可能无法实现了。

“去看看。”郑嘉禾说。

颜慧连忙带着人跟上。

承明殿中灯火通明,外面已经跪了不少的宫人,他们哀哀哭着,郑嘉禾隔很远的时候就听到了。

她走上前,步入殿中,一眼就看到了面容憔悴,把妆都哭花了的刘太妃。

刘太妃正跪在地上,拽着太医的袖子哀声哭求:“太医!你救救我儿!救救他吧!你医术高明,当年他摔下假山,就是你救过来的,你再救他一次吧!我求求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太医满脸为难之色:“太妃娘娘,不是老臣不救,实在是,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刘太妃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哀嚎。

郑嘉禾看得不忍,出声道:“刘太妃,节哀吧。”

刘太妃尖叫一声,神色狰狞地朝郑嘉禾扑了过来,很快就被郑嘉禾身边的内官架住胳膊拦住了。

“太后!你救救他!”刘太妃挣扎着,满脸都是泪痕,“他已经痴傻了,对你没有什么威胁了,我早就求过你废掉他,你别对他下手,放过他好不好?”

刘太妃话音刚落,殿内气氛顿时微妙起来,跪着的众人悄悄对视一眼,都在想这刘太妃莫不是疯癫了,敢在这里这么说攀咬天后。

她素日里两耳不闻窗外事,根本不知道外面政局如何变化,也不知道太后已经是天后。

郑嘉禾面色倒是没什么变化,她垂眸看向刘太妃,道:“谁都不想有这样的意外,请节哀。”

刘太妃放声大哭。

郑嘉禾走到一边,和太医、伺候的宫人简单交流了一下,得知了小皇帝在园子里发生的事。

——的确是意外,刘太妃哄着小皇帝在池边玩的时候,只不过分神去喝口水的功夫,他就掉下去了。而宫中众人心知肚明,面上皇帝还是皇帝,实际上,早就当不得了。也正是因此,下头的人难免有些懈怠,等他们反应过来,叫来会水的侍卫把人救上来的时候,已经无力回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动静闹得太大,那些消息灵通的大臣,估计已经听说了。

郑嘉禾望了眼仍趴在小皇帝榻边嚎哭的刘太妃,抬手轻按了按额角。

她转身踏出房门:“传旨下去,让大臣们都入宫吧。”

颜慧应诺。

郑嘉禾到偏殿坐下休息,她一手按着太阳穴,有些头疼。

皇帝就算再怎么痴傻,那也是一个帝国皇权的象征,大臣们总爱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而帝国不能没有的,就是这个象征。

虽然世人都知道,一个痴傻的小皇帝,又没有什么根基背景,迟早会被废掉。

但绝不是现在。

朝臣还没有做好全面支持她登基的准备,百姓中的舆论也没有足够倾向她,入朝为官的女子更是不够多……时机根本就没有成熟。

况且,杨昪的态度还没有摸清,她才刚刚安抚过曹应灿……

她不能现在就贸然违抗世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但若说让她立别人,她又能立谁?!

……

上元佳节,长安街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到处都有摊贩叫卖着,街上还有官府安排的杂耍戏班来回巡游,非常热闹。

赵复先夫妇跟在秦王身边,这儿看看,那儿看看,情绪都很高涨。他们从前没有来过长安,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般景象。

秦王却看着没什么兴致的模样,只背着手走在他们两个身前,目不斜视,看都没看道路两旁那些奇形怪状的花灯。

偶尔赵复先看到什么有趣的,还想与秦王说两句,却在触碰到秦王冷淡的面色之后,硬生生把话憋了回去。

陶氏戳戳丈夫的胳膊,小声问:“王爷是不是不想带咱们出来逛啊?”

赵复先也很疑惑:“可是是王爷主动提出和我们一起的。”

陶氏啐他道:“那是你前两天一直说,一直说,王爷给你面子,不好拒绝!”

“啊,是吗……”赵复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两人小声说话,走在前面的杨昪却突然停住脚步,他转目望了一下,被一个小摊上的灯笼吸引了注意。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那灯笼被做成了一只白猫的形状,尾巴高高翘起,趾高气扬的,瞬间就让杨昪想起了之前有一年上元节,他与郑嘉禾出来逛花灯,她脸上戴着的那个黑猫面具。

杨昪回忆起他离宫之前,郑嘉禾说她不出来逛了。

待在宫里大约也挺无聊的,把这个带回去给她玩吧。

杨昪从袖口摸出一个荷包,正要上前,却见摊位前来了另外两个人。

看样子是一对母女,年轻的那个拉着自己母亲的手,兴奋地走到那只白猫灯笼面前,伸手指着对摊贩说:“这个我要了!多少钱?”

摊贩眉开眼笑,把那灯笼取下来,伸出两根手指。

“不多不多,二十个铜板。”

“这些都给你。”杨昪把荷包往摊贩面前一扔,下巴微微绷着,有些不自然地说,“我要这个。”

摊贩愣住。那荷包还是有些分量的,他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摸了摸,顿时瞪大眼,这里面少说也有好几两银子!

杨昪眉头轻皱,他也觉得这样抢别人先要的东西不好,于是他又侧目唤了一声:“余和。”

余和会意,连忙从怀里扒拉了一下,又掏出来几块碎银,要去递给那个女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位娘子……”余和话刚出口,呆了一下,“邵、邵大人?”

女子正是邵煜。

她平日里入宫上值,都是一身男装,这会儿乍一变作女儿身,不仅杨昪没看出来,余和也是现在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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