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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楚攸收了视线回神,目光轻飘飘落到碧瓷茶盏上,盏中茶气撩人,茶水清绿雅致。

他自言自语似的:“什麽味道?”

侍从有些没明白。

他又讲一遍:“茶,什麽味道。”

侍从说:“这是宗主最为喜爱的茶,旁人可没机会品尝。想必入口先为苦涩,后回甘吧。”

后回甘吗。

眼见白楚攸似乎来了兴致,侍从赶紧将茶盏奉上,白楚攸迟疑地擡手,手指边缘触碰到茶盏时微惊,又将手缩回。

不一样,跟从前不一样,什麽都不一样。

“你喝吧。”白楚攸说。

白楚攸从来没有过回甘。

也许也有过,可他早已尝不出味道。林焉给他形容的酸甜苦辣,唯有苦印象深刻。

他又想起还在逶迤山的大师兄,大师兄给过他糖,糖是甜的。白樾好像没什麽变化,又变化好大。

白樾以前是不爱搭理他的,每次白樾生辰,其他师弟送去的生辰礼他都有好好收着,决不辜负任何一份心意,唯有白楚攸用心準备的他看都不看,即使碍于情面敷衍的打开,也只是淡漠的看上一眼便移开目光,从不停留。

白樾总是不爱笑,可即使不笑,他仍旧是逶迤山最为好看的人,深邃的眼眸,清秀的眉目,举手投足间都是清冷。

可是他对师弟们很好,对柯昭很好,但凡有人生病,第一个去看望去照顾的总会是他,他很细致,容易心软,哪怕是外门弟子有需要帮助的,他总是竭尽全力去帮。

唯有白楚攸是例外。

直至今日白楚攸也没想明白大师兄到底是为什麽不喜欢他,白樾从来不会帮他,他也不会朝白樾开口求助,生了病就关好门睡觉,不会告诉别人,被师兄们发现了就喝几天药,能好就好……

他没奢求过白樾能去看看他,更不敢想有朝一日白樾也能像照顾其他师弟们一样照顾生病的他,但他希望他快病死的时候,白樾不要露出如释重负的笑。

希望每一次险些死掉的时刻,白樾是以一个普通师兄的身份去到水云间,不用祈祷他别死,别讨厌就好了。

刚醒来那几日经常能看见白樾身影时,有好多次他都想问问,得知他死掉的那一刻,师兄有没有很开心。

其实他更想问:师兄真的有想过他吗。

师姐说师兄想他。

师姐总是把他当小孩子,爱哄他,像哄哭闹不止的孩童,给一颗糖,摸摸头,说着孩童不理解的承诺,编织美梦让小孩子开心。

白楚攸很想相信柯昭,又怕是自以为是,问了反被白樾笑话。

可是也是真的,很想知道白樾有没有想过他。

或者说,有没有为他伤心过,一瞬间也好。

“是我没考虑周全,也没先问问小仙君喜不喜欢这茶。”

侍从面容有些愧疚,“十年了,可能小仙君也不爱品茶了吧。”

侍从面容从愧疚转为怜悯。

对了,是怜悯,白樾对他也是怜悯。

终究是逶迤山的大师兄,与他拜的是同一个师父,掌门这辈子只有他和白樾两个徒弟,他死后,没人再跟白樾争什麽,收徒也好,长老之位也罢,白樾要什麽,掌门都会给他,不用再顾及到白楚攸。

也因此稀里糊涂又活了时,白樾顾及同门之宜,收留他,关心他,都只是因为不恨了之后的怜悯罢了。

即使是怜悯,白楚攸仍受宠若惊,几乎是弱者逃避一样,不知道怎麽应对突如其来的好,也选择礼貌疏离。

可至少,他获得了白樾的怜悯。

如果再死一次呢?

白楚攸不禁想,死一次得到怜悯,再死一次,大师兄会不会也有些许难过?

他这样想着,忽然觉得意识模糊了起来,天际将黑,他有些冷。

“小仙君!您怎麽了?”

侍从突然惊慌失色,想碰碰他又不敢,“来人!去叫宗主回来!快去!”

侍从在叫宗主,盛天府的宗主。

宗主是林焉,水云间的林焉。

林焉是他徒弟。

闯祸不止的徒弟,爱欺负他的徒弟,可也是唯一一个,带他出逶迤山去玩的人。

还没等到徒弟成亲请他见证,还不知道徒弟过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

徒弟似乎很在意那个梦境,在意他杀了喜宴上的新娘,又固执地不让他重啓杀阵,朦胧着恨他。

“别叫他。”白楚攸突然出声制止,“我没事。”

侍从尚未从惊慌中回过神来,就见白楚攸已经恢複了正常,只是脸色仍旧苍白,看起来随时会消失一样。

侍从有些怀疑自己刚才有没有看错。刚刚真的,明明眼睁睁看着白楚攸身体变得透明,风一吹就会散,这会儿又好端端的还是先前的样子……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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