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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焉回神,用衣服把小猫仔细包裹好,百无聊赖,便忍不住跟白楚攸说话,一度遭到无视后,生气了,也安静下来不说话。
不一会儿忽然觉得不对,俯身侧望,白楚攸微低着头,脸上红扑扑的,林焉探手去摸,手心一片滚烫。
“白乐乐?”
白楚攸似是不喜他的触摸,别别扭扭想躲开,林焉直接捏住他下巴,把他正脸掰过来:“别动。”
白楚攸皱了皱眉,生病了也不忘表达对林焉的不悦。
“你生病了,我带你回去。”
“你不能走。”白楚攸倔强道,“你得看好小猫。”
大师兄的小猫,是不能被带去水云间的。
林焉得留下来,照看小猫。
但是这个原因白楚攸是不会说出来的,说出来会被林焉嘲笑。
脑子正晕着,林焉已经把他的衣衫脱下要给他披上,白楚攸擡手拦住,“你抱好小猫,别让它感染风寒,不準喝小猫的血。”
又意识不清道:“我不怕冷的,我喜欢雪。”
林焉感到冷,怀里的小猫也冷,白楚攸怎麽可能不冷。林焉颤着牙道:“你发烧了。”
白楚攸摇摇头,视线已经模糊了,还强撑着解释道:“师姐会来接我。”
最后是林焉怀里抱着晕过去的白楚攸,白楚攸怀里趴着冻到瑟瑟发抖的小猫,林焉弯腰向前跑着,身后的血迹绵延了一路。
后来白楚攸醒来,意识似乎清醒了,看见是师姐在房间照顾他,松了口气,随即听到林焉说:“你好没用,就那麽晕过去了,还是我把你扛回来的。”
一个“扛”字,让白楚攸一下子联想到前几日林焉去山中抗回野猪的模样,若他当真也是被那样扛回来的……
白楚攸难堪到脸上起了薄薄一层绯红。
林焉眯着一只眼偷看白楚攸,恰好看见白楚攸也在看他。
白楚攸的表情看起来似乎是想骂人,但是最终什麽也没说。
林焉猜他是不知道怎麽骂人。
于是更开心了。
“哼,白乐乐,你也有今天,要不是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不计前嫌把你扛回来,你早被野猪拱走了吃了。”
白楚攸偷瞟他几眼,很难为情地问:“……扛野猪那样扛吗?”
林焉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原来白乐乐在纠结这个,随即大笑,故意骗他:“对!扛野猪那样,你比野猪还沉。”
白楚攸羞愤难当,嘴唇紧闭说不出话来,师姐回头呵斥道:“林焉你闭嘴!别逼我把你扔野猪群里去!”
林焉顿时闭嘴了。
白楚攸的房间一连紧闭了好几日,师姐一直在里面照顾,听说是发烧反反複複一直不见好,小八每日都要来送药,但是除了师姐,其他任何人都不能进入房间探望。
期间掌门还来了,甚至一个夜间白樾和其他师兄们都来过,但是林焉不知道。
林焉那几日乐得清閑,偷跑出去找外门弟子玩,夜深就跟外门弟子一起挤挤,不曾回水云间看过。
如此一连好几天都没见着白楚攸。
有点想他。
林焉偷摸回了水云间。
好安静,如同第一次踏入水云间时一样,静得只能听见风声。林焉穿过下着木樨花雨的巨树,仰头看见白楚攸坐之高阁,许是感知到有人进来,懒懒掀了下眼皮,在溢满木樨香的微风里侧眸往下看,林焉没来得及移开目光,就这麽与他对上视线。
一双眼眸淡静如雪。
林焉跑上阁楼,自在道:“不请我试饮新茶?”
乍见林曜生,白楚攸就想起带雨的翠竹,偏偏林焉哪壶不开提哪壶,“白乐乐,你怎麽这麽弱,雨都没淋到还能发烧?”
茶汤初沸,白楚攸迎着清风焚香品茗,淡淡道:“虽然现在不比以前,但打断你一条腿还是够的,你要试试吗?”
林焉想起为什麽会觉得白楚攸声音熟悉了,白楚攸声音和溪里的流水一样,凉凉的,又很悦耳,夏日蝉鸣时最为动听,呕哑嘲哳里的仙乐。
林焉瞬间笑道:“大可不必,师父大病初愈,还是好好养身体吧。”
说完一溜烟滚下阁楼,回头时好似看见白楚攸嘴角有淡淡笑意。
白楚攸的三师兄从远方回来了。三师兄这人一向和蔼,沉稳冷静,但回到逶迤山第一天就发现养了多年的红鲤个个翻着白肚没有生息,连好不容易讨来的药草种子也被移走,稍加一打听,不难发现是林焉弄的。
虽然很痛心,好在三师兄不喜生气,尤其这人是小师弟新收的徒弟,虽然冒犯了点,但看在小师弟面子上,不予追究。
可他从柯昭口中还听到林焉的顽劣,不免又替白楚攸担忧起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