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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还因睁开了眼睛,捏着萧纵的手腕,慢慢地挪开,掌中醇厚的内力使得语气充斥着威胁。
“我不是,别乱猜。”黑衣人萧纵将嗓音压得更低,见人站起来了,也收回了手,用另一只手碰了碰自己的手腕。
玉还因力大如牛,他的手腕有五条指印子。
“你体内残存的天机真气,作何解释?”玉还因睨眼冷笑。
萧纵倒是忘了这一茬,叹了口气,揭开了自己的面罩,“是。”
“萧纵,你倒是贼心不死,竟然还敢接近本座。”玉还因轻蔑一声,他想起昨夜对方那番屈辱的话,更觉眼前之人十分不堪。
萧纵愣了一下,他觉得这个解释,倒是还可以,索性应下了这话茬,对着玉还因点了点头。
对方的坦蕩让玉还因又好气又觉得膈应,他审视着对方深邃俊朗的眉眼,咂舌嘲讽道:“空长了一张脸,这般孟浪轻佻之徒,本座一掌打死,给你留给全尸都算在积阴德,但念在你救了本座,本座便不取你性命。”
“好。”萧纵没什麽表情,只点点头。
这淡然的样子看在玉还因眼里,又莫名变得讨厌了,他转身,缓缓朝着岸边走去,在踏上岸的下一瞬,内力让身上的破布全都干了,一席青丝,柔柔地披在肩上。
“老实交代,你为何知道鬼参丹?又为何知道我在这?”玉还因转身,天生一抹明净的月光照在他的身上,稠豔至极脸,一如从山间钻出来的,用皮囊勾人的精怪。
萧纵看了一眼,也从水里走上岸,慢慢用内力烘干自己的衣服。
“我跟蹤你。”
“为何跟蹤我?”玉还因脸上凝重了些,知道鬼参丹事情的人很少,不过落叶山庄也不是吃干饭的,若是细查,说不定也能寻得一丝线索。
“哦,我爱慕你,行了吧。”萧纵皱了一下眉,加重了烘干衣服的内力。
“你敢用这种语气和本座说话?呵,被你这种人面兽心的僞君子惦记,本座去慈悲寺上香也不一定能解了这晦气。”玉还因挤了一下眉,似乎很是嫌弃,走上前拍上萧纵的肩膀,瞬时,萧纵的衣服便干了,“真够没用,如今的武林,若皆是你这般,何愁我天机教不能雄霸江湖。”
萧纵看着玉还因,心里不是滋味,他都不知道玉还因这麽会骂人,上辈子,玉还因对他也算极为纵容了,只要是他提的要求,没有不允的。
原来喜欢和不喜欢之间,差距这般大。
“那玉教主您没杀了我,当真是仁慈。”萧纵语气莫名,听起来实在刺人。
“虽说你手不老实,帮本座清洗伤口时乱摸,还存心弄坏本座的衣衫,但至少没撑着本座晕厥之际行不轨之事,鬼参丹的恩,够替你抵几上条命。”玉还因似乎很是大度,勾着身上几乎全露出腰的布料,摸了一下,嘴角高傲地翘着。
不清楚是不是因为脱力了舂臼之毒的控制,玉还因觉得自己轻松又有一种奇怪的兴奋。
萧纵闭眼眼睛,深吸一口气,反複告诫自己,不能动怒,因为此刻不仅打不过玉还因,还容易被玉还因一掌拍死。
但还是很憋屈。
他脱下了套在外面的夜行衣,递给了觉得自己很高贵的教主大人,语气极其克制道:“教主大人,穿件衣服吧。”
玉还因看着萧纵,挑了一下眉毛,眉眼间都是肆无忌惮的得意,他伸手接过了衣服,披在身上,“方才撕本座衣服,如今倒是装起正人君子了,本座暂且便随了你的意吧。”
萧纵有点受不了眼前之人,和记忆中的玉还因出入这麽大,也许是他心态不正,也许是玉还因真气人,萧纵回嘴道:“你若瞧不上,就别穿了。”
“为何不穿?还想乱看?萧纵,你真不怕本座将你的眼睛给挖出来?”玉还因扬起下巴,给自己套上衣服。
黑色的夜行衣不仅没遮一遮玉还因的豔色,裸露出来的手腕和脚,俏生生的,如几块细腻的白玉摊在眼前。
但什麽样的玉还因,萧纵没见过?压根没多看在眼底。
转身背对玉还因,看着头顶的明月,淡漠地回道:“这眼睛,用不着教主您再费劲,在山洞中,你和街边的乞丐殊无二致。脸上汗和血在发臭,腿和胳膊都髒得不行。我是怕您死在山洞里,才找了条河给您洗洗。这样的玉还因,碎了我心里天仙似的印象,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我不会再去扰你了。”
这话,每多说一个字,玉还因的脸色就更差一点。说完,玉还因已经红橙黄绿,乌漆嘛黑了。
“你敢这样诋毁本座?”玉还因气得失去了理智,一掌打了过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