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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也没有往前看,他比林焉陷得更深。
这场烟火不属于这里,他也不属于这里,“我该回去了。”
他说:“想吃师姐做的长寿面。”
“阿楚!”林焉紧急叫住他,“我与柯昭,是否对你来说是不一样的?”
白楚攸仰头看天,原本黑乎乎的天际被铁花照亮,“人类之间的情感太複杂,我一直分不太清。”
但林焉与师姐,肯定是不一样的。
他低头打量林焉,这个视角只能看见林焉眉眼,与突出的鼻梁,他轻轻笑着,反问回去:“你又是否能分清我?”
他坐在林焉肩头,歪了歪头,看林焉更清晰一点,“林曜生。我是谁?”
“是我师父。”林焉答。
白楚攸顺着他头顶的发,为他治愈后脑的伤,拂去几根显眼的白丝,浅浅笑着,自言自语似的,“好傻啊……”
一时间谁都安静无比。
唯有纷飞的铁花热烈盛放,美景不减十年前。
白楚攸拍拍林焉肩头,淡淡道:“放我下去。”
林焉俯身放他下来,定定看着他,他却已经转身,看腻了这场烟火,要回去休息,“你自己玩吧,我想休息了。”
林焉盯着他背影看了又看。
“我知道。”他兀自呢喃,“……是白乐乐。”
……
白楚攸往回走着,忽的停下。
往左是去逶迤山,往右是去郊外林焉新建的水云间。
他难得的能分清方向。
林焉追上来,在身后说:“往右。”
白楚攸犹豫了一下。
眼部下方的裂痕印记若隐若现,迸发蓝色光芒,像雷电,像扔了石头进去的水面,又像即将要碎掉的镜子。
光芒转瞬即逝。
“好。”
白楚攸说。
第 124 章
还是这扇熟悉的门,高墙里透出一支木樨的枝,绿叶掉落,木枝枯萎,进去也闻不到半点花香。
短短数日,这棵木樨只剩一点零落绿意。
林焉没来由地责备道:“师父,你看你,你不给我养木樨,我不会养,都要养死了。”
白楚攸也觉得惋惜,捡起地上一点落花,堆在树底,说:“别养木樨了,适合你的才是最好。”
“那什麽是适合我的?”
白楚攸哪知道什麽是适合林焉的。
林焉什麽都不会养,在逶迤山时,水云间的花花草草都靠白楚攸照顾的,林焉定时浇浇水,就很好养。
林焉不这样觉得。
林焉觉得最适合自己养的,是白乐乐。
林焉很想知道:“为什麽我让你跟我走,你都不谈条件,就跟我走了。”
白楚攸还在捡地上落花,说:“我是你师父,你是我的责任。”
“责任?”林焉重複问道,“只是责任?”
“……嗯。”
林焉发出一声冷笑,“我可从来没把你当过我师父。”
“我知道。”白楚攸说。那场拜师典礼,没有人认真,没有人真心。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林焉阴着脸一言不发。
“住在逶迤山的那三日,没少听他们说我坏话吧?”林焉无比后悔没有跟着白楚攸赖在逶迤山,让逶迤山的人找了机会说他的过往不是,“所以一次次妥协,是为了防止我再去找逶迤山麻烦?”
是也不是。
白楚攸也弄不清楚,他究竟为什麽要来这里,明明不想死在林焉面前,最后一面还要用来见他,比留在逶迤山更重要。
“你别瞎想了。”白楚攸说,“那三日只有我一个人在水云间,没人说你坏话。”
林焉不相信,固执地认为白楚攸在替逶迤山说话,气的牙痒痒,拽过白楚攸叫他看着自己,试探道:“如果我今天就要攻上逶迤山,杀了他们所有人,你能拦住我吗?”
白楚攸摇摇头。
林焉笑得温柔,白楚攸却在他眼睛里看见恶毒。
林焉认真道:“那我去了。”
白楚攸不为所动,压根不信他要去的话。
林焉更气,转身就要走,当真要去讨伐的严肃模样,白楚攸终于开口。
“别去。”
白楚攸拉着他袖子,似乎有些难受,“你说过的,我跟你走,你不找逶迤山麻烦。”
“果然是因为责任,但不是对我负责。”林焉冷哼一声,甩开他的手就要离开。
“你别去!”逶迤山不如从前,倘若林焉真要争,不知道师姐师兄们以后怎麽办。白楚攸不怎麽信林焉真要去,但万一呢?
他已经,有些捉摸不透林焉想法了。
“好啊,我不去,你得顺着我的想法,我让你做什麽你都得愿意。”林焉语意不详,说话含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