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过去年迈的老人推着还不会走路的小孩,一眼过去,岁月漫漫。
郁温走着,启声说:你专门把她请过来的?
步西岸坦然承认:嗯。
郁温抿了抿唇,忽然有点问不出为什么。
可旁边的步西岸这时停了下来,他轻轻拽了下郁温的手,郁温跟着停下,步西岸说:想着以后你回来,能吃上两口熟悉的饭。
郁温抬头,看着他,说:如果我回不来呢?
步西岸没说话。
郁温重复:如果我回不
步西岸俯首,吻上她的唇,堵住她的话。
桥上人来人往,头顶月色浅淡,郁温仰着头,眼睛微微眯,唇舌滚烫之际,她眼角落了一层淡淡的月光。
步西岸原本打算送回郁温直接回公寓,却被爷爷叮嘱:晚上回来睡。
步西岸意识到不对劲,但是没多问,只说好。
晚上刚进屋,迎面就砸过来一个东西,他躲闪不及,东西从他胸口落下,他一低头,看到是什么,脸上闪过一抹异色。
爷爷坐在沙发上,表情很严肃:你就是这么办事的?多大人了?
步西岸轻咳一声,弯腰捡起来说:意外。
什么都是意外!爷爷一拍桌子,有孩子了也是意外?人家什么出身你什么出身!我只当她是你同学,要不是你周姨今晚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她家境那么好!你不要觉得人家现在困难了点你就不当回事!
步西岸扯唇苦笑,我哪儿敢。
爷爷瞪他:你最好不敢!
美短跳过来蹭步西岸,步西岸抓抓它的脖子,它仰着脸打呼噜。
爷爷憋了一会儿,声音才低下来说:要真上心就早点把事办下来,别让人家受委屈。
我知道现在年代不一样,你们年轻人跟我们想法不一样,但她到底是个女孩子,不能跟了你还让人说闲话。
步西岸说:知道。
爷爷看他表情不像糊弄人,才放下心来,但是一想到那是什么药,仍觉害臊,连声叹气,起身进屋睡了。
天气不冷不热,步西岸没回屋,直接躺沙发上睡了,脚边团了两只猫,他枕着双臂,仰面假寐,眼前一帧一帧全是这两天的画面。
墙壁挂钟走了一圈又一圈,忽然,步西岸睁开了眼睛。
他想起郁温晚上说的那句:如果我回不来呢?
他一直觉得不太对劲,但是第一反应是阻止,这会儿沉静下来才察觉哪里不对劲。
郁温说的是回不来,而不是不回来。
回来这件事,于她而言,是一件被动的事情。
为什么?
她不是已经回来了吗?
作者有话说:
66。
第二十三章
郁温早上是被门铃声敲醒的,她眼睛没睁,伸手摸手机,摸半天没摸到才睁开眼睛,屋里很黑,她缓了两秒才掀开被子,手机在床沿边,快掉下去了,她拿过来,黑屏,关机了。
门铃还在继续。
郁温只能随手把手机插上充电,然后起身去开门。
夏天要到了,早上地板清凉,踩上去很舒心,郁温夏天不爱穿鞋,直接光脚去开门。
打开门,步西岸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早饭,他脚边,是郁温昨晚喝掉的啤酒瓶,随便扫一眼就能看出里面有五六七八瓶。
可能是还没完全清醒,郁温对上步西岸眼睛的同时莫名有些心虚,她错开身子,放他进来。
步西岸进门就问:怎么不穿鞋?
郁温低头看一眼自己的脚,还没说话,步西岸胳膊直接伸过来扣在她腰上,她轻微一滞,随后整个人被步西岸单臂抱起。郁温微微瞠目,下意识伸手搂他的脖子,只见步西岸面无表情,几步走到客厅把手里的早餐放桌子上,然后大手抓住郁温的腿往他自己腰上一盘,往卧室走去。
郁温脚踩上拖鞋才反应过来,没等她说什么,步西岸直接转身出去了。
他没说什么,也在第一时间就关心了她,可郁温还是能敏锐地捕捉到,步西岸好像生气了。
气什么?
郁温看了一眼门外穿梭在客厅和厨房之间的步西岸,转身去开手机,开机以后果然收到几条未接来电通知短信,她扫一眼时间,几个电话之间最长跨度有四十分钟。
郁温抿抿唇,把手机放回去,起身去客厅。
步西岸已经把吃的摆好,看到她出来把其中一份粥往旁边推一寸,然后开始低头剥鸡蛋。
郁温定了两秒,坐过去,拿着勺子在碗里搅了两下,低声说:手机没电,关机了。
步西岸嗯一声。
郁温看过去一眼,发现他还是沉着脸,她想了想,又说:昨晚回来和朋友打电话,随便喝了点。
步西岸还是:嗯。
郁温放下勺子,拿脚轻轻踢了步西岸一下,踢完盯着他看,也不说话,步西岸这才抬眸看过来,顺便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她手边的小碗里,他说:吃饭。
郁温哦一声。
饭还没吃完,步西岸就接到了程莞的电话,今天有个会要开,因为突然安排得早,这会儿估计部门经理什么的已经到了,他看一眼时间,跟程莞说:知道了,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步西岸两口喝掉剩下的粥,一边收拾一边跟郁温:吃完。
郁温拦了下他的动作说:你忙就先走,这些一会儿我收拾。
步西岸没停,快速收拾完,简单洗了个手走了。
房门关上,桌子上只剩郁温没喝完的一个碗,还是塑料打包盒,一会儿吃完都不用洗,直接扔了就行了。
她捏着勺子,看着步西岸临走前放在她手边的一杯温水,水面轻漪,清晨的光照在上面,方寸大点儿,却也波光粼粼。
九点多,郁温收到卷毛的消息,简短一条:可以了。
郁温回一个:嗯。
手机页面往上翻,是昨晚的,卷毛发的一句:安纳西走了。
如果是别人,郁温大概还会问一句,走哪儿?
但如果是安纳西,就不言而喻。
发完这条消息没几分钟,卷毛就打了一通语音电话,二人通话近八十分钟。
主要在讲怎么把安纳西的画运回国。
市里有位领导这两年频繁出入拍卖市场,他本身倒是没买什么东西,据说只是凑热闹,顺便看看各种奇作。
他的司机挺有钱,说是拆迁户,分了不少钱,有钱没地方花,就爱收藏一些东西。
别人信不信不清楚,但是郁温以前和金融巨鳄聊过,对方跟她说:这世界上最方便简洁的洗钱方式,就是拍卖。
司机爱收藏东西没关系,但是没见过谁家司机收藏东西的喜好是按照老板来的。
所以基本不用查,就知道这领导有问题。
起初,郁温还在想用什么方式接近对方,后来发现对方有这么明显的喜好,就不用考虑更多了。
只是,她本来想的是弄幅赝品,却没想到安纳西走了,而安纳西,是一个不算太出名的画家。
画家这种职业,活的时候很难出名,一旦人死了,作品价值就会直线上涨。
所以卷毛没给她弄赝品,直接送来了一幅安纳西的画。
快十点的时候,郁温换衣服出门,开门的时候手里一手拎垃圾,另一只手想去捡酒瓶时,低头扫一眼,发现门口的垃圾已经不知所踪。
心情有些复杂地叹了口气,郁温关上了门。
拍卖会在市中心的一个剧院,郁温提前买了票,检票进去以后,挑了处角落坐着。
前后没多久,郁温就看了目标人,李兆。
说起来这个李兆,早几年真的混得一般,他家境不好,但是眼光不错,别人大学都在准备考研,他已经开始看考公的书了,毕业以后直接顺利参考入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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