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衆人都大吃一惊,不知白楚攸何时练到了这种程度,想当初逶迤山的始祖也会御水之术,但只能借用水源变幻简单的灵器,这种化为冰锥的方式,闻所未闻。
掌门若有所思打量着他,声音听不出喜怒道:“阿楚啊,当年你二师兄死时,那些刺穿他身体的冰锥也是长这样的。”
白樾立即否认道:“二师弟岂是他想杀就能杀得了的,那会儿他还那麽小,怎麽可能会用这种方法杀人。”
师姐也说:“是啊,明明就不一样,阿楚召出的只是普通冰锥罢了,当年二师兄死时那些可是红色……”
白樾否认是不相信他的能力,师姐否认是因为偏袒他,其余人不言语,是因为二师兄也是他们手足,死得不明不白,确实蹊跷。
掌门笑得莫名其妙:“是啊,红色。”
是血。
“我没说不是我杀的。”白楚攸毫不畏惧道。相反,他一直都承认是他杀的人,那些死在水云间的每一个人,都是他杀的,不相信的只有他的师兄师姐们,还替他隐瞒罪恶。
“白乐乐你……”林焉惊到说不出下文,只能拽住白楚攸胳膊让他别说了,这些话太过大逆不道。
疯了吧!杀害同门,还能当着他师父和其他同门面承认。
他的师父和师兄们也是疯了,还能留他这样的人在逶迤山。
一瞬间,林焉好像又明白了什麽,白楚攸这样的人,确实一个人住在这里比较好,让他远离人群,让人群远离他,养病是真,但保护逶迤山弟子的安全才是真相。
林焉忽然感觉一阵心酸袭上心头,看向白楚攸的目光多了几分不解。白楚攸看出他心事,浑不在意道:“要滚就滚,不然哪天连你一起杀。”
林焉张张嘴,惊讶地不知道该说什麽。
“阿楚……”柯昭小声叫着,“别说胡话,这种话不能乱说。”
柯昭小心翼翼望向沐沐,看见沐沐正盯着他的小师叔看,眼底一片寒凉。
掌门却是赞许的点点头,拍拍白楚攸肩膀夸赞道:“阿楚什麽时候学会的,怎麽都不曾告诉为师。”
白楚攸回:“师父现在知道也不晚。”
白樾在这时质问掌门,没有温度道:“非得什麽都让他去是吗?”
掌门不笑了,反问道:“没有危险,为何不让阿楚去?”
许是知晓白楚攸确实能力出衆,白樾喉中憋着一口吐不出的浊气,失望离去。
紧接着其他师兄们也离去,掌门紧随白樾步伐,假装不经意间碰上他胳膊,然后顺势扶着他出去,白樾试着推开他,他再度很自然地靠过去,背影看着居然还有几分温柔。
柯昭从小药袋里拿出好几个小瓶给白楚攸,说:“备着,都带上。”但她最希望的是白楚攸好好归来,压根不希望这些药派上用场。
“我去溪南采药,时间来得及肯定去找你。”柯昭不舍地跟白楚攸说,“无爱之城不远,危险不大,只是难搞,阿楚早点去,早点回来。”
白楚攸喉结滚动,说了声“好”。
明明很想多看看师姐,只是师姐来了,又没法开口让她多留留。
白楚攸站在原地,望着柯昭一步三回头,很想对她笑笑,叫她别担心,可他笑不出来。
水云间结界异动,来人都离去,空旷的水云间,又回到最初的寂静模样,风起时白楚攸发丝被吹动,后脑的白发再也不用灵力掩饰,没人会在意。
他忘了这里还有一个林曜生。
林焉轻轻抚摸他的发丝,沉声问道:“头发怎麽白了?”
白楚攸没回答,指尖灵光闪烁,后脑的白发再次恢複原来的墨色。
林焉吸吸鼻子,没话找话道:“你那个二师兄,肯定是对你不好吧。”
白楚攸还看着柯昭离开的方向,肯定道:“不,他对我很好。”
二师兄对他太好了,每次白樾不理他,都是二师兄陪着他,二师兄性格温和,见谁都是一副笑眯眯模样,从不与谁生气,一有空閑就去水云间看白楚攸,他说他最喜欢小师弟,任何人都不能欺负小师弟。
那时候水云间还不是禁地,他还带着新收的小徒弟去水云间玩,教小徒弟叫白楚攸小师叔。白楚攸练剑时二师兄会叫沐沐去跟他一起练,自己则站在一旁微笑着观赏。
沐沐那会儿好小,拿着木樨断枝练得有模有样,他太小了,很容易累,每次累了都要小师叔抱着回去,晚上撒娇要跟小师叔一起睡。
二师兄对小徒弟很好,对白楚攸更好。
好到什麽程度呢?
白楚攸一度视他为依赖,完全信任他,甚至想过干脆便如了他的愿,当是还他的恩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