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棣滚动着眼睛看向楚佑:所以,少爷,您想怎么办呢?
嗨,我也犯难啊,我觉得吧这两个人的注意都有些道理,又都前点儿火候。楚佑无奈的揉了揉额角:可我一时半刻又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唐棣笑了一下吗,从楚佑的腿上站起来,轻轻合上资料,绕道宽大的办公桌前面,沉思了一会儿。
片刻之后,他抬起头,双目微闭,冷哼一声:那就谁的都别听了,楚非这种小角色还用不着您亲自动手。
小棣,你什么意思?楚佑不明所以的看向对面的人。
报警吧。
云淡风轻的结论从唐棣嘴里脱口而出,双眸里暗沉沉的凝聚这一股与生俱来霸道,周身着浸染杀伐决断的决绝,浑身上下哪里看的出半点儿做小助理的唯唯诺诺。
楚佑瞬间被强大的气场震的浑身一凛。
或许,此刻的唐棣大脑里只有快速果断的替他的爱人解决问题,全然忘了如今尴尬的身份。又或许,他时刻的锋芒外漏,为了日后亮明身份做一点铺垫。
但这些都不重要,好在楚佑也并没有分出脑细胞了思考自家小助理突如其来的变化,他这会儿正沉浸对在唐棣那个提议的震惊中:
报警?唐棣你疯了吗?楚佑腾的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双臂撑着桌面,以绝对控制的角度欺身压过去,声音低沉:
小棣,你到底知不知道他们在做的是什么生意?是我没说清楚吗?还是白纸黑字写的不够明显?!这种暗地里的勾当什么时候不得绕着警察走?你上赶着送上门去?
唐棣微微直了直脊背,依旧浅笑着面对楚佑的质问,没有半点退缩:少爷,您先别急着反对!你听我说:
这件事情涉抢又涉毒,这已经不是地方派出所可以解决的问题了,要上报市局的!市里出面,您以为不报警就没事儿了吗?他们顺藤摸瓜早晚能查到咱们家头上。
查到头上,那确实是没办法的事儿,可总不能人家还没查呢,抢先一步自投罗网吧?楚佑撇着嘴,手搓着大腿,继续道:抗日战争都胜利了,真没必要上赶着堵枪眼,炸碉堡。留得肉身在,还要跟媳妇滚床单呢!
唐棣一晒:您觉得要是真有那么一天,您这单薄的肉身堵的住公安机关的特警武装?还是说您认为楚家的势力已经大到,可以只手遮天?连这样的刑侦必破的刑事大案都能遮掩过去?
楚佑此刻已经回过神来,语气更柔和了几分,但态度依然很犹豫:你说的我也不是没有考虑过。但到底是咱自家的事儿,还是关起门来解决的好。能不惊动,咱就不惊动政府了,毕竟组织上也挺忙的。
没开玩笑!,唐棣打掉楚佑不老实的手,鞭辟入里的正色道:少爷,我们要是以经营者的身份主动报警,在整个事件中就变成了受害者。再想个办法把枪的事儿掩饰出去,罚的最重也不过是停业整顿,家里几个兄弟住几天看守所的事儿。可若是被动的让人家查出来,就变成了黑帮贩|毒,还持械火拼,性质恶劣的多,只怕就要伤元气了。
那楚非会判的挺重吧?楚佑有些被说动了,但仍神色迟疑。
唐棣无所谓的耸耸肩:楚非自作自受,甭管是枪械还是毒|品,都够他下在监狱里过完下半生了。
楚佑叹了一口气:这样,怕是,有点儿不地道吧。
唐棣淡然道:他先不仁,您何苦对他重义。
楚佑再次被唐棣对他人生死这样无所谓的态度惊掉了下巴!但转念一想,大义的灭又不是他们家亲戚,好像坦然一点儿也没什么毛病。
遂,抛出了另一个问题:那楚非在里面,万一狗急跳墙,想拖我下水,把楚家其他人和楚家暗地里那些生意系数供出来,该怎么办?
唐棣坐到了对面的沙发上,优雅的叠放起了双腿,语气云淡风轻,像是捏死一只无足轻重的蚂蚁:他供什么?他有证据吗?法律上讲的可是疑罪从无!他当是在楚家刑堂呢?他说什么是什么!
楚佑知道唐棣这是又想起来自己跪在刑堂里的那几天了。人家确实受了好大委屈,这时候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也无可厚非于是灰溜溜的摸了摸鼻子,没做声。
唐棣看穿了楚佑的心思,颇有些宠溺的绕到他身边,放缓了语气,循循善诱:您放心,他是绝对不会乱说的。您家这位楚大少虽然没有明媒正娶的老婆,但是他在外家也养了不少女人,据我所知应该是还有一儿一女。
楚非不傻,他知道只要楚家还在,他的女人和孩子就能得到庇佑,而且在里面的日子过的也不会太差。
少爷您同时也可以找个信得过的人,旁敲侧击的暗示他,毕竟是家族内斗进去的,咱们也不会把事情做绝了。只要他懂事儿,保不齐过段时间,动动关系再给他弄个保外就医什么的,也就出来了。
但,他要是当真不识抬举,要跟咱们撕完全撕破脸,那楚家败了,第一个遭殃的还是他。鱼死网破,对谁都没有好处。
唐棣把这些话一口气说完,破有些疲惫,身子微微向后靠了一下。
楚佑顺势接住他,复又揽进怀里。接着,抬手拿了桌子上自己的杯子递到唐棣的手里,后者没有接,就着楚佑的手,稍微低下头,毫不避嫌的抿了一口。
楚佑目不转睛的看着唐棣吞咽的动作,白皙修长的脖颈在弯曲成了一个诱人的弧度,楚家小爷艰涩的咽一口唾沫,勉强正经道:你怎么知道楚非还有孩子?
唐棣立时没有了刚刚的坦然自若,目光闪烁道:在家里呆的久了,道听途说而已
呵,道听途说拿你男人当幼儿园小朋友哄呢?楚佑轻啐了一口。
我
唐棣刚要继续解释,被楚佑抬手打断了:得了,甭编了,我也不乐意听!
唐棣非常听话的闭上了嘴,楚佑也没再做声,只是让唐棣帮他点燃了一颗烟
点了,但没有放到嘴边,没有吸,任由烟头燃尽,眼看要烫到他的手指,叹了一口气,轻声道:小时候家里管得严,不许我们随便出去玩儿,楚非总护着我翻墙溜到对面孤儿院里找人你说,人,为什么非要长大呢?
唐棣垂眸劝道:世事无常,多思无意!人总要活在当下
楚佑突然大笑:哈哈哈,你以为我在缅怀兄弟情深?
唐棣挑眉: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我仅仅是在想,不知道当年孤儿院里的那个小男孩现在怎么样了,他长得可漂亮了,尤其是那双眼睛,里面有星辰大海!楚佑骄傲的仰起脸:你知道吗?我后来还为他打了一架呢,可惜输了
唐棣的心猛地疼了一下,半天没说出话来。
楚佑笑够了,慢慢的沉下脸,再开口时:小棣啊,你知道吗?我真的越来越看不透你。
唐棣知道楚佑在质疑自己的身份,但此刻还沉浸在情绪里,一时不知如何掩饰,只得抿着嘴,沉默的转过脸去。
楚佑猝不及防的伸手钳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看了许久,动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