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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导心再黑也不会压着三千块钱不放。
果然没一会,李导就找来了,没客套半点,一句“你形象不合适。”,这种共连借口都不算的敷衍,直接了当的给段逾打发了。
结完片酬剩下的一千五百块钱,段逾手里的剧组通行证也被场务收走了。
说一点不生气是不可能的,段逾觉得自己不是个吃亏的人。
所以他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猫着,决定拿两份剧组的盒饭再走人。
*
中午,回到房车里的符荀皱着眉头,“桑质白,你找的是人也太蠢了!演起来和木头一样。”
因为段逾被赶走了,所以上午开始重新拍“徐河”的戏份,新安排的演员勉强能说利索台词,但演得根本不行,卡了二十多条,最后一个镜头一个镜头的挤,才勉强能过。
不止是费淩云,刚才他都快憋不住想发火了。
“阿荀不喜欢他,我可以把他也换了。”桑质白在一旁没有说话,整理完符荀这个星期的行程之后,默默给他倒了一杯冰水。
符荀接过冰水,直接泼在了桑质白的头上,语气嘲讽,“我是有点不爽他,这麽大张旗鼓的把他赶走,桑质白,我倒是觉得,是你不喜欢段逾,你对他有意见?”
要是每次拍戏都和挤牙膏似的,他倒宁愿和自己对戏的是段逾。
虽然他很讨厌对方一天到晚脸色挂着笑,好像世上所有好事都让他占了,自己努力才能维持才有的乐观和好脾气的人设,段逾倒是天生就有,连一向高冷的费淩云都愿意和段逾多说两句。
“我没有。”桑质白被冰水冻得打了个哆嗦,他矢口否认,只是眼神微闪,从心里不太习惯段逾这个名字和“喜欢”这个字眼出现在同一句话里。
他弯腰去拿饭盒,转移话题般开口,“吃饭吧阿荀。”
“吃你妈逼!我他妈那麽容易胖你还让我吃?”符荀又把饭盒丢到车窗外,他喜欢重盐重辣,吃不惯桑质白做的菜,而且最近拍戏压力大,早上称体重的时候,确实胖了几斤,弄得他心情更不好了。
“阿荀,不吃饭对身体不好......”桑质白还想再劝什麽,下一秒,符荀直接拿手里的空玻璃杯子往桑质白脸上砸了过去。
玻璃滚落在地,没有碎,桑质白的额头被砸得泛肿,感受不到疼痛般弯腰捡起了杯子,放回了桌上。
“滚出去!我见你那副鬼样子就烦。”
符荀继续拿起剧本开始背台词,丝毫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任何不妥,心情不好就打桑质白,已然形成习惯。
对方那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低眉顺眼讨好的样子,以一个男人的角度,符荀觉得桑质白又贱又恶心,他享受对方带给来的好处,同时也根本不妨碍他看不起桑质白。
桑质白走出了房车,被爱了很长时间的人这样对待,说一点都不在意是假的,他重新收拾好心情,在视线触及房车不远处那个男人时,眉头下意识又皱起。
提着两盒盒饭的段逾正弯腰捡着饭盒,脑子里思索,扔饭盒是符荀什麽奇怪的爱好,一起身,又惊觉桑质白出现在自己身后,相比于上次的做贼心虚,段逾这次则淡定多了。
“桑老师你额头怎麽了?”他将饭盒递向桑质白,看到对方头上肿着大包,随口说出的话倒像是关心。
桑质白没有动作,也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他的视线停驻在段逾脸上。
‘我倒觉得,是你不喜欢段逾。’
自己很讨厌段逾吗?
三天没见,他的头发似乎长了一点,高高瘦瘦的,眉眼明朗干净,声音好听,唇色很健康。
段逾还在看向自己。
桑质白莫名有点生气。
他不明白段逾为什麽要用这种眼神看他?为什麽看他这麽长时间,为什麽要对他夹带类似于关心的话?
“给你吃吧。”桑质白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漠,有这麽一瞬间,他有点后悔自己把对方搞走的决定,但也仅仅只有一瞬间。
“嗯?”段逾声音从喉咙里冒出,他瞧着桑质白绷着的脸,段逾感觉对方在不开心。
于是,理所当然的把桑质白的不悦归结为:桑质白其实是舍不得给自己盒饭的,但为了面子还是说出了口。
“不用不用,桑老师自己留着吃吧。”段逾喉结滚动,识趣的拒绝了,并再次向桑质白递出那个精致的饭盒。
这话让桑质白脸色一下子落了下来,他压根没想到自己的盒饭会被段逾拒绝。
为什麽不吃了?为什麽不要了?上次要的时候那麽开心,还说菜很好吃。
段逾在骗他。
“不吃就丢了。”桑质白的语气古怪极了,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他此刻有多不开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