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小日子依旧过了红红火火,没羞没臊,直到年会开始的前两天。
论理,无论是以如今楚氏财团和大唐的合作关系,亦或是楚佑如今同唐棣的私人情感,大唐集团的年会,楚佑是无论如何都要应该出席的。而且,依着楚家小爷如此爱凑热闹的性格,和对唐棣冲破天际线的占有欲,就算没有收到请柬,只怕他自己都会偷偷摸摸的潜入会场。
但是,出人意料的,他却在临行的当晚,找了个非常站不住脚的理由楚佑说他肚子疼,怕是急性肠胃炎犯了不能坐飞机把年会给推脱了。
而且,对于楚佑的不参与,一贯粘人的唐棣这次不仅没有反对,甚至乐见其成,到着实令人匪夷所思虽然他一眼就看破了楚佑拒绝到场的拙劣的借口。
于是第二日,这位急性肠胃炎患者也懒得继续装下去,面不改色的亲自开车,亲亲热热,一路送唐棣上了私人飞机。
机翼划破长空,直入云霄。
直到看不见眼下那片熟悉的土地了,秦江才转过头来谨慎的对唐棣开口:您确定不让楚总出席这次宴会,不会出问题?
唐棣挑眉反问:你不是也没带着赵然?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都是欺骗,谁比谁更高级?唐棣嗤笑。
秦江反驳:面对赵然我仅仅是隐瞒而已,而您在楚佑面前就是事情的策划者。我最多算从犯,您是罪魁祸首。
唐棣气乐了:呵呵,夫妻间的事儿能用法律条款来判刑?用不用想找个律师保平安?
秦江决定不在跟唐棣做口舌之争,毕竟这十几年来他一次也没赢过何必自讨没趣,于是,他话锋一转:但是,楚总这次找了这样不走心的理由,您说他会不会看出了什么漏洞?
可能吧,提到这一层,唐棣也没了刚才的志得意满。
他把眼睛转向窗外,等着飞驰而过的云朵看了一会儿,才缓缓道:不过,没关系。佑就算看出来了又能如何?那人一定能拖住他。等他抽身出来一切就已经成定局了。
秦江不再说话了,转头认真的看着飞行员。
大唐集团的高端年会,秦江安排在了一个风景如画的海岛,也是大唐集团自家的酒店里,装饰风格和唐棣与楚佑初始的那家几乎一模一样。
宴会当天,从前庭的院落开始,到迎宾大厅,直至整个会场都装饰的一派欣欣向荣。灯带,鲜花,点心,伴手礼豪不吝啬的随处可见又不失章法。宴会厅里搭起圆台,一字型的长桌上点着烛台,酒柜里架满了罗曼尼康帝。当然,棋牌室、赌场和沙发比床更宽的休息室也必不可少。
主持人请出集团CEO也就是秦江,简单的致辞之后,宴会便可以开席。
宾主尽欢,也有私密或者拿不上台面的美色交易休息室里单聊。怎么看,都是一场寻常官、商、匪相互勾连的祥和宴会。
至少,直到宴会的主人唐棣出现之前确实是这样的。
第77章 放权
很抱歉, 打扰了诸位的雅兴, 恐怕要耽误大家几分钟时间。唐棣在众人目光的簇拥下走上了会场中心的圆台, 身后跟着秦江。
按照惯例种级别的宴会, 唐棣一向是不屑出席的,顶多在开席之前播放一段事先音频,无外乎是讲些略表地主之谊一类的话。所以席间,真正认识他本人的人并不多, 虽然很多人都曾经在财经杂志上看到过唐棣模糊不清的侧脸。
于是, 周围逐渐传出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无外乎都是再问:这人是谁?, 他要干嘛?。
本来嘛, 都是些各大社交圈叫的出名号的大人物,正玩儿的高兴,突然被聚集在一起, 自然有叽叽歪歪的,有不耐烦的。只有极少数几个同顾先生打过交道的人,已经明显感觉到了会场里气氛的不同,或者说嗅到了隐隐的血腥气。
不同于一贯的温文尔雅, 唐棣的脸上没挂着标志性的笑容, 更没有温和, 而是满身疏离、冷厉。
他半眯着眼,冷冷的环视四周。一言不发,站着,而已。
周围的讨论、争议、聊天的声音原来越来小, 渐渐地听不见了,直到针落可闻。唐棣方收回视线,转头向身后微微垂了下眼睛。
几个周身肃杀之气的黑衣保镖把一个人从后面推了上来,宴会厅正中间搭起圆台上。
唐棣笑了,笑的很优雅,慢慢的笑容越来越冷了下,常年养出来的肃杀味道,没有因为他此刻故意放软的而减少半分。这里有很多朋友是初次见面,所以,首先,请容我做个自我介绍。我叫唐棣,此间宴会的主人。
话音刚落,四周立刻响起了的此起彼伏的吸气声。谁能想到,隐匿了数年,诸多迷离传闻加身,大唐集团的幕后大佬顾先生,竟然生了如此摄人心魄的盛世美颜。
唐棣面无表情的扫视四周,抬起一只手,轻描淡写的指了一下地上的人,沉声道:耽误大家几分钟的时间,我想让请大家听一个故事。
被带上了来的那人便是那日出卖消息的小弟。他显然已经经历了轮番的审问,看上去十分憔悴,所有人的注视下,颤颤巍巍的说了他出卖消息,到后来徐煜去楚家闹事儿林林总总的大概。
唐棣轻轻挥挥手,示意下面的保镖把可以把他带出去了。转过头,微微清了清嗓子,居高临下的对与会的众人:
诸位,他说的可能不够清楚,让我来总结一下:徐煜他背叛了大唐集团,。
顾先生一句话,把政商两界游刃有余了数十年的徐副总罪名落实,盖棺定论。
他满意看着周围不断投来的或质疑、或震惊的眼神,不以为意的继续道:对于背叛的人我一向都没有那么宽容。所以徐煜现在已经被收押,相关证据也已经移交司法机关。不管是渎职,操控市场,或者是窃取商业机都够他在监狱中过完此生了。
这件事儿虽说出在徐煜身上,不过唐棣顿了顿,再次环视四周:我驭下不严,疏于管教,也难辞其咎!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知错能改,也算是顾某一个小小的优点吧。
接下来,唐棣笑了,笑容中是让人不寒而栗的睥睨:至于,该怎么改?
冷着嗓子说完,充耳不闻窸窸窣窣的众人,眼尾扫向身边一席高定西装,身材英挺却垂手而立的男人,缓缓道:秦江?
秦江转过身,恭敬的面向唐棣颔首一礼,声音干脆的,一字一句道:失职。纵容下属惹下祸事,不再适合大唐集团担任任何工作。理应引咎辞职,个人赔偿由此导致的全部经济损失。
好,那便这么办吧!
在场所有的人都狠狠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顾先生是何等人?要么从不露脸,甫一露面竟然是自己在这儿当众请责,引咎辞职?
只怕就算是傻子也能看出来,这是山雨欲来之前的大动静!更别说那些受邀参会的政客、生意人那个也不是傻子,恨不得都是能掐会算的人精。当下就明白了,此举不过就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
于是大家纷纷出来开解,皆说是: 顾先生高亮,令人钦佩,对自己未免太过严苛,不止于此,罪不在顾先生,云云。
唐棣面无表情的等着大家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也就从善如流的点了头:诸位如厚爱,沈某也不好太过驳了大家情面。既如此,那便只辞职好了毕竟赔偿全部经济损失这个数字确实有些为难沈某了。
唐棣说完最后决定的时候,莞尔一笑,众人只觉得心肝都颤了一下。
谁都以为顾先生不过是赔几个钱让大家看看,也就行了。难道他当真要离开大唐?讲自己亲手打下的江山拱手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