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二爷,大少爷和大少奶奶回来啦!”
徐温阳刚走出母亲的院子,就看见朝雨蹦蹦跳跳地过来,脸上洋溢着兴奋的笑容。徐温阳不是很懂这孩子,这怎么比看见航天员刚下火箭还激动似的?
“天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漂亮的人啊!那什么,那首诗怎么描述美人来着?宛若轻云之回雪?还是……啥来着?”
徐温阳翻个白眼:“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
朝雨锤了锤脑袋,“对对对!就是这个描述,大少奶奶简直比女明星还漂亮啊!”
“有没有那么夸张啊?”徐温阳失笑。
“不是夸张,是真的!”朝雨迅速成为了只有一面之缘的少奶奶忠实颜粉,“而且少奶奶看起来好温柔,和大少爷站在一起别提多配了,天造地设的一对完美夫妻呀!”
“好好。”徐温阳极为敷衍地说道。
“哎呀!二爷您亲自去看看就知道啦!真的是很美的大美女!”
“看是肯定要看的。”徐温阳穿过抄手回廊,一片荷塘映入眼帘,“但没必要这么急,没头没脑的过去,得让人家误以为我是个不懂礼数的登徒子,丢了大哥的人,谁担待?”
朝雨红了脸,点点头:“是我冒犯了,那二爷先去前厅吗?老爷也刚回来,和大少爷有事商量着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嚯,两个我平生最讨厌的人凑在一起,你觉得我愿意去吗?走吧,先去偏厅后面的那个花园待会儿吧,等吃晚饭的时候我们再过去。”
“是,只是我们去小花园干嘛?”
徐温阳停下脚步,目光变得深远了许多,然后微不可察地叹息:“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死老头带着我们兄妹一起在那埋了酒,说是等我们嫣婉即良时,就挖出来庆祝。”
“啊……可叁小姐……”朝雨不忍,尽管叁小姐在他出生前就不见了,至今下落不明,可他是个很感性的人,这时甚至比徐温阳这个亲哥还要伤感。
徐温阳拍拍他的脑袋,“好了,我妹妹吉人自有天相,她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到时,或许他们这个支离破碎的家就能重新粘合了吧。
“二爷,那坛酒埋在什么地方了呢?”不怪朝雨有这样的疑问,毕竟徐家一个偏厅的花园就挺大的,总不能像土拨鼠似的到处挖坑刨土吧。
年深日久,其实徐温阳也早就不记得了,摸着下巴道:“大概是树下,或者,池塘边?”
朝雨觉得这人甚不靠谱。
如今虽是早春,但广州气温高,于是满园的花已经开了起来,以梨花为最。
徐温阳驻足于庭下,眯起眼睛看着眼前身姿妖夭,更甚桃花的白梨,回想起几十年前那个下午,父亲似乎也是在梨花盛开时带着她们兄妹过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今故人不在,往昔浑似梦。
“二爷你看,这梨花真像雪啊!”
“少奶奶,这梨花落得更雪一样,真美!”
两个声音重迭在一起,只是另外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更大声,也离他们很远,所以他们发现了她们,她们却毫无察觉身后的徐温阳和朝雨。
徐温阳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一个小姑娘和另一个女人站在一起。
朝雨却激动地一把抓住他,使劲摇他的胳膊,“少爷少爷!快看!少奶奶!”
徐温阳想翻白眼,用手按住这小子的头,“看来她们也来逛园子,我们就不要不识趣打扰了,走吧。”
不过他倒是没说谎,只看背影,那的确是一位窈窕佳人。
不过哪怕再美他都没有欣赏的必要。
朝雨一副踌躇的样子,徐温阳无语片刻,“怎么,舍不得漂亮大姐姐?看不出来啊,你小子……”
“不是不是不是!”朝雨惊恐地摆手,脸色一会儿红一会儿白,“这话让大少爷听到,我会没命吧!您是没看见,刚才进来的时候,大少爷的眼睛都没离开过少奶奶,手握得可紧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有这么夸张吗?”徐温阳有点想象不出自己大哥那副样子。
但耽搁了一会儿,那边就开始聊了起来。
“梨花像雪,但大雪纷飞的时候,又道雪似梨花,那究竟是雪美,还是梨花美呢?”
女人的嗓音清冽,如一捧令人清醒的甘泉,忽地袭上徐温阳的心头。
【阿君,雪和梨花,你喜欢哪一样呢?】
【雪吧,梨和离同音,我不喜欢分离。】
【我也是。】
那少女无忧的笑靥突然闯进他脑海。
这声音……
“应该是,应该是梨花美吧?我还没见过雪呢。而且有很多咏梨花的诗句呢,我记得一句,艳静如笼月,香寒未逐风!”小姑娘天真烂漫地说着,京窈勾了唇角,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梨花,捏在手里,低声道:“古人说,日华暖抱溶溶雪,没有被严寒浸泡的雪景,的确别有风味。”
而且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一幕很是熟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少女名叫暮晴,被安排跟着京窈四处逛逛,没过多久,她就喜欢上了这个长得漂亮,说话也温柔的少奶奶。
暮晴跳脱,没一会儿又问她:“少奶奶,你喜欢梨不?等以后结果子了,我给您做秋梨膏吃!”
京窈温柔地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你会的真多。好呀,谢谢你。”
暮晴红了脸,腼腆地道:“不用不用。”她余光一撇,见到缓缓走向他们的徐温阳。
暮晴毕竟也好几年没见着他了,当即就欢快地叫了一声:“二少爷!”
二少爷,那想必就是徐云深的弟弟了吧。
没想到最先见到的是他弟弟,京窈转过头,打算好好打个招呼,笑容却在看见他面容时凝固了。
海棠铺绣,梨花飘雪。
将春日揉碎在眼底,他终于再次与她重逢。
“京窈。”这在他舌尖砥砺过千回百转的名字,等到了她的主人。
朝雨疑惑不已,“二爷,您认识少奶奶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句少奶奶似乎一下推醒了他,徐温阳张了张口,看清她眼底的难以置信和淡淡的难堪,并没有半分重逢的喜悦。
暮晴拉住京窈的手臂,默默往后退了两步,惴惴道:“少奶奶,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只因徐温阳此刻的眼神绝对称不上和善,赤红一片。
“窈窈。”
徐云深快步从回廊走来,只淡淡看了一眼徐温阳。
然后揽住妻子的肩膀,低声道:“走吧,我们先回去。”
京窈的思绪还有些杂乱,此刻看着徐云深蹙着的眉头,才嗫嚅着问:“不是要……见你父母吗?”
“我母亲今天身体不适,我父亲见不见都无所谓,我改天单独带你来拜访我妈就是了。”
京窈点点头,没有再抬头看她年少时认识的那人,被徐云深拥着离开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终于舍得把你媳妇带回来了吗?”徐翰清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茶,看向自己那一向严于律己,又薄情寡义的大儿子。
说实话,他其实挺意外的。
“父亲忙于事务,我和窈窈也是做了很多准备才来见父亲,为了不失礼于您。”
不失礼?徐翰清差点笑出来,分明是等京窈彻底坐稳胎,也为了让各界都清楚记得京窈是他新任徐家家主的夫人。
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单单是爱护两个字就能概括的了。
徐翰清想,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吧。他收敛起表情,多年来板正严肃的生意人气场又滋生起来,道:“京窈这个孩子,看来无论如何都是我的儿媳妇了啊,其实挺不错的,她是个好孩子。”
“你什么意思?”徐云深听完他的话,眉目沉了下来。
徐翰清嗤笑一声:“看来,你还是被爱情冲昏脑袋了,也难怪,美人关难过。”他递给他一份资料,“这是你二弟当年在景市的一些记录,那时候你在国外读书,但应该有所耳闻才对,徐云深,你这样的脑子,难道半点也没有联想过么?还是京窈这女孩当真会迷魂,把你们兄弟两……”
“够了!”徐云深打断他,没有接资料,察觉到自己厌恶的情绪不自觉流露出来,便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心绪,再睁开时一派冷漠,直视自己的父亲:“请你对我的妻子多一分尊重,我不想让她更讨厌你。”
徐翰清挑眉,看着徐云深下一秒转身从厅中离开,大抵是去找自己的心头肉了。
多有趣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翰清又喝了一口茶,缓缓笑叹。
“我很满意这个儿媳,我说真的。”徐翰清对身边的管家说道。
管家恭敬地低下头,并不搭话。
***
回家的路上,京窈一直在抠自己的手指,这是她很多年的习惯了,一遇到烦心事就开始了。
“别抠了,小心抠破皮。”徐云深察觉到她的动作,轻声提醒道。
京窈停止了动作,望了眼他的侧脸,低声问:“你知道?”
“在你知道前不久五分钟吧。”徐云深扯了扯领口,道:“被那老东西摆了一道。”
京窈点点头:“是我印象里的那个人会做出的愚弄呢。”她撑着头,叹了一声:“真可惜他是你爸。”
惋惜中带着冷酷的意味,让徐云深想起她仍旧是那个果断决绝的京二当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突然就笑了出来,真心实意的。
京窈撇撇嘴:“你还笑得出来?”
“这有什么?”徐云深的心情似乎一下好了起来,甚至揶揄她:“那你见到初恋,没什么特殊感想?”
要不是他在开车,京窈真想踹他一脚。
“无限生草算吗?”她刚说完,就立刻捂住肚子:“唉呀,都怪你,害我在宝宝面前不文雅了!”
徐云深笑得更大声了。
***
徐温阳回了警局,若无其事的处理着工作。
这些年他的功勋表彰也不少,将身后的书架填满,其中他最为中意的是救出一只猫——误入爆破现场,在千钧一发之际被徐温阳捞在怀里飞快地逃出生天。
他抱着小白猫的样子碰巧被记者拍到了,众人以此揶揄他,说猛男也不能拒绝小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其实不是,只是恰好这是只白猫——京窈喜欢小白猫,只是恰好……它那时看他的眼神,莫名和那少女契合了。
不知怎的,他最终留下了这只猫,他养了这只猫叁年,但它在一个月前去世了。
没有得病,也没什么征兆,突然在某个下午,停止了心跳。
徐温阳晚上回到家,给它换上新买的罐头,但这只馋嘴猫并没有第一时间跑上来。
他找了一阵,最终在沙发底下发现它僵直的身体。
生命是脆弱的,不论人畜。
徐温阳没有感到多伤心,事实上当了警察这一行后他学会如何严格克制自己的情绪,一心破案,一心维护法律。
论私人感情,太奢侈,他也不想去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
淡化掉负面情绪,正面的情绪都积累在心底,等再见到那个姑娘时,毫无保留地送给她。
他只想自己一生的七情六欲都为她而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如果有一天重逢了,他会不吝啬笑容,对她说,“京窈,好久不见。”
我没有一天不期盼见到你。
做完工作九点多,他将文件归档,将灯一一熄灭,将有那只猫的照片拿掉了。
走出办公室,有人邀他去喝酒,徐温阳同意了。
“才叁月,这天就热得不行了。”同事一边抱怨着,一边拿菜单给老板,点了两大盘龙虾,十几瓶啤酒。
“我说阿阳,这点酒你可能是不放在眼里,要不整点白的?”另一名同时提议道。
“行啊,只要你们到时候别喝跑了。”
众人哄笑起来,均表示谁怂谁王八。
然而,徐温阳的酒量是真的很好,酒瓶东倒西歪一地,同事也满地爬了,他仍保持一份清醒。
徐温阳笑着摇摇头,真是连买醉都做不到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说,徐大队长,你……你什么时候才结婚啊?你知道不知道,我追咱院的小姑娘,都说要等你结婚了,让她们死心,才会给哥们一个机会呢。”同事喝麻了,开始胡言乱语的抱怨,“我说你啊,从上大学那会儿开始,就没见你搞对象过,还猜测你是不是同性恋,结果现在看来,你丫是个无性恋吧?”
徐温阳失笑:“谁说我没有恋爱过,我有女朋友的。”
“瞎几把说。”同事挥挥手,一副压根不相信的样子,“谁是你女朋友,该不会是个纸片人吧?”
“真人。”徐温阳将瓶子里最后点白酒喝干,眯着眼睛道:“她很白,高挑,长得美,现在比以前丰满了许多,眉是峦峰聚,眼是水波横,没化妆,但她皮肤好,没有瑕疵一样,只涂了点口红,明媚得紧,笑起来像太阳升初霞。”徐温阳低下头,轻声道:“可我不该看她,但忍不住不看她。”
“什么什么的……我喝多了吧,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同事满头雾水。
徐温阳不再解释什么,继续开了一瓶酒,仰头灌起来。
喝到后半夜叁四点,徐温阳转了叁个场子,把所有人都喝趴下了,导致后来再没人敢轻易约他喝酒。
徐温阳一个人摇晃着回家去了,头发昏没错,但要是遇上个把个想不开打劫的,也还是能顺便上个班的。
可惜直到他躺倒在家里的床上,都没有不开眼的小贼送上门让他解闷。
徐温阳没有开灯,酒精刺激得他浑身像火烧一样,思绪混乱不堪,想挣扎却找不到可以借力的地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片混沌里,从脑海中慢慢出现出一双眼睛。
比林间的麋鹿更清澈,也比深海游弋的鱼更难以琢磨。
一转身,在他心底踩出涟漪,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寂静中,徐温阳听见自己笑了一声。
终于和她重逢,尽管她已经嫁作他人妻,尽管,她嫁的不是别人,是他的亲哥哥。
徐温阳修长的手指扯开自己的皮带,将下作的欲望握在手里,缓缓撸动着。
“窈窈。”他唤着她的名字,眼底氲着疯狂的爱,他思之如狂,他难以自拔。
不管是睁开眼,还是闭上眼,她的身影从不曾消失。
“我会把你抢回来。”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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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红呀,等我们宁宁以后嫁人,爸爸就把它挖出来……唉,不过爸爸希望这酒永远不要挖出来。”
“为什么?”
“因为爸爸妈妈舍不得宁宁,要把你留在身边一辈子的。”
“我也舍不得爸爸妈妈。”小姑娘靠在父亲的脖颈处,软糯地说着。
男人乐呵呵的,想着女儿这般贴心可爱,天底下哪个做父母的会舍得不疼她呢?
但他身边的小男孩不服气,使劲拽着爸爸的衣服,眼巴巴地看着小姑娘问:“那我呢,宁妹难道舍得我吗?”
“徐温阳,你幼不幼稚?”他们的父亲满脸无奈。
“舍不得呀。”小姑娘朝哥哥扮鬼脸,然后笑得更甜:“还有大哥!”
一旁始终沉默的另一个小男孩闻言笑了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们叁个,明明是同一胎出来的,长得不像就罢了,怎么连性格也不一样?”男人摸着下巴道:“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呢。”
他这般暗戳戳地夸自己,可惜叁个小豆丁也听不懂。
“爸爸,花花好漂亮!”小姑娘抬起灿烂明亮的眸子,去扑落下来的梨花,被微风一送,好似一只只蹁跹的白蝶。它们挥舞着翅膀,掀起一场春日的绮丽风光。
“宁宁喜欢,过几天爸爸再种几棵到院子里好不好?让你每天一推开窗户就能看到。”
小姑娘使劲点点头,然后亲在了他的脸颊上,笑得明媚极了。
“我要妈妈也一起看到。”
“当然,妈妈陪宁宁一起看。”
***
京窈从梦中惊醒,因为小腿抽筋。
怀孕自然是不轻松的,她最近抽筋和孕吐的次数也频繁了起来,她刚动了动身子,身旁的人就醒了过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柔着一贯清朗的声音问她:“是不是腿又抽筋了?”坐起来给她掩好被子,然后自然而然地替她按摩小腿。
京窈的心绪一下就被安抚了许多,缓缓笑了笑,“你怎么醒得这么快,没睡?”
徐云深摇摇头,“我本来就浅眠,又想着你可能有需要,就睡不了太熟。”
在他的按摩下抽筋缓解了许多,京窈就坐起来,伸手摸了摸丈夫的脸,“谢谢你。”
徐云深失笑,“怎么这样客气,这是你第二次对我说这种话了。你以前不是总说谢谢和对不起都是没用的话吗,与其口头说说,不如多做几件实事。”
京窈也笑,凑过身子去吻他的唇,“以后再告诉你。”
说罢就躺下了,眨眼看他,“我好了,你也睡吧。”徐云深应了一声,躺在她的身旁,并将她揽入怀中。
“窈窈,等过几天,我再带你去见我妈妈,好么?”
京窈点头:“我没关系,只是你妈妈是不是身体不太好?一向如此吗?”
“没错,她身子一直都不太行,特别是生了我们兄妹以后,药就没断过……而且这些年心病也越来越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窈伸手揉了揉他的眉心,低声安慰道:“别自责。”
对于她能看穿他的想法,徐云深并不意外,“我只是在想,如果没有我们的出生,或是我再出色一些,早点将徐家控制在手里,我妈就没有那么痛苦和难过了。”
“你已经够厉害了。”京窈无奈道:“再出色一点还让别人活不?”
徐云深放开压抑的眉峰,笑道:“我要是不出色,怎么入的了你的眼?”未几,他又叹道:“我很后悔当年为什么要出国留学,不然说不定我会比别人更先遇见你。”
这话让京窈有些无语,戳了戳他的胸口:“你怎么什么好处都想要?”
“因为我有那个资本。”徐云深眸色深沉,极其认真地看着她:“窈窈,如果是我,我们一定会善始善终。”
京窈听罢却是叹一口气:“人生哪有那么多如果?我早就不想去计较了。”她低声道:“现在就已经很好了。”
“人都是得陇望蜀的。”徐云深慢慢摩挲着妻子的手背,低声道:“不过你知道那天我在想什么吗?”
京窈眨眨眼:“什么?”
“我在想这就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啊?”
徐云深轻笑一声:“我二弟那人向来心比天高,目中无人,当我从国外回来听说他认识了一个让他甘愿放弃一切的女孩子时,我是嗤之以鼻的。当然了,年少悸动嘛,或许过两年就平淡了。可他不同,他一直都在等那个姑娘。”
京窈哑口无言,然后心里有点不自在:“……干嘛和我说这个。”
“因为我不信这世上有那么令人念念不忘的人存在,但如果那个人是你,这一切都变得合理了。”徐云深吻上她的额头:“再怎么眷恋过去,当有了更好的人出现,当时许下的诺言也就都作废了。”
京窈听罢噫了一声,“你这是在说,你以后有可能移情别恋?还是暗戳戳在骂我?”
而且还暗示他自己是更好的选择,这人真是……
“这可不是指责,你选择我当然是无比正确的——还是说你和他真的许过什么山盟海誓?”
京窈翻个白眼,推了推他的胸口,“无聊。”
徐云深乐得不行,平复下来后道:“我这是在说,我会永远为你着迷。”他的声音太具有蛊惑,让京窈的心思柔荡开来,“从前的你,现在的你,还有以后的你。”
京窈低声道:“过去的事,追不回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对他还有心结未解?”
京窈哼笑一声,“如果有,现在躺在我旁边的人就不是你了。”
徐云深平静道:“那他的不甘,也影响不了我们什么。”他抚着京窈的侧脸,拇指摩挲那柔嫩的肌肤,笃定地开口:“窈窈,我似乎比你想的更了解你一些。你不爱他,但也没有无动于衷,不是为了前缘,而是恍惚中让你回到了那段时光里,你怀念吗?是明媚单纯,还是鄙夷憎恨?或是五味杂陈,比起再见,你希望他不要再出现更好。”
这一番话让京窈沉默了,然后便轻轻扯着嘴角。
恁时年少总是恣意的,后来坐上高位,在风轻夜薄的光景里,偶然想起从前顽劣贫困却活得坦白的时光,忆起身边的情义,昔日同享的苦难和福气。
京窈叹息一声:“我似乎没有同你讲过太多我年少的太事,你是怎么猜出来的呢?”
“我说过,你在我眼里,心里。”他轻声道:“没道理会看不见你的从前。”
京窈摸了摸肚子,感受小宝宝安安稳稳躺在她身体里的乖巧,问道:“那你现在想听吗?但很长,我也不知从何说起。”
“当然愿意。”
***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云深,你爱喝什么酒?”京窈有孕至四个月半,肚子终于隆了起来,整个人也看着更加的的柔和温婉。
徐云深把她抱在怀里,教她书法,突然听她发问道。
“你知道的啊,香槟。”
“不是,我是说……白酒?”京窈眉宇间带了些困惑,“我这几天总是做奇怪的梦,不小心就问出来了。”
梦中梨花铺就,树下站着一家五口,一同埋下带着美好祝愿的女儿红。
但那显然是丈夫的一家人,京窈不知道自己是以什么角度去看待这个梦的,可总让她心里莫名的发慌。
“白酒么,玉冰烧吧。”
“就是那个用猪肉酿的酒?”京窈来了兴趣,“听说口感很醇厚。”
徐云深笑了笑,“馋了?”
京窈如实以告,“有点。但我不会拿宝宝冒险的,放心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摇摇头,“你想要什么,我怕我会忍不住给你什么。”
“有没有原则啦?”
“我们两之间有一个有就行了。”
徐云深吻了吻她修长的脖颈,低声道:“而且什么原则立场,通通没有你重要。”
京窈的心思摇曳起来,但她毕竟是个有原则的人,咳了两声:“学习呢,专心点。”
徐云深看着她这小模样,真是心里爱得紧又勾得死死的。
“今天还想学什么字?”
京窈状似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正紧道:“鸳鸯——你可别多想,我只是觉得这两个字不好写,更能很好教学而已。”
徐云深点头:“饕餮更不好写,我也可以教。”
京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当然最后他还是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如何写鸳鸯。
弄笔偎人久,描花试手初。等闲妨了绣工夫,笑问鸳鸯两字怎生书?
***
“徐先生、徐太太,恭喜了,这一次唐氏筛查的二联筛查结果出来了,你们的胎儿很健康。”
京窈感受着探头在她肚子上移动,冰凉的的触感反而让她放心下来。
医生和蔼地笑着对他们说:“现在宝宝才18周,等22周的时候,再来做一个四维彩超大排畸,就能很大程度上确定宝宝的情况了。”
京窈和徐云深对视了一眼,一同笑了笑。
徐云深向医生致谢,同时又询问了许多京窈最近不适的原因,事无巨细,一定要将隐患彻底解决了不可。
说实话自从有了宝宝以来,京窈更多时候都在考虑宝宝的健康,而他一直在乎照顾着她的感受。
不管她的选择是什么,徐云深一定都会无条件满足。京窈丝毫不怀疑这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最后医生委婉地提醒了他们,“准爸妈可以开始给宝宝想名字了,可以是可爱的,温柔的。”
直到回到家,京窈都一直还是笑着的。
“我开始给她买小裙子了好不好?”京窈满目期待,“还有发卡,小首饰……唔,时间算下来,我们的女儿会在十月份左右出来,差不多是中秋呀,那你说我要不要给她买小兔子装饰品?”
徐云深将畅想得明显有些停不下来的妻子揽入怀里,狠狠亲了一下她的脸蛋,“都好,都听你的。”
京窈红了脸,抱着他的腰,“嗳,我们给宝宝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你有喜欢的吗?”
“暂时没有,你呢?”
“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到什么好的名字,不过还有这么久,也不急。”
京窈点点头:“不过你的名字就挺好听的,你爸取的吗?”
徐云深哼了一下:“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个字就表露出了对父亲的不屑一顾。
京窈偷偷笑了起来。
“是我妈妈取的,生我们兄妹那天正巧赶上端午——云深日暖,佑吾儿安宁,于是我们兄妹叫做云深、温阳和幼宁。”
“她很爱你们。”京窈轻声道:“那不如拜托你妈妈给宝宝取个名字?我们负责想小名。”
徐云深宠溺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尖,“你愿意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京窈笑得甜,“那我们的宝贝,小名叫什么好?”
“你叫窈窈,那就叫她窕窕怎么样?”
“窕窕?”京窈念了两遍,觉得还挺朗朗上口,也好记。
“好吧,我们的乖窕窕,再过不久我们就能见面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去见徐云深母亲的这一天早上,孩子第一次踢了踢她。
京窈一把拽住徐云深的袖子,模样严肃得如同即将和某个搅动世界风云的人物谈判。
“她踢我了。”京窈说道,怕徐云深没听清,又清了清嗓子,字正腔圆道:“宝宝踢我了诶!”
徐云深轻轻地把手放在她的肚子上,看着她煜煜生光的眼睛,觉得她从未这般兴奋过,一时间觉得她既是个满心欢喜的母亲,又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
京窈怀着他们的宝宝,拥有了太多令她惊喜的情感,每一分每一秒,都太过期待。京窈已经能想到,以后宝宝第一次睁开眼看她,第一次哭,第一次叫妈妈时,她会开启多少快乐,而这样的新鲜感,将会持续一辈子。
“窈窈,我终于给宝宝想好了名字。”他开口,怀着一丝忐忑,也不知道他们的孩子会不会喜欢,他苦想了许久,翻来覆去的考虑,若名字取得太深奥,会让孩子苦恼,而且名字么,要那么深奥做什么?又不是论文的毕设,取一个玄之又玄,妙之又妙的题目但实际就是废话文学。他也不是没想过化繁为简,但转念想着要是取得太简单,万一让女儿被别人嘲笑了怎么办呢?
他从诗经楚辞翻到新华字典,从唐诗宋词翻到格林童话,终于想着一个既不深奥也不简单,还能在写卷子时候节约时间的名儿。
“窈窈,我们的孩子就叫……”“徐云深。”京窈打断他,微微将头抬起来,眼睛里一片空洞的死寂,用嘶哑的声音告诉他:“不用了,孩子没了。”
这句话就像一把匕首扎进徐云深的胸膛,内心深处恍惚记得些什么,却绝不愿意承认。
“窈窈,你是不是不舒服?没事,我们今天不出门了,我陪着你,我们哪也不去、哪也不去……”他说着,眼睛不敢离开她半分,却见京窈的脸色越来做苍白,双唇却越来越鲜红,就像……抹了鲜血。
她笑起来,从一开始的妩媚轻声到极度癫狂的大笑,“孩子没啦!没啦!”京窈用劲推开他,徐云深震悚地发现自己的衬衣上有两个刺眼的血手印,而刚才还憧憬着美满生活的京窈突然满身是血地站着,凄艳地笑问他:“你为什么要折磨我?你伙同你的父亲、母亲、弟弟!你们一起折磨我!凭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握住她的双肩,不可置信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不,不会有事的,我带你去医院。”说罢想要抱起她的身子,京窈却将一个血团塞进他的怀里,郁郁无望如恶魔:“这是我们的孩子,云深,抱抱她。”
徐云深僵住了,可他也不能丢开手里的……艰难地理解着京窈的话,可面对如此癫狂的京窈,让他心痛如绞,一股无能为力的悲愤从心头升起。
不,不对。他怎么会有这种念头?这是可以解决的,不管发生什么样的事,只要他的妻还活着,他就有办法让一切变好。
徐云深竭力稳住心神,沉着道:“好,窈窈,这是我们的孩子。没关系,就算这一个没有了,也无所谓,只要你还在就好,我只希望你好,你信我,我能解决好一切。”他的态度比陪着她戒毒那会更温柔、更情真意切。
“我只要你,京窈。”
“只要我?”京窈像是听到了什么见鬼的笑话一样,捧腹大笑着:“你怎么要我?怎么爱我?你是我的哥哥!你竟是我的哥哥!!!”
这声哥哥将徐云深脑子里最后一片迷雾散开,他浑身疼得如同过电一般,张了张口,下一秒却从这幅图景里脱身,眼睛一闭一睁,从梦中醒了过来。
这里是医院,他在加护病房前的走廊上不小心睡着了。
整个过道都是静悄悄的,除了他那紊乱的呼吸声。
“先生。”秘术走来,递给他一份报告单。
“太太她……”秘术的脸色也很别扭,但又不得不完成这件事,“医生说,动手术的时候她没有选择打麻药,手术后有出血不止的情况,现在还需要输些药物……医生还说,请不要在这个时候再刺激她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接过单子,只觉得双肩被什么东西沉沉的压住了——这是常态,他从自己懂事是就明白了,自己背负着怎样的责任和重担,可是如今他突然觉得不堪重负了,多年来泡在尔虞我诈和机关算尽中,他自负的以为自己能解决得了任何事。
直到两天前,他还这么想。
“知道了,你去把文件都拿到医院来。”
秘术面色为难,吞吞吐吐道:“老先生说,让您回徐家,叁小姐这边……”
他话未说完,徐云深就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冰冷的注视着他,“你跟我这么久,同一件事不需要我一而再再而叁的提醒你吧?”
秘术很快点头,后背出了层冷汗,他艰难地说:“先生,徐家的老一辈几乎都到了。”
那群喝人血的秃鹫。
徐云深心中无比憎恨,冷着声音道:“让他们等着,在我的妻痊愈以后,我会去拜访他们。”
话说到这个份上,秘术也明白他的心思是不可转圜的了,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谁能想到这对深爱彼此的夫妻竟是……
“去吧,该做的事,一件也不需要落下。”他站起身,还是那个不容置喙的徐云深,他今后的每一步依然踏在刀刃上,背负好属于他的责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这些都有一个大前提——他会不惜一切代价,保护他的妻。
秘书走后,徐云深来到病房前,手搭在门把上,闭上眼睛,压下所有躁动的思绪,期望用最平和的面目去见她。
推门而入,病房里的药水味更重,现在是凌晨叁点,窗外暗透了,偶尔会有救护车的红光在玻璃上一闪而过。京窈已经醒了,她听到了动静,却没有看他。
“饿了吗?我带了点汤,还是热的,喝一些好吗?”他坐在病床前,低声问她。
京窈的脸色苍白得彻底,连指甲都发着绀,眼睛就那么睁着,干涩、平静到死寂。
徐云深想起叁天前,她的脸上还有红晕,整个人柔和得像水一样,靠在他怀里。
京窈不说话,他也不气馁,继续问:“不想喝汤吗?那吃点小笼包和粥好不好?我叫人去做。”他想伸手碰碰她的脸颊,却最终没有那么做,只道:“窈窈,你现在很虚弱,得吃点什么,好么?”
他的语气,不乏恳求和心痛。
京窈终于看他了,却是极淡漠的一眼,她用干哑的声音对他说:“上来陪我躺会。”
徐云深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但很快答应了她,脱掉自己的外衣和鞋子,上了病床,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他的妻,身体和心都是冰冷的。
徐云深觉得自己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拥紧她,竭尽所能给她一些温暖。
“徐云深。”她轻轻唤他的名字,徐云深答应道:“我在。”
“我恨你。”
徐云深的心跌到谷底,紧接着他就觉得自己的脖子传来剧痛,他闷哼一声,却舍不得把她推开。
直到温热的血流浸湿了枕头,京窈才松口,将他推开。
失血不少,徐云深的脸色也苍白起来,他眷念地看着她,想要抬手碰碰她的脸,却被京窈一把挥开,“别碰我,你让我恶心。”
她的小半张脸都沾着血,美得悚然诡异。
“徐云深,我和你说过,我的恨比爱激烈。”她抬起右手,使劲拽动无名指的戒指。
这时徐云深才发现,她的右手臂也在流着血,是那条旧伤疤,她再次抓破了它,鲜血淋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云深红了眼眶,“窈窈。”
“闭嘴!”京窈厉声喝止,不遗余力的取戒指——这是徐云深准备了许久戒指,为她右手无名指特别定制。
是独一无二的。
咔的一声,京窈掰折了自己的指头,表情冷漠地把戒指取下来,随手扔在地上。
“我不必再对谁摇尾乞怜,给与我这施舍来的爱。”她说罢,抽过纸巾擦拭脸上的鲜血,然后下了床,跌跌撞撞地走出病房。
徐云深直觉要阻止她离开。
可头脑太昏沉,他捂着伤口坐起来,却不小心摔到了床下。
暖黄色的灯光在他瞳孔中铺就一层翳,不远处静静卧着的戒指散出耀眼的光茫,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伸出手去,缓缓将那戒指握在手心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坐着看http://m.zuozhekan1.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 '')('京窈离开医院,小腹依然很疼,她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她清楚有人跟着她,那是徐云深的人。
可她此刻什么也不想管了,只想离开这里,如同十来年前在火车站的那个晚上一样,当自尊被狠狠碾碎,她会选择不顾一切的保护自己。
上了车,她将油门踩到底,就往出广州的高速开去。
痛苦到麻木的心扉,酸涩到再也流不出眼泪的眼角。京窈想,果然老天爷还是不愿意让她好过,当她遇见所谓救赎的希望,她小心翼翼维护的一切,顷刻就碎成齑粉。
最好这一切都消失。京窈突然又改变了主意,往郊区开去,前方的路越来越暗,没有灯,没有行人,这让京窈更兴奋——属于她的路,从来都是黑暗的。
不知何时下起了雨,铜豌豆一样的雨滴砸在车窗上,发出有条不紊般如同军队行进时密密麻麻的声音,也让人看不清前面的路。
但京窈不在乎,她特意把车开进山里。光秃秃的山,不久之前才被火焚了,黑灰从这里被风吹进城市,落在京窈的眼前。那时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命运就像它们一样,只能站在原地被烈火燃尽,被狂风挟裹,根本无足轻重,不堪一击。
这里没有人迹,连动物都没有。
再过不久,前面会有一个悬崖。京窈的表情是麻木的,已是万念俱灰。
就这样吧,和人斗也好,和老天斗也罢,她都玩累了,这样结束也好。
徐云深——她猛地想起这个人的面孔,恶心的感觉又泛滥起来,从拿到鉴定那一刻开始,这种感觉便萦绕不散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除了恶心,京窈还有种剥皮抽筋般的痛感和不舍。
不……她没有什么好不舍的,她没资格不舍。京窈手臂上的伤口使得整条袖子都被染红了,好像从下身又缓缓流出了血,京窈想,是不是宝宝想叫她去陪她?
好吧、好吧。
没能把她平安地带来人间,那就去陪她吧。
宝宝,这个人世没什么好的,我也不喜欢这里,那我们就一起去另一个世界吧。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会再分开了。
砰的一声,京窈的车撞上一棵被烧得半秃的书,焦黑的枝叶,但下半树干乃至根部依然强悍,站在原地屹立不倒。而车子的玻璃碎了一些,京窈的头磕出一个口子。没有多久,她再次启动车子,往前面碾去。
但因这一点耽搁,她被后面的车子追上了。喇叭声和雨声混成一团,她都不予理会。
此时此刻,她只想解脱。
忽然有一辆车冲到她的前面,发出刺耳的刹车声,别在她的车身前,两车相撞,震得京窈险些晕过去,可她踩着油门的力道却没有放松,既然要赶上来送死,她也不会生出慈悲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京窈恨得双眼血红,她看不见自己如今的样子,如同不小心重回人间的恶鬼,惨白的脸色和一颗归属黄泉的心。
她歇斯底里地狠狠撞着前面的车,毫不留情,但更多的车子从后面驶来,从四面八方别停了她。
发动机冒着烟,不管她再怎么踩油门都发动不了车子了。
门被人拉开,她被半拖半抱着下了车。
“你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
京窈没有力气支撑自己,但抬头时看见来的人竟是徐翰清,她的心性便不准她露出弱态。
“我去寻死,这跟你没有关系。”她用冰冷的口吻说道。
徐翰清的脸色本来很是焦急发怒,但听到她这么说便怔住了,紧接着变得悲切起来。
他张了张口,想要伸手扶住自己摇摇欲坠的女儿,却被她推了一把,而她也向后倒去,狠狠摔在地上。
京窈没了再次爬起来的力气,她半俯在地上,轻轻笑了一声,问他:“你从来就看不起我,现在知道我是你的女儿,你一定觉得很厌恶吧?我和你的儿子乱了伦,还有了孩子。像我这样的污点,你最好赶快擦干净,要是等我不想死了,我一定……”她抬起没有一丝温情的眼睛,恶毒地盯着他:“会报复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翰清的手垂在身侧,反复煎熬的内心让他羞于面对女儿。眼前的姑娘就是他思念、愧对了半辈子的女儿;是曾被他羞辱后,毅然决然离去的女儿。
他曾发誓,要给她这世上一切最好的东西。
老天爷是不是在惩罚他的失信失德?可若要报应,为什么不降在他的身上?
徐翰清压下痛苦,稳住了呼吸,将女儿的身子扶起来,低声道:“地上冷,我们站起来说话,好不好?”
如今下着雨,他们父女两浑身都被浇透了。
徐翰清让人拿来了毛毯和伞,将毛毯裹住女儿,然后又让人都退开,亲自为她举起伞,遮风挡雨。
徐翰清颤抖着手,擦拭她脸上的水珠。他在十年前看过她的容貌,如今更细致入微的观察着。
“你长得像你的祖母多些,只不过她在我小时候就离开人世了,现在看到你,我突然就回忆起来了。”
京窈听到这句话,神色更是麻木,也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徐翰清叹息着,温暖的手掌抚上她的后脑勺,“宁宁,原来你离我触手可及,是我不好,把你推开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可再怎么后悔,也于事无补。
“和我回去,我们回家去,好吗?”徐翰清恳求着她,无比期盼地说道。
“回家?”京窈喃喃着,然后嗤笑道:“我没有家,我为什么要回去?”
徐翰清的眼眶红了,想说一切都会好起来,可他明白,这样沉重的打击之下,她日后若没有废掉,便算得上心性坚韧了。
他明白不能强求她什么,可他也不能坐视自己失而复得的女儿去寻短见。
徐翰清咬咬牙,说道:“你妈妈她需要你。”他已经浸淫商场多年,不管是从哪方面而言,他都了解一个人在最无助和绝望时什么能打动得了她。
“宁宁,你妈妈为你已经郁郁寡欢了二十多年,她好不容易找到你,难道要她再一次承受失去你的痛苦吗?那天你也看到了,你妈妈她根本就不能离开你啊。”
京窈闻言果然微微颤了一下。徐翰清看过资料,知道她以前受过怎样的折磨,内心愤恨的同时明白女儿心底渴望着亲情,她那么想要那个孩子便是证明。
“你妈妈她最爱你了,宁宁,就像你舍不得你的孩子一样,她也几乎痛苦得想死啊!”
万不得已,他只能用这样残忍的方式来逼迫他的女儿,只为了她能回到他们的身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翰清明白这是自私的,但他也坚信,只要多些时日,一定能弥补得了女儿,他们一家便能团圆。
“宁宁,我们回家吧。”
京窈的肩膀垮了下去,嘴唇翕动了一下,来不及说什么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徐翰清赶忙接住女儿,大喊道:“快,去医院!”
***
京窈再次从医院醒来,只是这一次见到了她的母亲。
“醒了!醒了!我的女儿醒了!”许珈蓝欣喜若狂道,赶忙叫来医生,“快来看看她,还有没有哪里不好?”
徐翰清在一旁拍了拍妻子的背,轻声道:“人醒了就好,你别太激动,让宁宁心里也紧张。”
许珈蓝忙点头,又蹲在床边握住京窈的手,“宝贝女儿,没事了没事了,以后都没事了。”
京窈只是沉默着看着这个激动得落下眼泪的女人,心底一时五味杂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你回到我的身边了,太好了。”许珈蓝不停重复着这几句话,眼睛里有些迷乱。
京窈蹙起眉头,直觉许珈蓝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对了,你醒了一定饿了,我去给你煮东西,你等着妈妈。”说罢她放开京窈的手,站起来喃喃自语:“给宁宁做吃的,我去给宁宁做吃的。”说罢就走出了病房,脚步身渐渐消失。
京窈看向徐翰清。
他叹息一声:“你妈妈她病了太久,这一次受了刺激,更严重了。医生说她可能会出现记忆错乱的情况,无意识的重复同一个动作或同一件事很多次。”徐翰清的眼底有愧疚,轻声道:“宁宁,是爸爸对不起你,从今以后我会补偿你……连同你妈妈那份。”
徐翰清走后,京窈只是静静地看着头顶的输液瓶良久,下意识把手贴在肚子上,却后知后觉地记起孩子已经不在了。
“对不起。”
她低声道。
***
果然如徐翰清所说,许珈蓝的情况很是不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她每次都来,每次都像第一次见到京窈一样,失而复得的开心着。
也罢,能沉浸在这样的庆幸里,未尝不是一种幸福。
她很久没有见到徐云深了,或许是他明白彼此再也没有相见的必要,否则只会徒增尴尬和仇恨,便远离了她,以后当一对陌生的……兄妹。
“宁宁,你大哥二哥还没来看过你吧?”正想着他,许珈蓝便先开了口,京窈摇了摇头:“没有。”
许珈蓝莞尔:“他们有些忙,以前来看我也是磨磨蹭蹭的,你别怪他们,我很清楚,他们心里很怀念你的。只是你大哥现在快要结婚了,要顾着自己的家,这是在所难免的,你二哥呢,他是个警察,每天不是抓犯人就是审犯人,这不,听说又有个紧急任务把他调到别的市了,唉。不过幸好你回来了,我身边终于有人陪了。”许珈蓝眼里都是温润的茫,柔柔地抚摸着女儿的脸颊:“我的乖宁宁,以后妈妈绝对不会让你外离开了。”
京窈垂下眸子,原来她竟不记得自己曾是徐云深的妻子。
那天去拜访她的时候,京窈心里其实有种奇怪的感觉,觉得自己像是见过这个女人,很是亲切,很是怀念……
母女连心,或许真的是存在的吧。
“宁宁,你爸爸给你买了很多很多东西,你哥哥有的东西你都会有的。”许珈蓝抱住病床上越发瘦弱的女儿——京窈经过这一番折腾,整个人都消瘦下去,之前养出来的好气色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沉默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