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可恨的还是他丝毫不顾及别人的计划与情绪,在任务途中,途?中,就去搞自杀!入水上吊就算了,还把自己塞进垃圾桶里!拔都拔不出来啊!!
他就是一个祸害!谁摊上谁倒霉!
作出这样简单有力的总结,国木田缓了一口气,只觉得四体通泰,身心都舒畅了。
。路德维希不知何时坐在了他旁边,此刻露出一个哭笑不得的表情,拍了拍他的肩膀,刚要说话,两人的眼前就投下了一片阴影。
太宰站在他们前面,双手背在身后,一脸幽怨地说:......真过分啊国木田君,完全变成我的声讨大会了嘛。搭档这么长时间,难道在你心里,我就一点优点也没
还没说完,他突然眼神发直,身体晃了一下,就要往一边倒去。
国木田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路德维希起身,扶住他,把他按到沙发上坐好,说:......体位性低血压,你刚刚在地板上坐太久了,不要这么快站起来。
。太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顺着他手的力道,毫不反抗地被他按进沙发里,双手放在膝上、端端正正地坐好,抬起头来看着他,乖顺得就好像一个做工精致的玩具偶人。
国木田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张开了嘴,正痴呆一样看着他们,于是一下子闭上,无意义地吞咽了一下,刚要重新开口说话。
就看见了此刻太宰看路德维希的眼神。
他没有办法形容那个眼神。
好像倦鸟还巢,
好像叶落归根,
好像傍晚的云影在天光中飘向远山。
那个眼神里,盛满了那么深、那么深的,
眷恋。
没想到太宰君竟然也有低血压的毛病。
低低地,如同晚风拂过桦树林,罗季昂含着同情与担忧的声音传来。
随后他剧烈地咳了几声。
一旁的冰沼问没事吧的同时,路德维希已经松开太宰、走了过去,从兜里掏出一袋什么放到他手心里,说:注意多运动,可以减轻一点低血压的症状。此外用中医的办法也许有效,这是川贝粉,可以止咳的。那天看你咳嗽就找来了,一直忘了给你。
罗季昂接过,笑得温和又娴静:多谢您了。
国木田不知为何感到此刻的气氛有些诡异,不自觉地回头看了太宰一眼。
就看他缩在沙发里,沉默地望着那边的两人,眼中的神情似乎有一丝酸楚。
然而下一秒就消失得干干净净了,就好像刚刚是自己眼花,他的眼睛重新变得和平静无波的湖面一样了。
一旁的与谢野打趣地笑着说:路德维希似乎除了药理还修了中医啊,不错嘛,和我差不多互补。
确实很巧,其实中医里也有一些正骨相关的,我还有点想跟您探讨。
路德维希于是又坐到了和与谢野相邻的座椅上,冰沼也重新和罗季昂讨论起了诗歌,一切又和十分钟前一样了,只有太宰坐在沙发上,怀里抱着一个软软的抱枕,低着头。
乱步坐在电视前的地板上,似乎带了一点无奈看过来,说:太宰?来继续吧,我按了暂停。我还没有赢呢。
......喂,太宰?
虽然搞不清楚到底在发生什么,国木田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刚想要问太宰有没有事,就见他抬起头,脸上是一派欢快,仿佛刚刚的各种情绪波动都没有存在过一样:......哎呀,国木田君不适合这种犹犹豫豫的表情啦。据说,如果每天操心太多,会让小孩子和小动物想要攻击你的哦!
想说的话一瞬间被忘在脑后,国木田想起自己每天花在操心上的大把时间,不禁心中一阵担忧,就想去拿自己的钢笔:......是这样吗!
是哦是哦!来来来,快记一下
......如果操心太多......会被小孩子和小动物产生攻击的冲动。
国木田奋笔疾书,口中念念有词,很快就写完了一条新的记录。
就在此时。
......虽然是骗你的。
某个忍着笑的声音传来。
太宰你个混蛋
国木田掰断了钢笔,感到一股怒火在心中上涌,就要卷起袖子走向他的时候。
太宰三步并作两步跑到乱步身后,冲他做鬼脸:嘛~嘛,不要生气嘛,每天气一气有助于身心健康~
说完敷衍地挥手:有什么话之后再说吧,我要和乱步先生再战一局!你就好好写你的日志去吧~
......哼。之后再收拾你。
虽然心中的愤怒还没有平息,但毕竟乱步先生和其他人还在,国木田也不好尽情地殴打他。
而且经他一提醒,也发现自己今天的日志还有些细节没有记录、明天的计划也还没有完善,于是又奋笔疾书起来。
这样,就好像这十几分钟里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一切彻底和开头的场景一样了。
或许人类就是不停地奔走在一个巨大的圆圈之中吧。
说起来,路德维希你,是个烛火一样的人啊。
在大家轮流准备洗漱的时候,江户川对我这么说。
......嗯?我看向他。
却见他摆了摆手,好像自己刚刚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似的说:嗯,没什么事。我去找冰沼了。
......虽然我还是觉得他的话里有文章,但是他既然不想说,我也就不问了。
这个套间是适合祖孙三代来住的,楼上有两个双人的卧室,还有一间婴儿房,楼下是客厅和娱乐室,也可以分别睡下一个人。
与谢野是唯一的女性,自然去婴儿房单独睡,本人得知的时候也完全不觉得怎样,倒是很好笑似的说:也是挺新奇的体验。
太宰和国木田作为搭档住在同一间里,至于剩下的四人,我肯定不放心江户川和费奥多尔住在一起,那就变成了到底由我还是亚利夏看着他的问题。
鉴于我睡得轻,有什么事反应会更快,武力值相对也高一些,就由我在客厅睡在沙发上,与费奥多尔所在的娱乐室的门口遥遥相对。亚利夏则去和江户川住第二间卧室。
虽然今晚大概率不会有人行动,为了保险起见,还是分了四个时间段,每组在其中一段守夜,有情况随时叫醒所有人。
我和费奥多尔是第二天早上5点到7点,现在正是该补眠的时候。
但我看着这两张沙发,看着窗外清寂的月光,就有些恍惚。
就好像我还在太宰的那间宿舍里,侧过头去,就可以看到他孩子一样天真的睡脸,头发软软地垂下来,睫毛不安地轻颤着,在细瓷一样明净的脸颊上投下浅浅的阴影。
其实这几天下来,我也有一点迷茫了。
我知道,他一直以来,都在算计我。
哪怕是在那条樱花树下的长街的时候,哪怕是在山顶一同看日落的时候。
哪怕是在那个宿舍里,一片月光下,四周没有别的声音,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的时候。
都在想着,怎么问出我的异能,怎么把我逼入绝境。
他从来就没有信任过我。
从来就没有真正在意过我。
那么,在今晚我转身离开他,走向费奥多尔的时候。
......为什么,要露出那么难过的表情?
作者有话要说:
?你甚至拿不出一点有趣的愚蠢!普希金《欧根?奥涅金》,
(也算是化用江南《此间的少年》里的一个梗,他笔下的段誉为了倒追喜欢普希金的王语嫣背这首诗hhh)
嗯,一个高能满满的过渡章。
几处小伏笔:
1.乱步的我还没有赢=你还没有输=他不一定有你想象中那么讨厌你,不要放弃,去试试吧。
是在鼓励宰冲了。
2.烛火:引得生活在黑暗中的飞蛾义无反顾地扑火。
3.与谢野把话题引到今时学中医上,也是为了帮宰解围。
4.费佳故意在他们两个马上要有什么进展的时候咳嗽。至于用意就,不用我说了吧嘿嘿。