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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愿湖有独特的风雪之景,大雪过后生冰霜花,晶莹洁白,冰清雅致,旭日东升时浮光跃金,我听好多人都说好看,咱们成了亲就一起去看看呗?”林焉对风雪之景毫无兴趣,只是想和白楚攸一起去看,又实在不知道去哪儿,他从小过得不怎麽好,连听过的地方都少之又少,想带白楚攸去玩,翻来覆去也只找到这麽一个能去的地方。
“雪原日出,我还没见过呢,想必是全天下最好看的风景,陪我去看看嘛。”林焉实在太想和白楚攸一起出去玩了,白楚攸要出去,也一定得带上他。
白楚攸轻轻“嗯”了一声,林焉心情好了一整天。
白楚攸到了逶迤山后没吃过多少太好吃的东西,林焉心疼,日日自己做饭,偶尔下山买点蜜饯小食,白楚攸吃的时候,林焉就在旁边给他形容味道,白楚攸笑起来很好看,就好像真的尝到了那些味道。
林焉也亲自种菜,累了,余光瞥见周围开满了怒放的野花,猜想白乐乐应该会喜欢,于是扔了锄头去摘野花。
“林曜生!”白乐乐来叫他,隔着老远开始呼喊。
“我给你熬了鸡汤,快回来喝!”清凉春风掀起白乐乐衣角,鲜衣怒马少年时,白乐乐身上好像永远带着仙气。
林焉心里突然涌起担忧,害怕再不跑过去,白乐乐就要转身离开。
于是捧着半束还未成型的野花朝白乐乐飞奔而去,白乐乐在原地等着,背着手,笑眯眯地等林焉过去。
却在两人中间只隔了十来米时,张开双手奔向林焉,毫不犹豫往他身上跳,幸好林焉反应快,及时抱住他,随着惯性转了一圈才稳住身形。
白乐乐抱着林焉脖子笑。
野花散落了一地,没人在意。林焉觉得自己心跳扑通扑通跳得好快,但是白乐乐笑得太开心了,他便不忍心大声跟他说话,只紧张道:“万一我没反应过来,让你摔倒了怎麽办?”
白乐乐一只手卷起林焉几缕发丝,缠绕在自己指尖把玩,眼睛却始终盯着林焉看,笑着问:“你会让我摔倒吗?”
林焉头都要摇断了,坚定道:“不会。”
白乐乐继续笑着,开心道:“我知道你不会。”
远处的花海翻涌,山谷的风里混着花香,芳草丰茂的原野处处是春天的气息,野花遍地,林焉这才意识到他讨厌的不是花香,他更在乎种花的人怎样看他。
想要,种花的人目光永远落在他身上。
“白乐乐,这是梦吧。”林焉一眼不眨,艰难说出这几个字来。
白乐乐只是笑。
“我们还没出去,对不对?”林焉内心陷入挣扎,既想要这是真的,又怕梦境外的白楚攸做傻事,“你是守阵人,你可以让我做梦,梦里是我最想要的。”
白乐乐不要他抱,背对着他,似乎很无奈,劝道:“你不该在这个时候醒。”
“那应该是什麽时候醒?”原来真的是梦,林焉难以冷静,“做着黄粱美梦,一觉醒来发现已经安全了是吗?”
林焉在周围空旷的地方转上一圈,朝着天空大喊:“白乐乐!我知道你想做什麽,你别做傻事!”
给他造梦的人什麽也听不见。
林焉一直喊着:“白乐乐!!!”
“白楚攸!!你让我醒来!”
林焉焦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想着梦醒的办法,白楚攸说:“非出去不可吗,危险解除之前,你还是待在美梦里比较好。”
林焉猛地回头问:“他知道我做的什麽梦吗?”
白楚攸说:“他是给你造梦的人,如果他想看,就可以知道。”
林焉再问:“他会看吗?”
“……”应该不会,白楚攸说,“如果他发现梦里是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我,他不会让我活到现在。”
林焉再次紧张起来,朝天大喊:“白乐乐!白楚攸!!你让我出去!!让我醒来!!”
“算了,既然被你知道了,就送你出去吧。”白楚攸说着,催动灵力,周围便有温暖灵流包裹全身,“谁让我们一样渴望好好活着。”
谁让,被幻化出来的我是他的一部分呢。
白楚攸垂头,闭眼后睁开,眼神蒙有水雾,像无数次生病时见到的那样。
脸上再无轻松的笑意,一双眼眸被悲哀笼罩,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焉恍惚觉得,他好像真看见了白楚攸。
“林曜生……”白楚攸似乎很不舍,“闭眼。”
林焉闻言闭了眼,心里传来钝痛,毫无道理的永不停息的痛。
好像要失去。
好像已经开始失去。
林焉没法忍受这种失去的痛,悲伤道:“可以睁眼了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