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方窄小的书案坐着两个人,白楚攸坐姿端正,脊背挺直,手指在半空画着什麽,随着他手的移动,半空中若隐若现的画卷上呈现出一幅幅守阵模样,旁边标注着关键字词,林焉坐得歪七扭八,正挤在白楚攸身旁奋笔疾书记录着。
白楚攸继续道:“攻阵即进攻,是为达到某种目的、以主动进攻为表现形式的阵法,攻阵也分等级,一般都为中级,学会初级的最多,比如御剑,定身,控制。”
白楚攸一边说着,一边给林焉翻找相应记录,打算等林焉先过一遍要点,再亲身示範。林焉慌慌张张写完,才想起来问:“不对啊白乐乐,我怎麽记得还有个杀阵来着?你这才给我讲了守阵和攻阵,没有杀阵啊?”
白楚攸已经开始在收书,闻言道:“杀阵,我不教。”
林焉道:“我想学。”
白楚攸还是拒绝,“学了也用不着。”
“我想学。”林焉换了一条腿屈着,半边身子靠在白楚攸身上,伸手夺过还泛着幽幽淡蓝色光晕的薄书,重新打开,在里面一阵翻找,“啊,找到了,你看,这不剜心吗,最高杀阵,你会。”
白楚攸一根手指抵着林焉胳膊,阻止他越靠越近,淡淡道:“不教。”
林焉懂了,既是最高杀阵,危险程度定很厉害,是不应该教他的,他这样的人学会了,那还了得。
“行吧,不教就不教。”林焉没再纠缠,目光继续在字里行间巡视。
忽然被一个处于偏僻位置的名字吸引,没有图和注释,只有一个毫不起眼的记载,林焉一下子就被这个名字吸引,拍着白楚攸胳膊激动道:“白乐乐,你看这个,不相离,顾名思义不会分离,我想学!”
白楚攸甚至懒得分给他一个多余的眼神,仍旧拒绝道:“不教。”
此刻林焉求知若渴的心情达到顶端,继续道:“教嘛教嘛,等我学会这个,咱俩出去就不会被人群挤散了,以后不管你在哪里,我都能找到你。”
“不了。”白楚攸理智拒绝,“天色太晚,没时间教。”
林焉继续往白楚攸那边靠,目光真挚道:“可我想学,这又不是杀阵,为什麽不教我?”
白楚攸余光看他一眼,有些无语,片刻后道:“行吧,教你。”
明天该是个好天气,因为今夜的月光皎洁无暇,夜风中飘蕩着丝丝木樨的香,白楚攸在院中为林焉示範起阵,模样好不认真,荧光在他身上流转,面上映着清冷的月色,丝丝点点,照亮夜晚美不胜收的水云间。
林焉在他身后学着他的样子起阵,丝丝灵流在周围萦绕,一部分探到白楚攸身边,与白楚攸的淡蓝色纠缠在一起,原本的红也变成淡淡的蓝,从交融的地方往林焉的方向蔓延,不多时林焉身上也裹上一层相同灵流。
身体好像突然变得轻盈,浮躁失落的心得到安抚,内心一片宁静,从此染上宁静的气息。
“好了好了,最后一个,不相离,阿楚快,教了我们就回去睡觉。”
林焉从未觉得浑身灵力这样充盈过,白楚攸一个接一个阵法示範,他一个接一个地学,到了最后一个,白楚攸可能是累了,忽然停下,没了动静。
“白乐乐?”林焉叫他,“累了吗?要不要明天再教?”
白楚攸背对着林焉,身上灵流的光芒只增不减,他微微低头,眼中的悲伤不知何时涌起的,夜风里透着悲凉。
“为什麽要学不相离?”他问林焉。
林焉险些脱口而出脑子里的真实想法,忍了忍,回答道:“不想分离。”
白楚攸仍旧背对着林焉站立,身上的灵流越加充沛,已经达到可以开啓最高杀阵的地步,他语气有些严肃,对林焉说:“别骗我,说真话。”
“就是不想分离嘛。”白楚攸不相信他,林焉还有些委屈。
水云间本就是灵气聚集的宝地,白楚攸修为又高,身上突增的灵力顺着那些纠缠的灵流涌到林焉身上,林焉感觉自己身体从未这样放松过,心里却无端感到压力。
“好,我只教一遍。”白楚攸转过身来目视林焉,对视的剎那眼里的悲伤还没来得及完全消失,被林焉尽收眼底,林焉想问他为什麽悲伤,白楚攸却忽然恢複一贯的淡漠,擡手右手指尖触碰林焉与自己交缠在一起的灵流,目不转睛看着林焉,宛若在透过林焉的眼睛看自己。
被他指尖触碰的灵流忽然变得平缓而温和,仿若听到召唤,从一点分裂出一条若隐若现的细线向两端延伸,一头缠在林焉左手小指,另一头在自己手腕停留,白楚攸犹豫片刻,终于把另一头也缠在自己左手小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