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亦青看到班长洗菜,想着沈叔叔从来没有让自己洗过菜呢,就越发的想念沈叔叔了。
九点的时候湘君从楼上下来,抱了自己的棉被和枕头过来陪施亦青睡觉。
阿青洗漱过了吗?
正在沙发上发呆的施亦青回过神来:还没有呢。
说完他自己去卫生间洗脸刷牙,都弄好之后出来自己找了睡衣换上。
湘君都忍不住感叹,孩子真的很乖。
晚上两人躺在床上,湘君有点认床,睡不着,也是很担心,但是怕吵着施亦青就一动不动地躺着,直到她以为施亦青应该睡着了的时候才轻轻翻身,发现黑暗中施亦青两个明亮的眼珠子还在看天花板。
阿青。
施亦青看向湘君。
湘君凑近他:睡不着吗?
施亦青:嗯,湘君阿姨,我我好想沈叔叔啊,好想看看他现在好不好,跟他说说话。
湘君只能沉默,捏捏他的手。
过了一会,湘君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样腾地坐起来:阿青,走,阿姨带你去看沈叔叔。
施亦青立马爬起来,两人在睡衣外面套上一个外套手拉着手出门了。
到了门口却不是往下面走,施亦青被湘君拉着往上爬楼梯。
单元楼是六楼的步梯房,施亦青和沈牡住二楼,湘君住三楼,他们爬上三楼之后又继续往上,最后气喘吁吁地来到天台。
湘君阿姨施亦青挠挠后脑勺,没明白湘君是什么意思。
楼顶很黑,没有灯,只能依靠月光照亮。湘君小心翼翼地带着施亦青往外面走了一点。
施亦青正抬头看天上的星星月亮,在万千星星里面找爸爸的那一颗。
阿青,你看。
施亦青回过神来,朝着湘君指的方向看过去,永南市的万千灯火在楼宇间跳跃,每一盏灯都有它在等待的人。
远处的巨大灯牌隐隐约约能看出是「永南市中医院」六个大字,那是沈牧治疗的医院。
施亦青啊地一声,望着中医院的大楼喃喃:沈叔叔
湘君:说不定沈叔叔就在某个窗口,也看着家里的方向在想你呢。
施亦青望着中医院的方向看了很久,而后又抬头去看夜空,他找到爸爸的那颗默默向爸爸祈祷保佑沈叔叔平安。
月亮很圆,就像沈叔叔毛衣上的那一个。
它总是挂在那里,永远不会消失。
月亮啊月亮,沈叔叔一定会像你一样,永悬不坠的对不对?
四月的春风像沈叔叔一样温柔,从城市这头吹到那头,裹挟着施亦青的想念从窗户缝隙钻进他的隔离病房里。
沈叔叔,一定要回来啊,我等你。
作者有话说:
纪念我们阿青第一次和沈叔叔分开qwq
第24章 月光
因为他有了自己的月亮。
学校停课, 沈叔叔被隔离,施亦青心里总是慌的,希望沈叔叔赶紧回来。
但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第二天中午, 湘君正在厨房做午饭, 街道办的阿姨就过来说隔壁菜市场昨晚有人发热被医院拉走了,小区要隔离起来观察。
阿姨,那别人想回家可以吗?施亦青站在门边问。
街道办阿姨戴着口罩和眼镜,高高胖胖的很是威严:不可以,小区隔离期间禁止出入。
施亦青讷讷地说:好的。
很快施亦青就在阳台看到单元楼下面用黄色的胶带封条把大门封上了,林爷爷的诊所还是关着门的,也用封条封上了。
街边的花朵不知道这个春天有什么不一样, 还是在风中摇曳着花枝尽情开放。只有总是站在阳台眺望的施亦青伤神。
就这样过了四天, 好在沈牧有囤物资的习惯, 家里的米面油都是充足的, 湘君在隔离之前也买了很多食物,街道办也会帮忙采购, 吃饭还是没有问题的。
那天晚上施亦青和湘君刚吃完晚饭在一起看电视,施亦青一边看一边拿着本子和铅笔在练习老师教过的几何轮廓。
湘君盯着电视里的画面,上面在报道着世界卫生组织对非典的分析。
这时湘君的手机响了,她的手机是她当柜姐之后连续三次拿了优秀员工之后买的一个摩托罗拉翻盖, 小小一个,价格不便宜,用了两年有点卡了。
她接下:喂?
你好,请问是蒋志先的亲属吗?
湘君立刻皱起眉头, 蒋志先就是九爷爷。施亦青安静地看着她, 听到她说了一声是。
我是市人民医院急诊这边的, 长安社区通知我们有发热病例,查到蒋志先病例上地联系人是你,跟您说一下情况。
湘君几乎不敢呼吸,呆滞地说好的。
说实话沈牧被隔离她还是很有信心沈牧可以撑过来的,但是九爷爷已经七十多岁,老人家的抵抗力怎么能跟年轻力壮的人相比。
医院说正在做隔离筛查,要是有情况会随时联系她。
施亦青静静地看着心神慌乱的湘君阿姨,她手机屏幕都暗了还没有关下翻盖的微微颤抖的手。
他伸手牵住湘君:一定会没事的,湘君阿姨。
湘君回过神来,看着施亦青笑一下,摸摸头之后去给九爷爷那边的居委会打电话问一下是什么情况。
施亦青一个人坐在小沙发上,听着湘君在厨房里跟人打电话。
他和九爷爷只见过几次,并不是很熟,只记得九爷爷总是精神奕奕很神气很健康的样子。
但是施亦青很清楚,他是沈叔叔和湘君阿姨非常重要的人。
苦恼了一会,施亦青又走到阳台去,他现在长高了很多,可以趴在栏杆上了。
他看着空荡荡的街道、看着很久没有开过门的西关街诊所、看着不会再走出一个高大帅气的沈叔叔的街角,罕见地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施亦青睡醒了躺在床上,湘君阿姨的手机又响了。湘君昨天晚上忧虑很久失眠,这才被手机铃声吵醒。
喂?
你好,请问是董湘君女士吗?
是的。
这里是市人民医院内科住院部,蒋志先爷爷确认不是非典,只是换季发烧,现在已经退烧了,你这边准备一下安排人过来接回家去吧。
湘君喜极而泣,对着电话连连点头。
湘君给施亦青做好了午饭,怕自己晚上回不来还多做了两个菜。
阿青,我要去医院接九爷爷回家,你自己在家有事情就喊楼下的婶婶知道吗?
施亦青知道她要求办正事,乖乖点头:好。
湘君:记得阿姨电话吗?
施亦青:记得。
说完背了一遍湘君的电话号码。
乖,别担心,九爷爷都没事了,沈叔叔也会没事的。湘君临走前安慰他。
施亦青垂着眼眸:没事的话怎么还不回来呢
湘君安慰的话卡在喉咙。
其实,小孩子不说,但是什么都懂呢。
湘君和街道办的申请之后背着包下楼了,街道办的人在楼下等着她跨过禁戒线,给她量了体温之后放她离开。
施亦青在阳台看着湘君阿姨消失在街角,后头看家里的时候觉得好冷清,索性就在阳台上呆了好久。
独自在家的施亦青情绪越来越焦躁,他不停的打开家里的门看一下外面楼道,又走到阳台去看街上有没有人,看沈叔叔有没有回来。
就这样直到晚上七点多湘君还是没有回来,施亦青已经吃完晚饭把碗洗干净了,在家里走来走去,电视机里在报道香港那边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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