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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攸叹息着,“够了林焉。”

林焉立即停下脚步,立在原地不动。

白楚攸上前,朝着白樾躬身行礼,“这些天承蒙长老关照,请多保重。”

他的选择是跟林焉走。

林焉留在逶迤山确实不合适,现今最好的办法,也只有这样。

不敢去看白樾越发冰冷的眼眸,白楚攸一一告别师兄长老,最后是掌门,临走前,白樾冒着被林焉一击致死的风险把白楚攸拉到一边去,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只问了他一句:“你是真心想去还是不得已而去。”

他的眼里写满了拼命,倘若白楚攸说出“不得已”三个字,他就算与林焉同归于尽也不会让白楚攸去。

白楚攸似乎愣了一下,没看见白樾紧张微颤的手,认真道:“我是真心的,劳烦长老担忧。”

正要走,白樾又叫住他。

“阿楚。”

这是师兄第一次唤他阿楚。

这些天来,十多年来,久违的一声“阿楚”。

白楚攸回头与他对视,白樾说不出的落寞,“不叫长老,阿楚别这样叫……也别唤师兄,叫兄——”

“什麽都别叫。”林焉不给他们依依惜别的机会,拉着白楚攸手腕离开,“这时候追悔莫及,早干嘛去了。”

白楚攸眼眸微垂,顺从地跟着林焉走远,不敢回头去看,怕一看见白樾就会改变主意。

而他身后的白樾眼见着白楚攸被带着越走越远,直到再看不见一点身影,忽然控制不住似的喷出大口血来,哪怕意识逐渐模糊听不见身边急切的叫喊,也不甘心地一直往白楚攸身影消失的方向望着,一望再望,失望绝望。

逶迤山下。

林焉眼里的杀意不知何时消失地一干二净,殷勤地牵来一辆宽敞无比的马车,格外体贴道:“师父,我们坐马车回去呀。”

白楚攸不作反抗,由他牵着上了马车。他感到有些疲惫,闭了眼休息,和煦暖阳把他的影子透在墙上,林焉神色複杂地看着,悄悄俯身过去。

做贼心虚似的,亲亲白乐乐的影子。

白楚攸睁眼了,眼里仿佛含着清晨潮湿的雾气,疲倦的开口,问:“在做什麽?”

林焉低声答:“没什麽。”

然后谁也没再说话。

过了会儿,白楚攸感觉自己恢複了些精气神,见林焉一直在旁边不说话,很是无聊内心纠结的样子。

“听说水云间被人拆了,”他看向林焉,“是你吧?”

林焉顿时心虚,底气不足道:“后来我又去修好了,还跟以前一样。”一个人去,扛起一根根木头,修了好久好久,才修回没有被破坏前的模样。

又补充道:“拆的是偏殿,其他的一点没动。”

白楚攸没有怪他,反而道:“总算拆了一次,也算实现你最初的愿望。”

谈到愿望,两人顿时都有些不自在,这是个不可提的字眼,因为白楚攸没法实现林焉的愿望,他让林焉的心愿一再落空,连最简单的一个都满足不了。

林焉现在改变他的愿望了吗?

能不能换成一个普通的,别涉及人生死的,不要那麽让白楚攸为难的愿望。

白楚攸忽然变得浑身不安,连意识都有些恍惚,脑子也晕晕的,他从醒来后就经常这样,很是嗜睡。

只是现在情况有点棘手,他在林焉的马车上,不能随随便便想睡就睡,更何况这里也没有可以让他躺下好好休息的地方。

兀自与睡意挣扎半晌,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响起:“师父,我受伤了,你帮我看看。”

第 9 章

白楚攸稍微清醒过来,清亮的眸子循着声音的主人望过去,看见林焉原本白净的脖子间在流血,不知道伤口在哪儿。

“是方才受的伤吗?”

林焉模样有些委屈,“是啊,方才师父心里只有你的师兄弟们,都不看看徒弟有没有受伤,哪儿有你这样当人家师父的,一点都不关心徒弟。”

“……”白楚攸微微怔住,侧目望过去,“伤哪儿了?我看看。”

林焉乖巧的把头凑过去,露出脖子上一道小指长的伤痕。

新鲜的,还隐隐流着血,一看就是刚划开的伤口。

白楚攸:“……”

默默收回视线,语气不轻不重道:“你的伤并不重,没有大碍。”

“是吗?可是很疼。”林焉又凑近了点,不要脸的看着白楚攸,“师父帮我吹吹。”

白楚攸用一只手指推开眼前不断放大的脸,眉头紧拧,道:“不用吹,慢慢会好。”

“要吹的。”林焉坚持道。

他靠的好近,一些不必要的回忆涌现脑海,白楚攸蓦地心惊,换了个远离林焉的方向坐着,沉声道:“不吹。”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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