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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等他回来。”

除了要处理粪水的事,钱礼还有别的事要忙,跟两人大概交代了府中情况后便去忙自己的事了。

谢梓清想着反正等也是等,不如回屋等,转身便要离开,但谢南洲突然开口,喊住了他,“等等。”

“怎麽,有事?”

谢南洲没回应,脚尖转过,面对谢梓清僞装过的脸,容貌是半点看不出原样了,不过那双灿亮的眸完全藏不住。

他在这双秋水瞳的注视下,慢慢擡起手,谢梓清视线跟随他的手,疑云大起。

难不成是我的装扮有什麽问题?

正想着,眼前黑影闪过,额上跟着一痛,还发出了声不大不小的轻响,足见下手之重。

“你!”谢梓清难以置信,捂住被敲打的地方,两眼一剎瞠圆了,那委屈的神情配上那张被糊得面目全非的脸,说不出的滑稽。

“好笑吗?”

简简单单三个字,谢梓清满腔的不解和怒气全盘消散。

原来刚才自己偷笑他都看见了,但那会为什麽不说,现在又来搞突然袭击。

谢梓清后知后觉地发现,谢南洲居然还是个记仇的性子,不对,好像小时候也是,真是从小到大都没变过!

瞧着眼前人明显心不在焉的样子,谢南洲眉心几不可察地皱起,接着屈手又是一下。

“又打!”

谢南洲一挑眉梢,“我问你,好笑吗?”

难不成不回答就要一直打麽!

谢梓清气急败坏,破罐子破摔,“好笑,但是现在不好笑了!”

好在他们现在是在下人住的小院里,眼下人都在外面做事,院里没人,不然就谢梓清这突然提高的音量,怕是能让人直接给拆穿了。

而谢南洲大概也是看準了这点,才会肆无忌惮地跟谢梓清作对。

谢梓清本以为要再挨他一下打,谁知他这话说完,谢南洲反而收回了手,身子一转,往屋里去了。

留下谢梓清呆呆地愣在原地,反应不过来他的多变。

下人们通常是住大通铺,几个人住一间,谢梓清他们弥补了空缺,正好与钱礼在一间屋子里同住。

他看着里面简陋的陈设,甚至墙皮都快掉了,床柱腐朽,摇摇欲坠,简直不是能住人的环境。

心里止不住地叹息,不知道钱礼在这里遭了多大的罪。

他与谢南洲落座桌子两边,默默地都没有开口,谢梓清是因为可怜钱礼的处境,而谢南洲却是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等谢梓清再看他的时候,他已经阖起了双眼,跟在马车上一样,像是睡了。

这倒是给了谢梓清极大的可乘之机,他想报刚刚的被打之仇,提着心把手伸过去,可就在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又缩了回去。

罢了,跟个孩子置什麽气。

自己养大的,又抛弃了他,让他打两下又不会掉层皮。

他屈臂在桌上趴下来,眼皮一眨一眨,很快就也阖上了,在彻底闭紧的瞬间,看似熟睡的谢南洲却突然睁开了双眼,眸底一片清明。

静了静,如尊佛一般,目光稍稍移动,专注地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谢梓清睡了多久,谢南洲便看了多久。

只是这些他都不知道。

夕阳西下,谢梓清总算有了苏醒的态势,动了动眼皮,刚撑起来,一股麻意从手臂直沖脑袋顶,可真叫个不舒服。

“睡醒了?”

“嗯。”谢梓清迷迷糊糊地应了,随后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居然睡着了。

不由一阵胆寒,这可是在办公事,对面还坐着谢南洲,自己还能睡着了!

这可真是,不知道要夸自己的睡眠质量好,还是要说自己的心太大。

正此时,紧闭的门扉给人推开,昏暗的屋中迎来余晖的光亮。

钱礼闪身入内,直接道:“姜总管已经回来了,正往后院来。”

“什麽?!”谢梓清猛地拍案起身,然而他双腿双脚也在不知何时麻了,这一站,差点跪倒在地。

“大人,没事吧?”钱礼见状,担忧不已。

谢梓清不想说是因为自己睡着了,才变成这样的,只好抿着唇装作无事发生,“没事没事,我很好。”

无人瞧见谢南洲眼里盈出的浅淡笑意,似是看穿了他的粗劣谎言。

啓唇道:“带我们过去找他。”

事不宜迟,钱礼即刻领着二人过去,穿过个花园,又走了长长的回廊,终于走在前面的钱礼停下了脚步,“那个就是。”

三人站在廊下,给廊柱遮掩住身形,顺着钱礼的目光,瞧见了天井下正在与人说话的男人。

“左边那个就是姜总管。”

只见他说完,谢南洲身形就动了,看样子是要直接沖过去,可把钱礼给吓了一跳,“等等等,大人,就这麽直接过去找他吗?”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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