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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焉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总之,说不出的怪异。白楚攸不断往灵剑里注入灵力时林焉忽然尖叫,“白乐乐你要做什麽?”
白楚攸没有理他。
“不行白乐乐!你得告诉我你要干什麽!”林焉隐隐觉得这不是好事,想阻拦,靠近时被一股剧烈波动的灵力弹开,急得他只能大喊,“你别乱来!”
他深知白楚攸经常很不听话,别看他大多数时候都很乖顺,性情温和,一旦倔强起来九头牛都拉不回,一身反骨,连掌门都不放在眼里。
白楚攸背对着他,身姿挺立,手中灵剑浑身散发着与衆不同的光芒,像平静湖水下的波涛汹涌,骇人剑气随时会爆发,届时以他为中心,周围百里之内波及的生灵都将即将毙命。
林焉听见白楚攸冷冰冰的话说:“不想死就滚远点。”
直觉告诉林焉他该听话的滚远点。
可是这样不行,白楚攸也会伤到他自己!
“不行白乐乐!你会伤到你自己!”
“你是师父还是我是师父。”白楚攸回头,递来一个不悦的眼神。
又是这样的眼神,眸子冰凉没有温度,不许谁说“不”,不容人靠近,有种近乎在死亡边缘游走的偏执与疯狂,必要时刻会舍弃自己性命与对方同归于尽。
但是白楚攸很厉害,他不会伤到自己。
于是林焉识相的赶紧走远,他还年轻,不想死。
灵剑被扬起的瞬间,飞沙走石一般,锋利剑气卷到之处寸草不生,风里带了些青草的味道,残叶飘向空中久久不落,合着芦花遍地,红色的蒲公英漫天飞舞,鼻翼有散不去的鲜血味。
林焉放下遮在额前的手臂,在漫天纷飞的红色蒲公英与芦花飘絮中寻找白楚攸身影,他看见白楚攸的发丝扬起又下落,手里的灵剑剑身布满鲜红的血,滴滴往下坠落,落在脚边沾湿衣衫,像雪天红梅,点点绽放。
林焉惊魂未定,在白楚攸面前站立,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除了胳膊上的划伤,就是脚边被灵剑弄髒的红,再看不出其他伤口,紧着心道:“都解决了?”
白楚攸淡淡的“嗯”了一声。
“你没事吧?”林焉还想再确认一遍。
白楚攸摇了下头,捏了净身诀把剑上的血除干净,还给林焉。
“啊我就知道,白乐乐最厉害了!”林焉笑嘻嘻的抱着剑,毫不吝啬夸赞,“你说你这麽厉害,怎麽练的啊,我算是彻底离不开你了。”
白楚攸闷声道:“日日夜夜都练,就可以。”
没有谁能一蹴而就,他在掌门殿住时,也是没日没夜都不要命的修炼,好几次险些走火入魔,多亏他师父及时发现,才让他不误入歧途。
他推林焉走在前面,声音还是闷闷的,“走吧,回去。”
林焉抱着剑很开心地在前面走,夕阳在前面引路,身后的红色蒲公英还未完全落地,他想此时是实现愿望最好的机会,因为落日余晖这麽美,白楚攸肯定不会拒绝他。
于是他说:“白乐乐,神山,冰霜花,你还没陪我去看呢。”
想跟白乐乐去神山,想跟白乐乐一起看冰霜花,想和白乐乐一同向神灵许愿,想白乐乐的愿望都能实现。
林焉侃侃而谈,走着走着发现白楚攸步伐变慢,于是说:“累了吗?我背你吧!”
一转身,看见白楚攸捂着侧腰蹲下,咬紧牙关说不出话来。
“白乐乐……”林焉撤开白楚攸的手,“怎麽会……”
好多血……
“你伤到自己了?”
白楚攸仍旧是淡淡的一声“嗯”。
“林曜生……我可能撑不住了……你回去……”白楚攸想说,等林焉回去,要替他跟大师兄说他可能会死在这里了,让大师兄以后照顾好自己。可他擡眼看着林曜生,想起这个人一心想逃离他身边,只怕天天盼着自己早点死了才好,就突然不想在临死前再麻烦他。
“我回去干嘛?”林焉一边给他止血,一边问。
“没事……”白楚攸移开视线,气息有些不稳道,“恭喜师兄……和你……”
“恭喜我什麽?”林焉隐隐觉得这话莫名其妙,肯定不会从白楚攸嘴里听到一句好话。
白楚攸没能回答,倏地吐血,一直吐,五髒六腑都在渗血,已经濒临崩溃。林焉下意识伸手去接,接到满手鲜红,瞬间呼吸一滞。
伤口疼到说不出话来,白楚攸睫毛渐渐垂下,身体发软坐到地上,若不是林焉扶着,早就撑不住倒下了。
“白乐乐你别害怕,我抱你起来!”林焉对于给他止血已经颇有心得,三两下动用灵力止住,将他抱起,怕他害怕,还安慰道:“别害怕阿楚,我带你离开这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