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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桑质白摇了摇头,脸色又白了几分,已经是十二月,可额头却开始虚虚的冒着汗。
“你怎麽了?”段逾面色一变,好像察觉到了什麽,声音严肃得可怕。
“没怎麽了,来的路上累了。”桑质白不敢看他,人往自己那大背包后面躲。
段逾一把拉过桑质白,可能力气太大,也可能对方太瘦,桑质白被段逾拽着胳膊整个人撞到了段逾的身上。
当小腹撞到段逾的胸膛后,桑质白痛得龇牙咧嘴,大颗的冷汗凝成珠子从额头上往下滴。
桑质白迅速用手按住自己的嘴,死死的仰着自己的脖子,拼命的往下咽,不让自己吐出来。
段逾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眸子黑得吓人,不顾桑质白的意愿,一把扯下了桑质白上半身裹着的那件蓝衬衫。
桑质白的身体很瘦,不健康,愚钝,丑陋的瘦,贫瘠皮肉苍白的可怕,刻薄的肋骨贴着软弱的皮。
只有胃那里,像显怀似的,凸出来一大块,在骨瘦如柴的身上极其突兀。
“你他妈吃了多少?!”段逾讲不清自己现在有多愤怒,他粗暴地从地上拽起桑质白的肩膀,把人从玄关拖到了卫生间才停了下来。
掐着桑质白的下巴,带着要把他捏碎的力道。
“吐出来!”段逾冷硬蛮横的命令着,他极少被人激出这样一幅面孔。
“吐...吐不出来。”桑质白从头到尾没有反抗,甚至一个抗拒的表情和动作都没露出来,他是被粗暴对待惯了的。
“吐不出来?我帮你。”段逾面色阴沉如水。
那双曾被赞誉过的骨肉匀称修长的手,蛮横的插进了桑质白的喉管里,压着对方的舌根按动。
段逾把手指抽出来,指尖湿漉温热,滴着唾液。
生理反射不管不顾的涌了上来,桑质白干呕得眼角发酸,脑袋被段逾按到了马桶上,他只能跪在地上,抱着马桶吐。
吐了快十分钟,抽水马桶的声音第五次响起。
桑质白靠在地上大口喘气,眼角被眼泪催得微红,喉咙很痛,失意的仰望着向他投射了一片阴影的段逾。
“吃了多少斤。”桑质白看不清段逾此刻的神色。
桑质白声音透着虚弱,“不到七斤。”
“滚,离开我家,解约赔偿我会付你。”
段逾的声音冷漠决绝,不容置疑。
脑子有病
桑质白只是低着头, 似乎拒绝回答这个问题,他安安静静的坐在地上,手小幅度的活动着, 悄悄地整理身上淩乱的衬衫,试图挡住那副瘦骨嶙峋的身体。
就算被骂,也是一副充耳不闻, 不愿还嘴的模样。
可那张看上去精明冷漠的脸,却让这种无视带上了类似于挑衅的意味。
“桑质白,你是不是脑子有病?”段逾见不得这样的他, 越看心里越窝火。
这话让桑质白擡起头来看了段逾一眼, 他似乎在犹豫,最后才郑重的摇了摇头。
“啧, 你是不是觉得你很幽默?”段逾被气笑了,一口怒气, 发也不是, 忍也不是。
“没有。”桑质白声音沙哑, 喉咙发痛。
段逾讽刺地哼了一声,走到盥洗台上前, 水流的开关被打开,他没再理人。
桑质白的视线轻轻的落在段逾的身上,伴着流水的声音,直到段逾洗完了手, 他看着他,他站到了自己面前, 蹲下身, 距离仅有二十厘米。
“桑质白。”段逾说,眼中带着极其明显的不悦。
但他喜欢被段逾注视着, 并念出名字。
段逾擡起了手掌,离他的脸很近,呼吸此刻停滞了。
他不知道现在该不该闭眼,下一秒,十几颗带着凉意的水珠撒在了他滚烫的脸上,像涟漪蕩开那样,刺刺的在他的皮肤上发麻。
“清醒了没?”段逾一本正经的甩了甩自己的手,将手上残留的水全甩到那个犯病般刻薄自己身体的男人脸上。
一粒小水珠被甩进了桑质白的眼睛里,视线倏地糊了,像被雨淋湿的下雨天。
“段逾。”桑质白如呼吸一样轻盈的念着,眉头,鼻尖,脸颊和病气般的唇上,沾着凉气莹亮的水珠印在苍白的皮肤上。
他只怔怔地眨了一下眼睛,头顶哗然的灯光,墙角细腻的阴影,浮光掠影之间,目光浸透,沉沉浮浮
“你,你别给我这副表情!”段逾头皮发麻,一下子就站了起来,后退了两步,“我不吃这套,赶紧走!”
卫生间的门砰——得一声巨响被甩上。
被扯动的气流呼过桑质白的面庞,他发丝微动,鼻尖发痒,忍不住抹了一下自己的脸。
胳膊撑着墙壁起身,喉咙被胃酸腐蚀得顿顿的疼,他按了一下自己腹部,吸了一口凉气,慢慢挪着脚步走到浴室的镜子前。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