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温还没回头,整个人就被摁在了墙上,她忍不住低叫一声,随后感觉步西岸脸埋进了她肩窝,他左右蹭了两下,郁温整个人开始发麻。
卫生间空间不小,但也带着天然的隐秘性,郁温忍不住偏头,看到镜子里正发生亲密行为的他们。
她忍不住叫他名字,步西岸?
步西岸在她腰上的手忽然用力,然后将她整个人翻了个转,郁温忍不住再次叫了一声,随后整个人腾空而起步西岸直接把她抱在了洗手台上。
郁温懵了。
她一手搭在步西岸肩上,另一只手摁在身后的镜子上。
一手滚烫,一手冰凉。
突然,步西岸一脚踹翻了垃圾桶。
郁温被吓到,睁着眼睛看向他,放在他肩头的手也抬了起来。步西岸脸色未变,抬手握了下郁温放在空中的手,郁温眼眸轻眨,步西岸食指竖在唇间,郁温抿唇,步西岸转身走向浴室,打开了淋蓬,水流声响起,步西岸掏出手机,快速点两下,然后把手机放在了旁边台子上。
下一秒,卫生间响起男女暧/昧的声音。
郁温整个人瞬间如同煮熟的虾,她睁着眼睛,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步西岸倒是面不改色,单手捞住她的腰把她抱下来,然后打开卫生间的门说:跟我走。
于是郁温就到了1221房间。
12层全是相同格局的套房,但是隔壁之间格局算是相对的,比如郁温住在1208,隔壁1210的卫生间就和郁温房间的卫生间相邻。
而整个房间,只有卫生间隔音最差。
郁温明白了步西岸的用意,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隔壁?
步西岸说:看到了。
郁温哦一声。
二人陷入沉默。
空气里蔓延出尴尬、僵硬和别扭。
好像从这一刻起,他们才算真的重逢。
这些年,郁温写过很多稿子,用过很多形容词,可没有哪一个,能够准确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她想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想。
良久,还是步西岸先开得口,去洗洗吧。
郁温顺着点头,点完头才想起来自己什么都没带,怎么洗?
她本来想说要不凑合一晚上算了,步西岸转身进了卧室,然后拿了一套睡衣走出来,是男士的,他递给她,干净的。
郁温犹豫两秒,伸手接下了。
睡衣有干净的,内衣可没有。
郁温洗完澡在卫生间傻站着,几秒后还是决定挂空挡。
折腾了一晚上,她实在不想穿穿过的。
步西岸很高,睡衣也很大,郁温穿着像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可她已经不是小孩了。
步西岸也不是。
而睡衣这种具有极强隐私性的衣服
郁温站在水池前,即使不动也能感受轻薄的衣服布料往她身上贴。
没有内衣包裹的隐私部位偶尔被布料轻触,她忍不住脸红,体温攀升。
最后只能靠用凉水洗内衣降温。
洗完郁温又犯难。
内衣挂在哪儿啊。
她犹豫踌躇,忽然想起洗手池下的柜子是有空间的,挂衣服肯定不行,但是挂内衣应该可以。
就是那么闷的空间,干了以后味道肯定不好闻。
不过条件苛刻,就不挑了。
郁温用衣撑挂着内衣,然后挂在柜子里的水管上,刚关上柜门,房门就被敲响。
郁温心一颤,不知为何有些心虚地忙不迭站起身,不小心磕到了洗手台。
她没忍住嘶一声。
怎么了?步西岸声音传来。
郁温一边揉头一边说:没事没事。
郁温猜想可能是她在里面待的时间太久了,步西岸有点担心,于是便说:我这就出去。
她说着低头看一眼自己的着装,睡衣是短袖长裤,裤子实在太长,被她挽到小腿处,像在摸鱼。
有点好笑。
如果说她做梦都没想到自己会在异国和步西岸相见,那么相见第一面就穿他的睡衣和他共处一室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
郁温抿唇,抬手按在胸口处,掌心下,一片悸动。
可,即便天方夜谭,她也不得不承认。
能够再次见到步西岸,她是很高兴的。
打开门,步西岸闻声看过来,或许是一个澡把整个人都洗清醒了,郁温忽然觉得此刻的步西岸清晰很多,不像刚刚酒吧或者街上,步西岸整个人都是模糊的。
此刻,她已经相信,眼前的步西岸,是真实的。
她笑笑,说:你要洗吗?
步西岸看她一眼,挪开了目光,一边嗯一边转身去了卧室。
郁温一怔。
不知是她太敏感还是什么,总觉得刚刚那一眼,步西岸好像是在躲闪什么。
很快,步西岸从卧室出来,他没看她,只是把一个东西放在了卧室门口的绿植架上,然后又折返进了卧室。
郁温疑惑不解,上前一看,是个别针。
她先是一愣,而后隐约意识到什么,低头看一眼自己的领口。
果然。
他睡衣太大,她穿着不仅裤腿长一截,领口也成了深V,露出的弧度明显。
郁温脸一红,迅速抬手捂住了胸口,领口都被她揪成了一团。
好一会儿郁温才冷静下来,她告诉自己大家现在都是成年人了,更何况以前她还见过步西岸裸/着的上身呢,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边给自己洗脑,一边手忙脚乱用别针把领口别起来。
又过去一会儿,卧室从里面传出敲门声,郁温忍下尴尬,出声:嗯?
步西岸打开门,累了就先睡。
这酒店虽然是套房,但卧室只有一间,郁温想也没想就说:我睡沙发吧。
你睡卧室。步西岸没给她拒绝的机会,拿了睡衣就进了卫生间。
郁温站在原地几秒,还是转身进了卧室。
卧室的门关上,卫生间的门打开,步西岸看一眼卧室方向,几秒后才再次回到卫生间。
洗手时他瞥见底下柜子没关紧,本想直接踹一下,忽然想起他离开时柜子是关紧的,他一顿,缓缓弯腰,打开柜子,愣了愣。
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但也
好吧。
也挺奇怪的。
步西岸猜到郁温可能是怕尴尬才挂在这里,但是放在这里第二天估计味道不太好闻,只犹豫一秒,步西岸抬手拿了出来。
他重新放在水池,打算再洗一遍,然后趁郁温睡觉挂到客厅,再在她明早醒之前放回柜子。
这样至少不会有柜子的味道。
可当他刚把手放进水里,指尖触及到柔软布料时,他忽然就不动了。
水池里是冷水,并没有什么热气升起,步西岸低着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水面,几秒后,眼前视线渐渐模糊,他咬着牙关,眼圈通红。
好久,眼睫轻动,眼泪掉在水面上。
作者有话说:
66个,买通大家哄一下步总,别让他哭了。
第八章
郁温没睡着,纵使一晚上没闲着,疲倦又心累,可躺床上一瞬却毫无困意。
床上的四件套看上去都是新换的,蓬松又干燥,有很重的新的味道,这些味道很难让人想起十二年前的事情,只会让人反复回忆今晚的一切。
接吻。
拥抱。
牵手。
郁温翻了个身,把脸埋进了被子了。
脑子开始昏沉,郁温想这房间大概还是有点步西岸的味道,比如枕头,比如她身上的睡衣,又或者是晚上的那些行为让她身体里沾染了步西岸的味道,气味融进唾液,又蔓延至血液,身体被安全感包裹,她渐渐沉睡。
然而在她沉睡之际,房门打开了。
开得很轻。
来人的脚步声也很轻。
郁温觉得自己清醒地听到了,却又不够清醒,她没睁开眼,只是在一呼一吸之间听到来人走到了她床前,他似乎蹲下了身,在看她。
看了很久,很久。
如果这种行为放在别人身上,郁温大概只会想到窥视,可这是步西岸,即使她在梦中,她也清醒地知道,这是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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