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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落地,株连九族!”谢梓清气势汹汹,俨然动了真怒,可隐在袖下的手却在看不见的地方微微发颤。
他也是人,对着这些随时有可能砍上来的利刃,不可能不怕。
人有畏惧,理所应当。
只是他此番就算丧命于此,也不过是暂时离开书中,可以回到现世。
但谢南洲不一样,谢梓清无法肯定他会如何,是同自己一样可以重来一次,还是无法挽回。
他蓦然想起久而未现的系统,在脑海中大声疾呼它,可都像石沉大海般没有半丝回应。
绝望的情绪涌上,谢梓清难以控制,弥漫多时,“我不能……”
不能放任谢南洲去死。
“人头落地又如何?你们也要能碰到我这颗人头才行。”主管彻底没了跟他们废话的耐心,招手轻挥,围着的人即刻袭来。
直逼而来的利刃寒光割裂了谢梓清的容颜,碎成刀面上的残影,他心一紧,“南洲!”
下意识回身护住人,将后背敞给那些不长眼的兵刃。
腰上却给人轻轻一揽,之后天旋地转,身子也跟着转悠了一圈。
只听身侧簌簌两声,谢梓清于混乱中睁眼,见谢南洲手中飞出石块,如箭矢般射中几个要劈砍下来的人。
他们不是被打中脸,就是被击中腕子,手中的长刀哐当落地,取而代之一片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唬住了还要再围上来的人,一时不敢再有所动作。
“居然会武!”总管本来得意的嘴脸霎时呆滞,震惊得不可方物。
“怎麽?”谢南洲勾起一边唇角,寒笑着越过衆人,直直射向对面的人,“你的主子难道没告诉你?”
“这这这……”
谢南洲这一出手,让对面倒下了四五个人,而对于这突然的意外,主管措手不及,肉眼可见地慌了神。
谢梓清也稍显讶异,他知晓他少时习了武,只是时隔这麽多年,以为他当上权臣,早已抛下了这些,可不曾想他不仅没忘,而且瞧着功夫是更加精进了。
“你—”
“我还没狼狈到需要你保护我。”
话刚说完,那边主管已然气急败坏地喊人再上,谢南洲丢下句“躲好”,便主动上前迎敌。
长刀劈砍落向面门,他游刃有余地闪身躲避,同时出手,扼住那人的腕子。
“咔嚓”!手腕以不正常的角度扭曲,那人嘴里爆出刺耳的惨叫,掌中的刀立刻脱手,被谢南洲灵活接住,接着飞快转腕,一刀刺入旁边杀手的胸膛。
血花飞溅,谢南洲一掌震推身前人,使力一拔,震刀血落,泼洒在山石上,刀身血珠残留,激发出被掩埋的汹涌杀意。
谢梓清看得心中微颤,第一次见谢南洲杀人,他竟是连眼都不眨,像是早就习惯了。
可转念又一想,他坐到如今位置,势必经历了无数类似今日的刺杀,若是没有武艺傍身,那恐怕自己根本见不到他了。
还好,那时他学武是对的。
而几名杀手见谢南洲难以近身,立刻提刀转向手无缚鸡之力的谢梓清,横肘一挥,谢梓清艰难闪躲,不小心踩中碎石,脚步踉跄着跪倒在地,竟无意躲过了那一刀。
可刀影很快再次转向袭来,混乱之际,谢梓清摸到地上的兵刃,在兇刃砍下一刻,举刀挡下。
兵刃相接,“铛”一声,震得谢梓清的整条手臂都在发麻,而劈下的刀持续用力下压,寸寸迫近谢梓清的脸,在面上投下一线阴影。
就在即将划开面皮的时候,那人忽然闷哼一声,迫着谢梓清的汹涌力道剎那散去,他嘴角溢出线血丝,跟着身子软倒下去,露出身后寒着脸的谢南洲。
“南洲!”谢梓清惊喜不已。
谢南洲伸手将他捞起,拽着手臂把谢梓清搁在自己身后,不发一言,行的却是保护的事。
主管看着所剩无几的人,气得跳脚,“上!都给我上!我不信他一个人还能闯破天去!”
话音落,远处又有无数杀手奔袭而至,看样子这局是早已备下多时,準备充分,为的就是让二人彻底丧命于此。
“你们如此作为,便以为不会有人知道吗?大错特错!我们敢进来,定也是想好了万全之策,你们不过也是被利用的,他日朝廷知晓此事,你们便会被当作替罪羊,想想家中亲人,这样值当吗?趁早弃暗投明,不然且等着一会刀架颈侧!”
谢梓清试图以此震慑他们,毕竟仅凭谢南洲一人之力,根本无法突围。
他想争取一个可能,哪怕是让谢南洲先逃的可能。
主管不屑一顾,狂笑道:“哪里会有人,我看你们是死到临头,说梦话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