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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再次被扯到的腹部的伤,实在是有心无力,没能治愈,偏偏这里灵气不充沛,又少有水源,更诡异的是他释放出去的灵力处处受限,从进阵至今,也仅仅只找出一点破阵之法。
捂着伤处的手摊开时手心有点点血迹,梅花一样,落在匀称白皙的手指间,白楚攸微微皱眉,靠坐在一旁低低喘气。
他的灵力在这里处处被镇压,处处受限,根本施展不开。
绝杀阵中未知太多,他在明敌在暗,还有一城百姓性命抵押,马虎不得,他微低着头,眉间一直不曾舒展,感到茫然无措。
黑衣人既能熟悉他所有招式,又知晓灵力弱点,只怕是无比熟悉的人所为。
白楚攸闭了眼,剑刃划过手心,飞快用自己的血画下血阵,以自己为中心,要再诱捕黑衣人出来。
既然无法攻破,处处被镇压,那便以己身作媒,实行反镇压。
他很清楚这样做的后果,大不了与布阵之人同归于尽,或与他一同被永久留在这里,但至少可以打破幻境,让无辜的人神识回笼,林焉也能安全出去。
须臾间,血阵成型。
游走的脉络画出破阵要诀,淌了满地的血,呈现赴死的决心。
白楚攸封了自己血脉,避免血又止不住。
休息片刻后,催动灵力啓动血阵,顷刻间光芒四起,周围刮起一阵乱风,他的头顶上方出现一个血阵模样的图案,猩红色的血在头顶散作红烟四处飘散,又紧密联系在一起,渐渐织成一张大网,笼罩在无爱之城上空。
忽然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随即一道光芒沖向上空,来人要毁了血阵!
白楚攸一咬牙,再次划破堪堪止住血的手心,瞬间,手心血液凝结成束,又分散成无数细线引向上空的网。
血网受了攻击,隐隐有些变形,却顽固地与结界相厮杀,布阵人大约没料到白楚攸会来这招,被这种同归于尽式的方法惊到,一时间慌了神,短时间内根本想不到破解之法,血阵本就不易攻破,底下的白楚攸还在源源不断放血,布阵之人使尽浑身解数也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结界被血网攀附,补不了,撤不回。
结界被从各个角落击破,百姓神识尽数被白楚攸吸回,只待时机一到,便可将神识还回去,同时,布阵人残余的灵力也被牢牢吸附,他的神识也无法离开。
白楚攸仍不停手,想把背后之人揪出来,他坚信布阵人不止是神识进来,肯定真身也在里面,忽然眼前闪过庞然大物,林焉不知何时被人盯上,正要被扔进血阵,与他们一同被困在这里。
“滚开!别过来!”
“醒醒林焉!”
白楚攸大喊着,然而林焉还是没醒,正要触碰到血阵边缘的当头,白楚攸紧急收了阵,一掌击飞林焉,不至于让他被卷进血阵,自己却被阵法反噬,当即不受控地喷出大口鲜血。
四下无人的静谧之中突然响起掌声,伴随着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响起:“小师弟果然一如既往地护徒弟,宁愿自己被反噬也要护他周全。”
“只不过小师弟似乎旧伤未愈,恐怕护不了他。”宽大帽檐下露出来的半张脸无比熟悉,只需看上一眼便能认出,况且白楚攸突然来上这麽一出以血阵反镇压,完全出乎布阵人意料,陆元黎不打算再躲,“小师弟,又见面了。”
白楚攸捂着胸膛,里面跳得过快,很不正常,以至于他很想把林焉扔回府里面去,都没了力气,只是拧眉道:“你怎麽在这里?”
“小师弟不觉得奇怪吗?绝杀阵中还有一个阵,在这里你的灵力施展起来极为困难,招式处处受到限制,仿佛就像……”陆元黎笑了一下,“这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特意为你準备的呢。”
白楚攸浅浅呼吸着,平淡道:“发现了,所以呢?”
陆元黎双手环抱,好不得意,“怎麽样,还不错吧?这些,可都是林焉为你準备的。”
白楚攸有些难以问出口,“……什麽意思。”
“掐算时间,等他送你找到柯昭,你醒后发现这一切时,正好够我与他商议布阵,紧接着我会改变他梦的方向,诱导他要与心上人成亲。”只是没想到幻化出来的人居然会是白楚攸,陆元黎属实是没想到这出,“逶迤山水镜闻名天下,透过水镜,刚好能看见林焉梦境,而你,我的小师弟,你是不会亲眼看着自己徒弟送命的。”
腹部扯开的伤好像止不住血了,白楚攸死死捂着伤口,疼到不想说话。
“你必会进阵。”陆元黎笃定道,“我来,是送你上路的。”
白楚攸蹙了蹙眉。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