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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自有一杆秤,还是姨娘心虚了?”萧纵浅浅一笑。
这话倒惹得宁芷勾唇笑了两声,“何为心虚?娘可从不后悔。”
“不后悔?即使此刻我杀了你?”萧纵问道。
宁芷站直身子,没有回答这句话,眼神则冷了很多,萧纵见状又问,“我爹待你不薄,萧家也未曾苛待过你和萧慎萧荷,我不懂。”
前世,他只从天机教搜集到了秘信中得知,自己父母的死是宁芷下的手,肃王有在中出力,原本他猜测宁芷是觊觎山庄或者一双子女的前途,后细细想来,也不对,自己的父亲对宁芷明媒正娶,对弟弟妹妹也是一向厚待,他甚至想过,萧荷萧慎不是自己父亲所出,不然如何解释这其中缘由。
“是,萧翎待我不错,所以我才让他多活了十几年呀。”宁芷眼里淌过阴冷的雾,红色的唇弯出微妙的弧度,露出一抹恶意满满的笑容,侧头看向身后坐着的男人,“纵儿倘若呆笨一些,乖乖娶了春桃,娘是可以让你富贵平安的过一辈子,毕竟,你也算我养大的小孩。”
这样子在萧纵眼底看得十分惊悚,因为即使前世宁芷被他杀死时,宁芷也是一副菩萨面。
“不止是你爹哦,你生母的死,我也出了力呢。”宁芷笑出了声音,眼中流光溢彩。
“你这个毒妇。”萧纵怒不可遏,压抑着自己想要一掌拍死宁芷的沖动。
“纵儿不是想知道吗?娘全部告诉你,你生母啊,生你后,身子亏损得厉害,饭吶,她是吃一口吐一口,只有汤水能进嘴,人干瘦得能把进山庄的小侍女吓哭,只是吃药在吊着命。我呀,偷偷改了她药里几昧药材的分量,她呢,没吃几剂,便走了,其实,她该谢我的,是我不必让她这麽辛苦的活着。”
宁芷笑带着一种可怖的慈爱,她丝毫不畏萧纵有杀了自己这种可能,继续张口,用一种说悄悄话的语气对着萧纵道:“纵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你再猜猜,你爹当时知不知道我给你生母下了毒。”
萧纵咬牙沉默,只怒视着她,手背青筋暴起。
他知道,自己的父亲在母亲死后不足一年便娶了宁芷,他知道这事后,也曾怨怼过父亲和宁芷,但往后宁芷对他也一直客客气气的,他便没再说话。
“不过,这也怨不得我,谁叫你爹逼死我的爹娘,就像如今你想要来杀我,娘告诉你,这都是命,就算如今我死在这,那也是命。”宁芷语气和蔼温柔,这是她常见的模样。
宁芷的爹娘是行商的,数十年前,货价被萧家垄断,东西卖不出去,欠了一大笔钱,便丢下宁芷,双双上吊,是肃王拉了宁芷一把。
“那你就安心去死吧,我会亲自送你上路。”萧纵擦出袖中刀,刚打算刺向宁芷的脖子,就感觉浑身一软,不受控制地瘫倒,手中的匕首,也叮当落在地上,目光看向了不远处那冒着白烟的貔貅香炉。
宁芷在香炉里下了毒。
萧纵吃力地扭头,可也只能看到这毒妇的鞋面。
绣工精细的紫色的牡丹鞋面往前踱了两步,宁芷伸手又去拿萧纵一口没动的茶水,淡淡地抿了一口,嘲讽道:“诶,因果报应,话虽这麽说,但你又不是不知道娘的性子,可不会待着等死,娘请你喝茶,你又不听话,这怪得了谁。”
放下茶盏,宁芷拾起地上寒光淩冽的匕首,握在手中。
碰——
屋顶一声巨响,左护法从天而降,立刻拦在了萧纵的身前。
“来人!”宁芷见此情形呵斥出声,当即就有十几余位黑衣暗卫破窗而入,团团围住了左护法和萧纵。
“杀了他们!”宁芷发出命令,往后退了几步,慌忙中掉下了一根玉钗。
左护法一言不发,护着萧纵,宁芷养得暗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但天机教的护法也并非浪得虚名,很快双方就缠斗起来。
“萧师兄?”门外又走进了一道蒙面的白衣身影,她拿着请帖来山庄找萧纵商议旸城之事的谢云池。
左护法分心瞥了一眼屋外之人,将拎着的萧纵推了一把,推到了地上,对着谢云池喊道,“他中毒了!”
说完,左护法挡在他们身前,谢云池微微蹙眉,当即把脉,掏出金针,扎了几下。
“他没事,只是一些迷药,无毒。”
萧纵感觉体内的筋脉一麻,然后热了起来,接着便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
另一边,左护法也将局面控制住了,地上躺着一片尸体,而一堆死人的后面,是站在屏风后的宁芷。
*
萧纵回家,宁芷帮萧慎请了五日的假,宁芷管萧慎读书管得很紧,没几天他便又被送去在先生家念书,念了七八日的书,壶城忽然疫病四起,山庄内的人快马来到先生家,与先生说了几句话,然后,先生便让萧慎回落叶山庄。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